还好，是寒时。
寒时头抵上凌末的额头，问：“为什么不推开我？”
他们几乎鼻尖对着鼻尖，两人的呼吸都打在对方脸上，凌末垂眸就能看到寒时的嘴唇，红的、湿的。
“是因为我是你的队员吗？”寒时问他。
这句话看似提问，却更像是给凌末留下的思考题。
他就像一个大学教授，先在课上讲了一道难题，然后又给学生留下课后作业。
可凌末现在完全是懵的，他只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就快要跳出来了。
“哥哥今晚回去睡吧。”寒时把凌末额前垂下来的碎发拨到一遍。
“嗯？”凌末疑惑地抬头看他。
寒时苦笑一声，撵着他鬓角的碎发克制地说道，“我今天可能没办法和你住一间了。”
他拿毛巾把凌末颈肩的水珠吸干，说：“把头发吹干，然后回房睡觉。”
凌末木讷地点点头。
等他回房的时候，寒时已经帮他把床铺都重新铺好了。
凌末关上门，躺回自己的床上，整个人全锁紧被窝里，他抱着头把刚刚吹干的头发揉了个稀巴烂。
凌末思考课后作业直到后半夜，听着外面谢一和双夏双排完轮流去洗漱，听到他们回房又出来，双夏吵着说肚子饿，让谢一给他煮面吃。
听脚步声，谢一走到过自己房门口，应该是想看看如果没睡着，也给自己下一碗。
双夏吃饱才算消停，外面安静很久之后，传来寒时打开房门的声音，光是这个，就让凌末心头一紧，他无用地把头藏进被子里，假装睡着。
但寒时根本没有要敲门的意思，只是去厨房倒了杯水。
他走路的脚步声还是一轻一重，脚踝多少应该还有点疼，但比起第一天已经好多了。
到最后天都蒙蒙亮起，凌末才半眯着睡了一会儿。
翌日上午，凌末和许小落去了一次警局，昨天那名男子的身份当时就调查清楚了，是pipe的死忠粉。
sw挑战赛失败后，成了联盟一大笑话，但这其实很正常，在电竞圈子里本就是谁输谁挨骂，没有人会去看你昨天的成绩如何。
哪怕今天是神话，到明天也可能变成笑话，反过来也是一样的。
所有选手都必须抗住这样的舆论压力，这也是他们登顶过程中，所必须经历和战胜的。
能走到最后的选手，拥有一颗大心脏是基本。
但选手能接受，不代表粉丝也能。
警方查看了这个男子的社交账号。
他从pipe出道就开始支持，当年sw夺冠那天，寒时朝pipe发起挑战并零封pipe之后，这个男子就在网上骂过寒时。
这一次tgd的首场挑战赛选择sw时，他发了长帖证明sw绝不可能输。
帖子里列举了pipe这几年来拿过的所有荣誉，洋洋洒洒好几页，而换到time这边，就写了一句话，直播平台娱乐主播。
众多time的粉丝杀过去，却发现这人把评论私信关注全都关了。
还有一些比较小众的平台，审核不那么严格的账号里，更是有许多不堪入目的言辞。
这次tgd爆冷战胜sw，time的个人表现也比pipe出色太多，甚至有技术分析主播连夜剪了很多time神操作的视频。
这个男粉丝刷了一夜的视频后，生出了报复的想法。
“证据和动机都很充分。”负责民警表情有些问难，“但是他家里人刚刚过来，提交了他存在精神疾病的检测报告。”
凌末：“精神疾病？”
民警点头：“是的，我们还得去联系院方做确认，但在这之前可能没办法对他下处罚结果。”
凌末没说话，民警又说：“他家里人现在在隔壁，说是想见见你们，道个歉，你们这边要见吗？”
许小落看了凌末一眼，凌末几乎没犹豫就说：“不见。”
他低头签完文件，把笔放在桌上推到民警面前：“谢谢。”
“一切就按照法律法规办就可以，给你们添麻烦了，但是我们不接受道歉，不接受和解，也绝不原谅，该怎么样处理怎么处理。”
民警没想到凌末会那么直接的拒绝，一时没反应过来，凌末和许小落就已经站起身了。
“我们这边没问题的话可以先回去吗？”凌末问他。
民警说：“可以，剩下的交给我们就行。”
“好的，谢谢。”凌末说，“麻烦你们了，如果还有需要配合的，随时联系我们。”
走出警局，许小落抱着包跑到凌末面前：“老板！你太帅啦！”
“小落。”凌末看着许小落脸上挂着硕大两个黑眼圈，说“最近辛苦你了，那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