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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看书 > 科幻 > 龙说:望邺 > 第172章 危在旦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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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御看在伊氏能做到事事心中有数、知晓进退的份上,迁伊南星为晋州刺史,都督晋、慈二州军事,调宁宴回京领南龙骁卫大将军。

个中几多欢喜几多愁,最愁的莫过于盛瑾瑜,他相当不待见宁宴,宁宴回来便意味着他再也不能随意出入裴邸,这比杀了他还教他难受。

裴靖乐见盛瑾瑜难受,因那个叫王有龄的总跟她对着干,从春闱开始便越过她与杜鉴有首尾,眼下要准备年终上计铨选,二人小动作越发频繁,扰得她烦不胜烦,只好迁伊喆之子伊守星为池州录事参军,专司漕运分杜亮藏的权,又升了一个考功员外郎分王有龄的权,以示警告。

盛瑾瑜闻讯越发卖力地体贴裴靖,整日吹枕边风,希望裴靖可以放过王有龄,且给他留一点势力在尚书省,但换来的却是墙头密密麻麻的防窃贼翻墙的碎瓷片,险些将他扎成蜂窝。

裴靖觉得这人脑子有病,害怕传染,便在书房和主寝檐下挂了个“盛瑾瑜与蚊蝇不得入内”的木牌子。

吏部公事不顺,内廷私事同样不顺。

中秋节后,文御又病了,头疼脑热,咳疾也异常严重,看上去像是得了很严重的伤风。

谁知李奉御却说,文御脉象有肖先帝之处,体内丹毒不减反增,此次病情即丹毒骤发所致,若不遏止,必有性命之忧,同时再三提醒文御,切勿乱食道家丹药,且要坚持服用清毒药汤,趁年纪尚轻慢慢调理,如此方有好转之日。

裴靖怪道文御最近一年频频患病,越发弱不禁风,动辄头晕头痛,不能起身视事,原是惹上了这般恶习,顿时又气又急,强忍着怒火问文御为何如此不爱惜身体。

文御咬紧牙关,死都不肯说明缘由,只说以后不会了,又说将身体糟践成这般模样自己亦是万分后悔,但实在控制不住内心的渴望,担心饮酒会误事,便只能通过丹药填补空虚,药效着实令人欲罢不能,故一发不可收拾。

裴靖气笑了,再问奚迟和张赋秋,同样没问出个所以然来。

那二人只知文御在服药,但不知是丹药,还以为那些道士前两年频繁进宫只为祈福而来,因文御每次都以祈福为由教二人去门外守着,当下得知真相不由得面面相觑,满脸茫然惊惧。

张赋秋无比自责,怪自己未经仔细探查便轻信了文御的话,当真以为这是尚药局做的强身健体的补药,一时愧疚难当,跪在地上“啪啪”给了自己两个耳光。

奚迟亦稽首请罪,文御不许他试药,他便也言听计从,而今圣体受创,确是他失职。

裴靖不管是谁失职不察,也不管是祈福还是其他目的,总之不许那些道士再进到宫里来,当下便命人带兵围了进药道士所在的道观,要尽诛观内大小妖道。

焉知,文御竟勃然大怒,起身指着裴靖的鼻子骂她是草菅人命的权相,自私自利,不知好歹,罔顾生民。

裴靖被这番倒打一耙的指责气得拂袖而去,不料一出殿门便觉眼前一黑,向前栽倒在地,险些滚落台阶,血从口鼻中不停地涌出来,稀里哗啦洒了一地,吓得扶着她的小宫女尖叫一声晕了过去。

李奉御挠秃了头都止不住血,于是连忙传冬晚进宫,然而冬晚对此亦是毫无办法,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裴靖失血至昏迷,若是就此死了那便死了,若是没死便等人醒了再想办法弥补。

文御吓得脸色惨白,语不成句,抱着裴靖痛哭不止,几乎要背过气去。

他心虚,不敢说使人留在无极殿养病的话,怕裴靖看到他生气,再气出个好歹来,便说使人养在东侧殿,等养好了再回裴邸。

事实证明,他的担心纯属多余。

往后时日,裴靖一直昏睡未醒,病情非但没有好转,反而越发严重。

冬晚无计可施,建议奚迟向文御说明,放人跟她回小重山。

“回营便能治好吗?”奚迟着急问道。

“带回去烧掉啊!”冬晚不知望京哪里可以焚烧尸体,这种悖逆人伦道德的事还是在自己的地盘上做比较妥当。

奚迟勃然色变,“别胡说,她会好起来的!”

冬晚两手一摊,不再反驳,能好转再好不过,好不了也跟她没关系,又不是她把人气死的,“忙活一年的成果付之东流,陛下可真厉害。”

“别说了!”奚迟呵斥一声,走到门口又回过头来叮嘱冬晚别乱说话,“陛下若问起,你便说好些了。”

冬晚翻着白眼“哦”了声,在心里嘲笑文御真会自欺欺人。

近年终,宁宴交接完毕,卸任回京,当日便兴高采烈地蹿进宫,要给众人一个惊喜。

谁曾想,事与愿违,众人先给了他一个惊吓。

他望着憔悴又沉默的文御,原谅的话一句也说不出口,只将自己抱成一团,神色空洞茫然地倚着床沿坐在地上。

时间好像一下回到七年前,他在房州等裴靖回信,大雪却喊他回小重山,他至今不知自己是如何回去的,却总能清晰地记起那些日子里,午夜梦回时,令人窒息的无助与绝望,和现在一模一样。

奚迟得空来探望裴靖,见窗户开着,宁宴坐在风口里,便拿了裴靖的貂裘给这人披上。

貂裘上尚留一缕药苦,悠悠钻入鼻腔,直至心肺。

宁宴嗅到这缕气息,蓦然哭起来,“我日日跪叩供奉,没有一日不虔诚,为何不肯保佑她……阿迟,我害怕……”

“别怕,神佛都知道,她会好起来的。”奚迟轻轻拍着宁宴的脊背安慰道,他亦日日虔诚跪叩,如今看来都是自欺欺人。

宁宴充耳不闻,沉浸在悲恸中无法自拔,直至哭累了趴在奚迟肩头浅浅睡去。

正乾七年年底的消息太多,有好有坏,好消息是尚书令一病不起,更好的消息是尚书省未受太大影响,依旧井井有条,如换人掌管,可迅速上手。

裴靖将明庭竹教得很好,足够练达沉稳,通晓流程和基础处理办法,在明景良的帮衬下并未出甚乱子。

省里向上反馈需要裴靖处理的公务不算多,平日里多往下发,绝大多数时间是在帮文御分摊,如今这些公文不过重新回到文御手里而已,抛开感情不提,在政务上文御也着实离不开裴靖的帮衬。

见裴靖迟迟不醒,文御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渐渐不再相信冬晚,他时常站在东侧殿门口望着,不敢进去又不想走开,一看便是大半日,倒是很听李奉御的话,认真清毒,好生休养,只是愁眉不展,抑郁不乐。

至千秋节,他恍然发觉,这么多年以来,裴靖从未参加过他的千秋宴,一时越想越没意思,干脆取消了晚宴,只和宁宴在天枢殿摆了一席家宴,邀请了奚迟,还想邀请盛瑾瑜,但被告知其人卧病不便前来,由是作罢。

宴后,他借着浅薄的醉意,鼓足勇气走进东侧殿,摇摇晃晃来到床前。

昏黄烛光下,裴靖面如月辉,毫无暖色,青白的嘴唇上浮着浅浅的紫,一手搭在床沿,指尖往下滴着血,铜盆里不时发出“滴答”的响声,比墙角计时的滴漏还要缓慢艰涩。

文御蹲在床前,贴近仔细看着,枕上晕开一个个水圈,渐渐连成一片,他趴在湿漉漉的枕边,手指紧紧抓着衣袖,瘦削的肩膀颤如枯叶。

水蓝的衣摆堆在地上,蜿蜒的银龙看上去有气无力,层层叠叠的云彩仿佛深渊巨口,正一点点吞没它的身躯,撕裂它的灵魂。

冬晚无聊地守在门外,看着夕阳暖照的地面,感慨望京的冬天过分暖和。

不如回去商量下搬过来算了,裴邸那么大,住几十个人应该没有问题,裴靖不会那么小气,胆敢开口要租金吧?

她越想越觉得可行,皇帝在这里,日躔卫也该在这里才对,总与皇帝分居两地多不像话,搬来望京合情合理,唯一需要担心的是,裴靖死后,文御会不会把房子收回去,总不能白折腾一趟……

冬晚正寻思着美事,忽被交叠作响的脚步声打断思绪,但见殿前人影杂乱,她赶忙站直身体,摆出一副乖巧温顺的模样,看向神色匆忙的张赋秋等人。

张赋秋跑得上气不接下气,“见、见过、见过陛下吗?”

冬晚伸手指了下身后,“在里面。”

张赋秋连门都没敲,十分失礼地闯了进去。

奚迟随后而至,吩咐冬晚快带裴靖去六合宫,走密道去“不知晚”。

冬晚断然拒绝,“不行,她不能动!”

奚迟立马将她拽回殿内,“那你在这儿守着,她死了你也别想活!”

殿中,张赋秋正与文御僵持,抱着文御一条手臂急得飙泪,恳求文御别出去。

奚迟上前挽住文御另一条手臂,“陛下,前殿危险,请跟臣走。”

“我不走!放开我!我命令你们放开我!”文御沉着脸,挣开束缚,“我是皇帝!”

三人争执许久,最终拗不过文御,一齐跟随文御去了前殿。

“发生了何事,没人跟我说一声吗?”冬晚一脸懵懂,抱着手臂坐在床上,没好气地嘀咕,“小兔崽子,还敢威胁老娘!”

良久,床上传来一声微弱的应答,“盛瑾瑜,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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