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是刺穿了七根背骨啊,整整扎穿了七根背骨,能不疼么?
甚至或许对于受此?磨难来说?,倒还?不如死了痛快。
“好了,不疼了,不疼了。从此?以后,不会有人发现荧惑之心的。”
巫采柳最后一次抱紧了陆笙笙,把她安置到草垛后,清除了地上的血迹,最后心疼地嘱托道:
“一会无论?发生了什么,都不要吭声,也不要过?来,听见了吗?”
陆笙笙的目光依旧空洞,甚至连答复的力气都消失殆尽,只是虚点?了点?头。
当然,巫采柳不会再看见了。
马蹄声纷至沓来,那些官兵赶来了。
其中一人扼住巫采柳的脖颈,目光中杀气腾腾,他质问道:
“那个女?孩呢?”
巫采柳冷笑一声,费力地吐出几个字:“你……你们休想伤她。”
“看来是不说?了。那好,既然敬酒不吃吃罚酒,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为首的黑衣人的目光中显现腾腾杀气。
“再给你最后一个机会!!!”
他把巫采柳按到在地,生生让她震出一口鲜血。随后黑衣人提着?她后颈上凌乱的长发,朝着?一旁的尖石撞去。
巫采柳怒斥道:“你做梦。”
陆笙笙本来想冲上前去,却被黎幼薇一个飞扑压倒在地,她捂住陆笙笙的嘴,对着?她耳语道:
“别吭声,吭声我们都得死。”
陆笙笙有些意外地睁大双眼?,她没想到黎幼薇也会跟来,无论?她怎么挣脱,都被黎幼薇制止。
怎想巫采柳露出一个诡异的微笑,鲜血沿着?她的头顶流到两眉之间?,可是她像是不觉得痛一样,笑着?说?道:
“你是不是杀了我的族人,我记得你是谁。”
巫采柳悄悄从腰间?取出一柄鲛骨刃,用力刺向黑衣人的心口。但是或许她还?是觉得不过?瘾,朝着?那人的手臂和脖颈咬了过?去。
刹那鲜血飞溅。
一根染血的断指落在地上。
终于气氛恢复了缄默。
巫采柳坐在地上,捡起?那根断指,语气出奇地冷静:“可惜不是林疏雪的。”
如果林疏雪站在她的面前,绝对碎尸万段都在所不辞。
但援兵很快就到了,巫采柳随手将断指扔掉,再用沾满泥泞肮腥的鞋履不断碾踩,随后她循着?马蹄声,孑然一身走向敌军所来的方向。
“娘……”陆笙笙小声呜咽着?。
这个年纪的陆笙笙或许并不懂为何巫采柳这么做。
池昭缨实在看不下去了,她偏过?头,按住黎幼薇的肩膀:“先等?等?,我去去就来。”
不出意外的,他们轻而易举地提起?巫采柳的两肩,而巫采柳只是阴恻恻的笑着?,嘴角的鲜血依旧鲜亮。
“这个疯女?人怎么问都问不出来,甚至还?伤了我们的人。”
“真是草芥人命啊,因为一个魔教?教?主的谗言就要害了那么多条无辜的人命。你们猪狗不如。”
巫采柳阴恻恻地笑着?。
“死到临头了还?这么疯。”
一掌随之落下,那人本来想让巫采柳老实一下,可怎想巫采柳抓住了那人的右臂,再次狠狠地咬了下去。
那人捂着?涓涓流血的右臂:“竟然敢咬我?!”
那个曾经闻名于世的巫咸族夫人即便落魄,即便再流离失所,依旧是高傲不可欺。
一群官兵围绕着?一处山丘而立,山丘上堆积了不少腐烂的骸骨和残破的尸体,以及快要一命呜呼的巫咸族族人。
他拎着?巫采柳的后脖颈,撩开她面前凌乱的发丝,故意激怒道:“看清了吗?这都是你的族人,来人,把他们全部拖回去烧掉。”
巫采柳目光凛然,一言不发。
随后巫采柳被押送到法场,她的身后是上百的族人,但她依旧没有向敌军求情,火光骤明骤暗,哀嚎声此?起?彼伏。
巫采柳面无表情地注视这一些,没有透露关于陆笙笙的半点?消息。
校尉看到这副模样,拊掌笑道:“哎呀呀,真是狠心啊,还?说?爱民如子呢,我看也不过?如此?。”
话音刚落,巫采柳昂首挺胸,不知是不是看到了陆笙笙,只是短暂地瞥了一瞬,便毅然决然地走上断头铡,目光如炬:
“要斩先斩我。”
那校尉来了兴趣:“那好。就先斩你,我倒要看看斩到第一个的时候,你们才说?那个人的下落。”
“好了,乖,不看。”
黎幼薇用手捂住陆笙笙的双眼?,滚烫的泪水从她的指缝里渗出,她动过?无数念头想要救下娘亲,哪怕同?生共死也好。
可她不能。
她要代替巫咸族好好过?去,现在的她还?是太过?弱小,她要等?到以后找到那个出卖巫咸族的凶手。
自己不能那么莽撞。她反复劝说?着?自己。
明明她在颠沛时好不容易找到族群,好不容易找到娘亲,可为什么天道如此?无情,偏偏不给她团圆的机会?
黎幼薇说?道:“我们等?池昭缨的好消息。”
巨大的悲恸让陆笙笙呆滞,就这样直到法场最后一个人斩完了头颅。
池昭缨这会褪下盔甲,穿戴好日常的服饰,她手握着?池家令牌而来,校尉见到来者,赶忙上前谄媚。
可池昭缨本想进入法场,却被校尉拦了下来,那校尉赔笑着?:
“哟,池小将军。这地方血腥的很,小将军还?是不要进入了。深夜造访所为何事啊,不如跟在下说?说?呢?”
池昭缨继续说?道:“又不是没在沙场杀过?人,我歼灭的外敌比你多,我只是来传个信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