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安排堂哥进公司了,这段是他跟着刘董学习。公司业务多,刘董又器重他,忙得停不下来。”
老太太咧开嘴笑了笑,“有杰有出息啊。你早该这样安排了。我就知道有杰早晚能出人头地。”
“嗯。”
“你大伯呢?他有在忙什么?怎么不来看我?昨天早上出去的,到现在也没回来。”
“大伯也在公司。”
“你能这样想就好了。你早该这样做了。你大伯才应该是安家家主,以后这位置也是要传给有杰的。你爷爷糊涂,我可不糊涂。”
安辞微没再说话,老太太又跟她碎碎念了好久。
突然她又问道马青在哪,她病了马青怎么不过来。
马青是安家老管家领养的一个孩子,从小就在安家长大,以前老太太瞧不上马青,不过到底是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老太太现在也问了一句。
“国外有些生意需要打理,我把他调过去了。”
“国外啊。也好。他到底不是咱们安家人,你培养他没用,你把心思多放在你堂哥身上。自家人流一样的血,才能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不要跟你爸一样,为了个外人跟家里闹翻。”
安辞微的亲生父亲,为了白月光初恋,在妻子死后为了和白月光在一起,和家里彻底决裂了。
老太太对二儿子很是不喜,认为养了个白眼狼。
这也是她讨厌安辞微的一个重要原因之一,毕竟恨屋及乌了。
安辞微让人去催了安守贤,只是安守贤说等老太太真的走了那天,他会回去的。
安辞微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继承到那个男人的冷血,或许没有,因为她会为老爷子的死而动容,会担心着老太太下一秒真的走了。
或许也有,亲生父亲对她说出那般冷漠无情的话,她居然觉得很正常。
或许这一大家子的人都不正常,包括自己。
老太太跟安辞微说了许久的道理,她自认为非常正确的大道理。
“人老了,到了我这个年纪了。回过头去看我这一生啊,才能知道这辈子值不值得。”
安辞微目光平静的看着她。
老太太突然笑了一下,“我这辈子算是白活了。丈夫不爱我,儿子跟我离心离德,到老了病了,身边守着的人居然是你。”
安辞微还是没说话,扯着嘴角陪着老太太勉强笑了一下。
“明天你也别过来了。这个家,谁忙能忙得过你啊。去做该做的事吧。我这个老婆子就不用你操心了。”
老太太不是糊涂,只是心里憋了口气,她又恨又怨。
“我要是哪天走了,东边钟楼顶层有四个大木箱子,那是我年轻时候娘家给我的陪嫁嫁妆。没什么值钱的东西,就不留给你们了。找个地方帮我烧了,放在我的墓里头,我要带走的。”
安辞微点了点头应下了。
“走吧。看到你我就烦,碍眼得很。”
安辞微轻笑,“我看你也是。”
“小丫头片子。赶紧走,你不在我还能多活几天。”
安辞微从花园里离开了。
走的时候抬头看了看东边钟楼,那是老爷子年轻时候盖的,据说是为老太太盖的。
这是整个古香古色林园装扮的安宅里,唯一一个西洋楼,楼顶四面都有四个大钟。
顶楼下面能开四个小窗,可以看见初升的朝阳,和渐渐落下去的夕阳。
安辞微离开了安家,回公司的路上心不在焉的。
司机频频后看,突然一个加速,让安辞微后仰着,险些磕着脑袋。
“安总,后面好像有车子跟着我们。”
安辞微回头看了一下,好像是有一辆车,从她离开老宅监控范围之后就不远不近的跟着他们了。
安辞微又看了一下,自己安排的保镖车就在那辆车斜前方一点点。
“和保镖车的车距不要拉太大。”
司机应了一声,车速慢慢放下来。
保镖车很快跟了上来,将哪辆跟着他们的车给挡在了后面。
之后安辞微平稳抵达公司。
进了公司之后,她心有余悸,本想给许量打个电话。
但许量这次的工作,好像是要全程开启信号屏蔽。
安辞微想了想,看着手上的红绳,不知道通过这个红绳诉说思念,许量会不会马上感应到。
安辞微指尖摸在红绳上,几乎是她心念一动的瞬间,脑海里仿佛就多出了一种联系。
“许量?”
——我在。
是许量的声音,又不太像,像是自己的幻听一般,带着梦境中朦胧的感觉。
“你,你在忙吗?”
——现在是休息时间。找我有什么事吗?
“没事就不能联系你吗?”
——当然不是。我只是想听你说,你想我了。
安辞微难得的小脸一红,“谁说我想你了。我就是无聊,想和你说说话,打发一下时间。”
——可是我给你的是相思绳,只有你很想我的时候,全神贯注得想要联系到我,相思绳才会将消息传递过来。
“……”安辞微噎住,不可思议的看着手上的绳子,怎么会有这种作弊的东西呢?
直到许量的笑声传了出来,安辞微才知道许量又在逗她。
“你怎么这么无聊啊。逗我很好玩?”
——你还没说你想我呢?
“你怎么不说啊?你先说我再说。”
——你好幼稚。
“那也是你先开始幼稚的。你说你想我呀。你说了我就说。”
——幼稚的人想说。
“那就应该你先。”
安辞微也觉得她们的对话很幼稚,但是在许量面前,她就是不知不觉变得幼稚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