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等赵老爷子走近之后，围观者又觉得情况和他们猜想得可能有些不一样。
赵老爷礼遇之人似乎并非安辞微，而是安辞微身边的女伴。
许量处理过几次案件，但基本只在特事处内部扬名，在外她依旧寂寂无名，在场的民间各方势力认识她的人几乎为零。
很快就有人开始打听，跟在安辞微身边的女人到底是谁。
许量打闹特事处的事属于特事处的家丑，并没有外扬，但赵家不是普通世家，他们自有其他门路能知道许量在特事处做的事。
就是眼前这样一个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女人，将特事处一大煞僧给打残了，可想而知她到底有多可怕。
赵老爷子和安辞微寒暄几句后这才将话题引到许量身上。
他先是用言语试探许量对如今玄门界的看法，又试探着拉拢许量。
前者被许量打马虎眼糊弄过去，后者被许量直接拒绝。
赵老爷子一副非常遗憾的表情，“以你的身手被拘束在小小灵案队，实在是太可惜了。”
“那赵老先生认为，我应该去哪？”许量直视着他那双眼睛，看得久了，许量居然从老爷子的眼神里看出了躲闪的意味，许量眉头微不可查地皱起。
老爷子突然笑道：“这话说得严重了，老朽只是为特事处总部惋惜人才。哪有什么其他的想法？不敢不敢。”
许量笑了笑没再接话，赵老爷子便侧身示意赵轩昂过来替他招待贵客。
老爷子声称身体不舒服，打算暂时离开去好好休息一番。
许量在他转身要走的时候，突然伸手握住他的手腕，再不动声色的扣住他的命脉。
脉搏显示正常，飞快的用灵识在老爷子身上查询一番，没有任何被夺舍的迹象。
许量终究遗憾松手，“我自幼学医，将老先生面有病色，冒昧查看了一番，老先生不会怪我吗？”
这话听起来茶里茶气的，但赵老爷子从刚刚那短暂的交锋之中，感觉到了许量的强大，就算是想要怪罪，他也没那个实力说出来。
只是笑了笑，“小老儿这身子可有问题？”
许量摇头，“身体很是硬朗，老先生的福泽，子孙的福气。”
赵老爷子这才在管家先生的搀扶下离开。
赵轩昂本就对许量不喜，哪怕爷爷私底下交代他，这个人很不一般，他也没有太放在心上。
他从小就因为是赵家嫡系长孙而收到家族的厚待，所有资源都倾倒在他身上，家族对他寄予厚望，而他也没有辜负家族。
在同龄人中根本没有比他更强大的存在，甚至是业界内天赋胜过他的也没有。
他不信眼前这个看起来比他还要小个五六岁的女人，会是比他还要厉害。
爷爷一向喜欢有天赋的后辈，并且多有照顾提携，但看方才许量那个态度，想必又是一个被特事处灵案队洗脑了的蠢货，不知道天高地厚，自以为是的敌视赵家。
许量还不知道那个和她妻子‘相谈甚欢’的赵家公子，心里对她已经积怨已深。
赵家不仅仅埋头苦修，也会做一些生意，毕竟没辟谷之前大家作为凡人都是要吃饭的，吃饭就得花钱，有得花就有得赚。
比起和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玄门小丫头片子，赵轩昂更欣赏年纪轻轻就靠自己撑起一个商业帝国的安辞微。
赵轩昂和安辞微聊起了生意上的事，许量渐渐听不太明白了。
她四下环顾了一圈，看到小灵姑娘坐在角落里吃东西，她心一动便和安辞微说了一声，之后径直朝小灵姑娘走去。
坐在小灵姑娘身边，她递了一个盛有小蛋糕的碟子给许量，让她尝尝。
许量慢慢吃着，味道果然还不错。
“赵家这些年口口声声说隐世，实际上比世俗人要阔气得多。”小灵姑娘视线一扫，面露鄙夷，“你看这作风，哪有半点隐世大家的风范？”
许量颇为赞同的点头，不过又道：“我看现在人心浮躁，想来就算灵力复苏，再修行也绝非易事。修者难以维持自然心，难以勘破大道，凡人更甚。灵力复苏，反倒容易滋生妖邪。也不知是好是坏。”
许量说完没有得到回应，她偏过头去看小灵姑娘。
只见小灵姑娘意味深长地看着她，许量不由问道：“怎么了？”
“嗯？”小灵姑娘摇了摇头，“只觉得你和甄老板一样，总是说一些我听不懂的话。”
小灵姑娘不大习惯的翘起腿，随着脚踝地扭动，被她穿在脚上的鞋也随之动了起来。
“我还是不喜欢穿鞋。”她很突然的说了一句，不等许量说话，她又自顾自道，“我身在苗疆，自小养蛊，我全家都是做这个的，我也一样。那时候年代动荡，人都活不下去了，更别说虫子了。”
小灵姑娘突然笑了一下，“可事情偏偏不如人意，人死得差不多了，虫子都活了下来。而且活得更好了。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
人都死得差不多了，谁来养蛊？
许量有些好奇，小灵姑娘也不爱吊人胃口，直接说道：“因为尸体多了，养虫子的原料变了，虫子的毒性野性更大了。”
“虫子没什么错，一群没有脑子的肉团罢了。”小灵姑娘拿了一块牛肉，放到自己包包旁，里面探出一个蛇头，将肉块给吞了下去。
许量听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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