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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看书 > 其他 > 二十八岁回忆录 > 第六十四章 杀猪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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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天还未亮就起来了。

今天要请村里的人吃杀猪饭。

母亲洗漱完毕之后,在切割好的肉里面挑了一坨很大的肋骨肉放火上烧皮,除去上面多余的毛。

烧好后,就用大号的甑子蒸饭。

在蒸饭的间隙,母亲蹲在地上洗猪肉。

父亲和母亲是一起起床的,洗漱完之后就出去散步了,这是父亲的习惯。

起床之后如果不是很忙,总会顺着马路走一走。

我和母亲一起醒的,但是天气太冷了,我就没有立即起来,而是赖了一会儿床,母亲洗漱时我才起来,让母亲给我洗脸。

洗漱完之后,母亲让我倒洗脸水,刚一出门一股冷风扑面而来。

在屋檐下,我看见许堂叔艾财和艾晶家的瓦上铺了一层白白地雪。

艾财和艾晶是亲兄弟,两家的房子紧挨在一起,中间是堂屋,两边一进两间的房,分家的时候正好一家一房。

然后一家一个月赡养他们的母亲。

我把水倒了,立即进屋,坐在炉子旁烤火。

母亲的洗肉的时候,我就让她给我切一点瘦的,然后我没有放在火上烤就生吃了,以致于之后我不怎么吃肉时,母亲总说,“你小时候连生肉都吃,怎么先在却不吃肉了。”

很多东西就是这样,没得吃的时候想吃,真随便吃了反而不怎么喜欢吃了。

就像莫言先生说的一样,他们当初当兵时,一顿能吃很多的馒头,然后炊事班的班长说过不了两天就好了,果不其然,吃了几天饭量就减小了。

母亲洗干净肉时,玉米饭的第一遍蒸好了。

这时需要将饭倒进簸箕里面打散,再加上适当的水,重新装进甑子里面再蒸一遍才能吃。

在蒸第二遍饭时,三姐、姐姐、父亲前妻、大姐夫他们才起床。

大姐夫说:“姨娘,这么早就起来做饭了。”

母亲说:“今天要招呼别人来吃饭,所以早点起来做。”

“昨天的猪血还没有吃,今天吃吧。”

“嗯嗯,你想怎么吃?”

“就用白菜煮就好了。”

“那你洗完脸去牛家坡砍两棵白菜回来吧。”

牛家坡是我家的地,和屋子背后的地就隔着一条沟,由于离家近这里通常用来种蔬菜,但地的面积很大,没用完的部分也会种上玉米或者烤烟等作物。

母亲又让姐姐和三姐去削土豆。

父亲前妻则和我坐在火炉旁烤火。

过了一会儿,父亲前妻问:“饭分过没?”

分饭就是前面说的将饭倒进簸箕里面打散,再加上适当的水。

母亲说:“已经分过了,应该已经蒸好了,姐你看下。”

父亲前妻揭开甑盖看了一下说:“还没有。”

我问父亲前妻:“大妈,怎样才算是蒸好了呀?”

父亲前妻说:“把甑盖接起来,如果上面一会儿就干燥了,就是蒸好了,如果上面湿湿的、甚或有水珠流下,那就是没有蒸好。”

“原来如此,我还纳闷你们蒸饭时为啥总喜欢把甑盖拿起来看一下呢?”

蒸饭的水汽是白色的,热天的时候不是很明显,现在冬天看上去十分地厚重。

过了一会儿,父亲前妻把甑子从锅里搬出来,放在碗柜上方,紧接着又把锅给端下去,放到地面上。

然后又把一口铁锅放到炉子上,在里面加了水。

母亲将切好的猪肉放进锅里面煮。

这时父亲和大姐夫一起回来了,他们在路口遇到的。

他们进屋子的时候,头顶还有雪,但马上就融化了。

母亲洗大姐夫砍回来的白菜,还有摘回来的大蒜和香菜。

母亲弄完后,三姐将削好的土豆,切成土豆片,待会儿炒好肉之后,炒来吃。

切完土豆片,母亲又找了些干辣椒给她切。

一切准备完璧,铁锅里猪肉的水也干了,但还不行,还需要等里面炼出一些猪油,才能将猪有倒出来,然后往里面放入蒜、干辣椒、盐、酱油、醋等,就可以出锅了。

肉盛出来后,就开始炒土豆。

土豆盛出来,就可以往锅里加入水煮白菜和猪血了。

在烧水的时候,父亲去邀请村里的人来吃杀猪饭。

一般来说,都是一家邀请一位,主要是邀请男性,但男的不再家也会邀请女性。

这应该属于性别歧视吧,男性总是能够获得更好的条件,毕竟当时家里能杀猪的也不多。

吃一顿猪肉还是比较奢侈的。

但父亲邀请人的时候,都是一家人一起邀请,无论男女老少。

就这样陆陆续续地来了二十左右个人,再加上我们家里的,都够摆三桌了。

家里只有一张桌子,便只好挤一点,分成两队吃。

一队在桌子上吃,一队在火炉边吃。

猪血煮好了,便会用一个非常大的碗给桌子那边盛过去。

那年头,大家都喜欢吃猪血。

据父亲说,吃猪血有清肺的功能,而且按照吃什么补什么的原理,猪血能很好地补充人体内的血。

这对于一个体力劳动者来说是十分重要的。

热热闹闹地吃过杀猪饭之后,人们就陆陆续续地离开了。

母亲他们开始收拾锅碗瓢盆,洗干净之后,父亲把从别人家里借来的碗筷还了回去。

这次杀猪饭需要请的人都请到了,算是挺圆满的。

如果有人没有请到,就需要再做一顿饭专门招呼第一次没有来的人。

但是第二次都没有请到的,是不会请第三次。

村里的说法是,“只有再一再二,没有再三再四”,也就是一件事情一次两次就好了,不需要三番四次。

所以从小犯错,就会被这么教育,第一次第二次会进行悉心的教育,但是第三次及以后,就会变得严厉,通常会被体罚,来上一顿爱的教育。

这也导致到一个不好的问题,很多时候,人们做事情需要尝试很多次才能成功,但是通常做一两次没有成功就放弃,表现相当地没有意志力。

这件事情影响还是比较严重的,我从小到大只要读书这件事情和谈恋爱这件事情坚持下去了,其余的都是浅尝辄止。

但现在意识到了,自然也就会作出相应的改变。

母亲他们说是完毕之后,大姐夫方大美就要准备回去了。

他家没有杀猪所以打算买二十来斤,父亲称好了之后,有额外拿了一坨五六斤的肉放里面。

大姐夫推辞道,“爸,不用啦,我称的够我们过来了。”

父亲说:“你称的是你称的,我送的是我送的,再说我是给我闺女和外孙吃的。”

大姐夫推辞不过,也只好任由父亲往里面放了。

放好后,他们坐下来聊了会儿天,抽了会儿烟,大姐夫就回家了。

凡是得一视同仁的父亲,选了一块和给大姐夫差不多的猪肉,让三姐给二姐送去。

三姐就带上我和姐姐一起二姐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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