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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第 23 章

那是不管是对於莱茵哈特还是伏黑甚尔都是猝不及防的一天, 本来那一天应该是和平常一样是平凡的一天才对,和平常一样莱茵哈特来串门,伏黑甚尔各种嫌弃然后再被伏黑理奈训斥, 简直是一个完美的克制链。

直到伏黑理奈说了那句话为止——

“甚尔, 莱茵,我觉得我好像要生了。”

【嘭!】【咣当!】

伏黑甚尔手中的不锈钢盆落在了地上,莱茵哈特因为太惊讶撞到了柜子,但是现在显然不是在意那些小事的时候了。

“要生了?!”

两人异口同声地喊道。

一个天与咒缚的杀手还有一个不死的魔术师对着一位孕妇手忙脚乱的样子如果被什么人照下来绝对是世界摄影大赛冠军的有力竞争者,可惜这副世界名画除了在场的三人之外再没有第四个人看见了。

“冷…冷静点, 理奈你不要慌,先深呼吸, 总…总之先用上空间移动。”

莱茵哈特说着就要握住伏黑理奈的手, 管它呢,总之先去东京最大的医院去!

伏黑甚尔给了他一个肘击,其实是非常的疼, 但是在伏黑理奈的面前莱茵哈特不敢表现出来,只好用全力绷住自己的笑容。

很好, 伏黑甚尔,我记住你了。

“空间移动?莱茵好有趣哦, 下次也推荐给我你看的作品吧。”

完…完全被认为是从小说或漫画上看到的而衍生到现实中的妄想了!!

莱茵哈特这才反应过来,伏黑理奈她只是个普通人,自己在失去了冷静的情况下竟然如此口不择言,实在是太不应该了, 伏黑甚尔打的确实有道理。

但是因为实在是太疼了,所以该记小本本还是要记的。

“冷静一点,理奈,总之先上来, 我抱着你在楼顶上跑,这样会比汽车快很多。”

伏黑甚尔看似十分冷静,但是他那微微颤抖的双手还是暴露了他心中的不平静。

原来你也一样啊?!莱茵哈特在心中大喊道。

“诶?诶?在楼顶上?甚尔你在说什么啊?”

莱茵哈特擡腿踢到了伏黑甚尔的背部,他心中一边感叹自己还是力气不如伏黑甚尔,没有办法像他那样踢的那么狠一边摆出十分正经的表情对伏黑理奈说

“理奈你不要管他,他最近漫画看多了,我们先去打车,你不要慌,我们慢慢来。”

“我没有慌啊……”

伏黑理奈十分无奈,没有想到在场的所有人中,只有她是最冷静的,另外两个大男人一个比一个慌。

唉!

就这样伏黑理奈在实际上并不需要的两人的严密保护下平安到达了医院。

期间莱茵哈特和伏黑甚尔还老是嫌司机开的太慢,就差把咒具或者是魔术道具抵到司机的脑门上了,搞得司机总觉得自己脖子凉飕飕的。

“医生,她会不会有危险?”

两个大男人被护士小姐们嫌弃的不得了,这种傻爸爸和傻亲属她们见过不少了,但是护士小姐们显然很有职业精神,就算心中再嫌弃面上也还是戴着微笑。

“放心吧,伏黑小姐十分健康,我想会十分顺利的。”

莱茵哈特暗戳戳地准备好了治疗用的魔术,要是实在是出了什么意外的话,管它什么隐蔽不隐蔽原则,理奈加重要。

……

在焦急的等待之后听到了'母子平安'这个消息的莱茵哈特真的是舒了一口气,在得到许可可以去病房看望之后伏黑甚尔蹭的一下站了起来,而莱茵哈特紧随其后进入病房。

伏黑甚尔围着伏黑理奈,而莱茵哈特则是在问候之后就被那个小婴儿吸引住了视线,明明不管是父亲还是母亲都是美人,但是刚出生的小婴儿却丑的不行,皮肤泛红,全身皱巴巴的眼睛还没睁开,身体上的毛发也很稀疏,就像个红皮的小猴子一样。

“好小…好丑……”

虽然嘴上这样小声地嘟囔着,但是莱茵哈特的目光一直没有从小婴儿身上放下过。

“莱茵要抱抱看吗?”

伏黑理奈因为体力消耗了不少声音还有点沙哑,她温和地看着那个一直盯着小婴儿的大孩子。

“不…不行的!”

莱茵哈特吓了一跳。

“他那么小,我一定会伤到他的!”

“没关系,没关系,莱茵你总是太紧张啦!”

我的儿子不应该我先抱吗??

虽然心中是这样想的,但是伏黑甚尔在伏黑理奈'和善'的注视下还是没敢说出来,只是在那里摆着臭脸色以表达心中的不满。

只不过在场的两位没一个理他的就是了。

莱茵哈特试探性地碰了碰小婴儿的脸蛋,因为实在是太柔软了,柔软到了莱茵哈特心慌的程度。

他小心翼翼地伸出手,不自觉地屏住呼吸,然后慢慢地将伏黑惠抱了起来,名字的话莱茵哈特早就知道了,因为伏黑理奈和他说过,生下来的孩子就叫伏黑惠。

虽然对於男孩子来说稍微有些女气,但是是饱含着父母爱意的名字啊。

“好重…好温暖……”

比预料中加有分量的重量令莱茵哈特一怔,小小的热源贴近他的胸口,小婴儿不仅比想象中重还比想象中的要加温暖。

“我都不知道……”

莱茵哈特学着之前在电视上看到的那样轻轻地晃动自己的手臂,而伏黑惠的口中发出了莱茵哈特听不懂的咕哝声。

“好厉害,真的好厉害啊。”

'啪嗒丶啪嗒'

在伏黑理奈惊讶的目光与伏黑甚尔意味不明的表情中莱茵哈特流下了眼泪,他虽然情绪十分激动,但是抱着婴儿的手却那么稳,生怕伤到这个小家夥。

“我从来都不知道,谢谢你,理奈,这是我如果不亲身经历的话就完全不能理解的东西。”

莱茵哈特哽咽着说道,因为那表情过於欣喜也过於痛苦所以伏黑理奈什么话也说不出口。

和粗制滥造,完全不被期待着的量产型的他完全不同的,独一无二的生命。不是在培养仓中的一个月甚至短的时间,而是辛苦的整整十个月的时间慢慢孕育出的。

爱情丶辛酸丶诞生的喜悦与祝福。

正是因为亲眼见证了这个过程,所以才能够理解,这是他永远不会拥有的东西,从前没有,今后也不可能拥有,因为人造人,就是如此廉价的东西啊。

“生命原来…原来是这么沈重的东西啊。”

莱茵哈特在因新生命诞生的欣喜与终於理解了生命的痛苦之后,他如此喃喃道。

……

“我要走了。”

夜晚,在伏黑理奈和伏黑惠都睡着了之后,莱茵哈特对着正在喝一罐啤酒的伏黑甚尔如此说道。

“是吗……”

伏黑甚尔咽下嘴中的那口啤酒,并没有感到特别意外,毕竟是莱茵哈特,什么时候会走都不稀奇。

莱茵哈特也拿起伏黑甚尔身边的一罐冰啤酒,结果被伏黑甚尔一掌拍下去。

“小孩子给我去喝果汁。”

莱茵哈特撇撇嘴,但是并没有像往常一样怼几句,而是乖乖地去自动贩卖机那里买了一罐葡萄汽水。

【啪嚓】

拉开易拉罐的金属拉环,碳酸饮料独有的气泡涌了上来,莱茵哈特喝了一口坐到了伏黑甚尔的身边。

“你以后可少赌博啦,危险的工作也少接点,理奈毕竟是普通人,万一有什么仇家找上门来就不好了。”

伏黑甚尔轻哼一声

“你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婆婆妈妈了,道理我都懂,不用你来教育我。”

“嗯……”

莱茵哈特有些局促地注视着易拉罐上滑落的水珠,他罕见地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你啊,到底想追求什么?”

伏黑甚尔和莱茵哈特的立场仿佛互换了一样,能说的那个变成了伏黑甚尔。

伏黑甚尔一直感觉莱茵哈特就像是蒲公英一样,没有目的丶漂浮不定,虽然并不关他的事,但是看在那么长时间的相处中,伏黑甚尔还是提了一句。

“我……我想找到无论怎么样都不会被我伤害的人,就算不是世界最强也至少要超级——超级——厉害才行。”

莱茵哈特喃喃道。

“啊?”

这答案是伏黑甚尔没有想到的。

“行…吧?那在那之后你想怎么办。”

“什么也不做。”

莱茵哈特闭上眼睛。

“只要待在那个人或者是别的什么东西的身边就行了。”

“甚尔呢……虽然很强但是还不是最强,这样可不行……”

莱茵哈特说着只有他才能够理解的话

“……要强到不会被我伤害到才行。”

伏黑甚尔沈默地喝了一口啤酒,这种时候不说话比较好,因为莱茵哈特显然不想要个聊天夥伴而是想要能够听他说话的对象。

“虽然和理奈在一起很开心,而且多亏了理奈,才能让我理解以前完全不明白的东西。”

他深吸一口气,捂住了自己的脸。

“然后我…现在脑袋可能有点不正常了,所以我觉得这段时间还是走了比较好。”

“你的脑子不是一直都烂掉了吗?”

“那不一样……”

莱茵哈特无意识地扣挖着他自己的脖颈,沙沙丶沙沙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在狭小的空间中响起,脖子被挖出血痕然后再愈合,他反覆地重覆着这个过程,馀光看到的镜面上倒映着他以前的噩梦,廷达罗斯的猎犬静静地等待着祂的猎物。

“那不一样啊,甚尔。”

“我以前在想,如果有了喜欢的人的话说不定会有点改变,但是果然不行,我还是单身一辈子吧。”

因为莱茵哈特说得实在是太惨了,以至於伏黑甚尔忍不住侧目,他在嘲笑与安慰之中凭借着这么长时间相处的情谊十分艰难地选择了后者。

“你还是个小鬼,所以不明白。”

伏黑甚尔以前也觉得自己不可能有恋人,但是事实证明这种flag是不能立的。

不说了,真的是太打脸了。

“不可能,因为那样太不公平了。”

莱茵哈特抢过伏黑甚尔身旁的一罐啤酒,拉盖灌肚一气呵成。

“因为——!”

莱茵哈特也不知道是真醉还是装醉,他直接站到长凳上揪着伏黑甚尔大声喊着。

“那个人至少要像甚尔…不,比甚尔还强才行!不这样是不行的!”

说真的,但凡莱茵哈特那后半句话晚说一会儿,他就会被愤怒的伏黑甚尔给打倒在地,但是听到他说的后半句话后,伏黑甚尔的思绪被莱茵哈特给带偏了。

“那是挺难找的。”

他对自己的实力还是挺有自知之明的,能比他强的人真的不多,在那其中能有一个和莱茵哈特看对眼都是可以去买彩票级别的幸运。

而且……而且那种基本的大多都是老头老太太了,一想到哪个场景伏黑甚尔就浑身恶寒,拿走拿走,这是什么奇怪的想象。

“嗯…而且……”

莱茵哈特有些茫然地眨了眨眼睛,然后乖乖地坐了下来。

“像我这样的…怎么可能会被人爱呢?像我这样的……”

他这句话说的很轻很轻,轻到伏黑甚尔都听不清楚他在说什么。

但是看到莱茵哈特这副样子之后,伏黑甚尔就知道到了这种地步后说什么都是没用的了,於是他只能说。

“行,那给我麻利地滚吧,你待的时间也够长了。”

“哈哈。”

莱茵哈特从口袋中掏出一张纸条,显然是早有准备。

“这上面有个魔术刻印,如果遇到实在是来不及了的事情的话就把这个烧了吧,空间移动在各种情况下还是挺方便的,当然,要收钱。”

毕竟他动不动就死了,身上带着个手机总是不怎么方便的。

他比了个手势。

“每次移动这个数。”

“这么贵你怎么不去抢?!”

伏黑甚尔咋舌,但还是接过了对方给的纸条。

“行了,没什么事就滚吧。”

“嗯,滚了。”

莱茵哈特露出了今天之内最开心的笑容。

……

“诶!!莱茵因为工作原因所以走了吗?!”

伏黑理奈惊呼出声,脸上是掩盖不了的失落与可惜。

“也太突然了,连告别都没有说出口。”

“而且……”

伏黑理奈有些沮丧

“而且我还不知道莱茵的电话号码,我怎么就没有问过呢!甚尔你有吗?”

伏黑甚尔的手指在口袋中的那张纸条上打了个转,然后慢悠悠地开口道

“没有,我怎么可能会有。”

“那种家夥,说不定某天就会自己跑回来了,不用管他。”

“甚尔怎么把莱茵说得像是猫一样呀,不过确实挺形象的。”

猫……吗?就阴晴不定的这一点来看,莱茵哈特确实是挺像猫的,伏黑甚尔有些好笑地想道,反正就算一个人,那家夥也会活得好好的,毕竟不是都说混蛋的命都比较硬嘛。

“那么那么,接下来我该去哪里才好呢?”

莱茵哈特啜着一杯奶与糖加的过多的咖啡,漫无目的地游逛在大街上。

而此时,距离莱茵哈特遇到五条悟还有不到一周的时间。

作者有话要说:  番外结束啦!莱茵哈特,你可真是太难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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