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瞧着南琇躺在床上悠闲自在,“南琇,你一直待在宁远殿怕是被闷怀了身子对孩子不好,和我出去走走”。南琇想到自己身体越发地吃力,许久未踏出宁远殿,点头应许。宫女服侍南琇穿衣,彩玉,翠云搀扶着她走出宁远殿。
南琇踏出殿门觉得空气的确比殿内清新,但是头越来越昏迷,暗想估计是待在宁远殿的时间太长了不适应。皇后与她缓慢行走了一段路,一直都是皇后说着话,听到身边的南琇沉默不语,转头瞧着便吓了一跳。
“南琇,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不舒服我们就回去”。南琇的干净的脸上灰白没有血色,嘴唇发白,呼吸比正常更加沉重,感觉下一秒南琇就晕过去。彩云,翠云扶着南琇的手臂逐渐吃力。皇后二话不说立马吩咐下人抬软座过来。
南琇一路走来一开始还能认真听皇后说话,不久后身体逐渐沉重,呼吸喘不上,意识慢慢地模糊,思考缓慢,连抬脚的动作都吃力。皇后意识到不对的时候,南琇脑袋一疼,两眼一黑,开口的声音都发不出来,四肢无力倒下。
“啊,娘娘!娘娘你怎么了!”“南琇!”南琇倒下的瞬间皇后反应及时拖住她的身体,可是南琇身怀六甲,身体沉重,皇后晃着脚步稳住,突然间闻到一股若有若无的味道,一瞬间就闻不到,似幻觉。
皇后毕竟待在后宫时间长,这一点线索使她瞬间反应过来察觉不对劲,来不及思考脑袋便一沉,两眼开始眩晕,抓着最后一点意识冲慌乱的宫人喊道,“快!快去请太医和皇上!”话音刚落,皇后的身体便支撑不住带着南琇倒地。南琇最后一眼看到皇后两手护在她腰部身旁压着倒下。
御书房。
高位龙椅上的男人一身绣黑纹的紫长袍正端正身子批阅,握笔的手宽大干净,殿内安静无声,突然李公公脸色焦虑,快步走到萧临澈身旁跪下,“陛下!大事不好了!南美人在后宫和皇后散步时两人突然晕倒,南美人动胎气了!太医已经赶到宁远殿”。
月牙白的大手瞬间停下,脸色如乌云般到来前平静,窒息感扑面而来,“起驾!到宁远殿”。
南琇是被一阵激烈疼痛感激醒,眼睛还未焦距,便感觉身下一股暖流流出,“娘娘!娘娘醒了”彩云惊喜冲外面喊道,大大小小的脚步声由远而近。“娘娘!娘娘你醒了,身体有何不适?”。
“疼……”南琇咬牙轻声吐出,不知是何人喊道,“娘娘见红了!太医!”原来身下出血了……南琇只感觉肚子一阵剧疼,手里抓着身下的柔软的被子,额头出了一层汗珠。一只手被太医抓起把脉,几秒钟后猛得抬头大喊,“娘娘要生了!快做准备”。
南琇怀孕后萧临澈就安排奶娘和专门接生的婆娘待在宁远殿,现在已经围在南琇的床边端盆准备热水毛巾。“娘娘,放松,深吸一口气”。经验丰富的接生婆娘轻拍南琇手背,小脸直皱眉,深吸一口,肚子反应更加剧烈,似肚子里的有棍子在敲打,难受惊呼一声。接生婆娘察觉不对劲,仔细一看后脸色煞白。
萧临澈正在这时赶到,踏入门内就听到内室传来痛苦的喊叫声,心如掉入冰窖,快步往内室走去,被李公公快步拦住,“陛下不可!坏了规矩!南美人现在不能受惊,陛下现在进去不妥”。萧临澈的脚步硬生生刹住,黑脸站在内室门口,紧盯着门口,急切想望眼欲穿。
“皇后呢”。萧临澈开口如冰雹冷冻,李公公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皇后娘娘还在昏迷中,已经送回了坤清殿”。“让她醒来见朕”。李公公心生不妙,身子更低应下。
内室里的南琇痛苦得抓着被子见了针线,下人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接生婆娘咬牙稳住心态,转头喊道,“快告诉皇上!娘娘难产!孩子和娘娘估计都保不下了!”。宫人脸色一白,手抖得不行,彩云,翠云跪在床边早已泪流满面。南琇听到接生婆娘的声音,心底慌乱,她不想死,难不成今天就要死在这里得了吗?南琇大口喘着气,泪水从眼角留下划入枕头,张嘴才找到声音,似乎找到了痛苦的发泄处,哭出了声。
接生婆娘的话和南琇的哭泣声传到了站在门外高大男人的耳朵里,两手瞬间握紧,嘴角垂下,李公公看到皇上的身体晃动了一下。
“南琇呢!南琇怎么样了!”。太后被逢秋姑姑扶着急匆匆踏入宁远殿。太后正在宁寿宫午睡就听到南琇生产的消息,立马起身赶到宁远殿,听到痛苦的哭声,脸色立马焦虑起来。听到南琇难产的消息眼神一空,眼睛蒙上了水光。南琇虽不讨太后的喜欢,但性格执着坚强对她多了一丝欣赏,内心总是有一种同情的心理,同为女人生孩子,痛苦相关联。
“保住!你们尽全力保住人”。萧临澈命令接生婆娘,语气带上了苦涩。接生婆的脸上留下汗水,她急得头上冒火!她保不住人,她的小命也就保不住了,“娘娘,坚持住啊!不要睡过去!”。
南琇眼里的泪水灌满了眼眶,头顶的鲜艳的帘子逐渐模糊,她朦胧看到了爹娘带着一个粉嫩的小团子在庭院,爹抱起小团子举高,小团子发出稚嫩的笑声,娘在旁掩袖偷笑。“爹……娘……”
大概今天就倒在这里了,想不到进宫前与家人的分别居然是最后一面了,她还未告诉爹她不再是娇气不羁的南琇小姐,还未告诉娘她已经在宫中学会了女红,还未看哥哥英姿飒爽的模样,还有未与姐姐踏青咬耳朵。
南琇眼睛一闪,脑海想起陌生的对话。
“你叫什么名字”
“在下萧临澈”
“我叫南琇”
南琇嘲笑当时的自己多幼稚无知,怎么会想起这个呢。
这是南琇与萧临澈第一次见面时的对话,她还是南相骄傲撒泼的二小姐,对萧临澈动手后,南琇抬起下巴问起他的名字,萧临澈还呆呆地回答。想到萧临澈九个月里陪伴在身旁,现在想起他沉默的关心感到胸口闷,陌生的感觉从心底泛生。
“传南美人父母入宫,现在马上带人出宫,快马加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