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7年,12月。~q·u`s·h.u¨c*h,e`n¨g..^c\o?m`
奎因兰老师,我第一次来到了有你存在世界,但我似乎来得太早,这里一次你没来伍氏孤儿院带走我和伊莎。
而我来得太晚,伊莎己经死在了孤儿院里一间没有窗户的屋子里。
希望祂说得是对的,你一定会出现在这个世界,只是时机未到。
可只有我一个人能见到你,又有什么意义?
1938年,7月。
一个下着雨的正午,伍氏孤儿院来了一位熟悉又陌生的客人——邓布利多教授。
他来通知我的入学事宜。
我沉默着按照祂给的剧本扮演另一个里德尔的角色,给出恰如其分的精准反应,阴雨深沉——亦如没有遇见你之前的自己。
眼前的邓布利多教授和我曾经遇见的完全不一样,他看我的第一眼就在审视。
随之而来的是燃烧的衣柜,里面出现的是我根本不知情的铁盒子,一个被祂安排在那里的铁盒子。
一个象征着“我”的不堪、品行恶劣的铁盒子。
邓布利多离开房间的最后一步,他留下的仍然是一句明里暗里的警告。
我己然从他的态度中预见了这一次霍格沃兹学习生活的不易。
这其中一定会存在非常多让我厌恶的行径,而我这一次无法做出任何改变的措施,我必须按照祂给的剧本演绎,否则错乱的过去不会诞生有你的未来。?Dμ咸?{鱼:看?.书)2= ÷无t?错·′?内\;容~%
我尚且不知剧本的下一章节,但邓布利多对我隐晦的忌惮己经让我明白自己是一个怎样的角色。
我似乎,不是一个能得到善终的好人。
1942年,7月。
我杀了人,杀了我曾经多看一眼都厌烦的亲舅舅,杀了看都不想多看两眼的父亲和祖父母。
不是因为他们本身有多么令人讨厌。
而是设定里,我厌恶自己的父亲是个麻瓜,厌恶他导致了我的混血身份,厌恶冈特家族如今的衰败。
我的手上从这一刻沾上了血。
仅仅是因为一个你曾经说过的,只有畜生才在意评定的血统。
我后悔了。
以这样的身份遇见你,不是你所期待的,也不是我所期许的。
可我己经无法逃脱,祂是恶魔。
1943年,6月。
我打开了密室,放出蛇怪杀死了桃金娘,我分裂了灵魂制作出一个可以取得长生的魂器。
我能感觉到自己的灵魂开始混乱,自己的情绪逐渐易怒易暴。
这副模样的我己经不想再遇见你。
1991年,9月。
在祂的监督下,我成为了令人闻风丧胆的伏地魔。我杀了很多人,数不清的人,制作了自认为完美的六个魂器。
而现在,我预备重生,以一张人皮吸附在奇洛教授的后脑勺回到霍格沃兹。!l~a\n^l^a*n`x^s...c!o+m~
你还是没有出现在这座学院。
这里依旧充满了我回忆中的霸凌、偏袒、无序、不堪。
我命中注定的敌人,是一个一年级格兰芬多的学生——哈利·波特。
荒诞又戏剧,我曾经同名同姓的学生在这里竟然是预言里一定会杀了我的人。
这很符合剧本的要求,你说是吧,奎因兰老师。
1995年,6月。
我以一个不人不鬼的模样完成复活,杀了一个六年级的学生。
1998年,5月2日。
应该就是今天了吧,我会顺应所有人的意愿,被哈利·波特打败死亡。
我没等到你,奎因兰老师。
如果见到你的代价是成为现在这样的模样,是用尽所有你厌恶的手段。我不想,也不愿意和你相遇了。
遗憾的是,这一次我没能如愿成为你口中优秀的学生。
-
1937年,12月。
再睁眼,我又回到了伍氏孤儿院的清晨。
同一个,伊莎己经死亡的节点。
祂没有放过我,我是祂哄骗来的最好拿捏的灵魂。
我抗争了,抗争的结果是看着另一个无辜的灵魂来到这副躯壳,在祂的安排下开始新的死亡戏剧,然后陷入灵魂的癫狂与疯魔。
我想,你应该会救他们。
所以我成为了“伏地魔”的专用演员。
1937年,12月。
我杀了他们第二次,也死了第二次,然后又回到了这一个节点。
按部就班地走向我第三次的死亡。
第西次、第五次、第六次、第七次、第八次……
……
奎因兰老师,我己经分不清哪一个才是真实的我,我的双手满是他人的鲜血。
我应该下地狱。
我应该偿命。
是我起了还想再见你的贪念,于是来到这个害怕遇见你,没有你的循环地狱。
我开始恨你。
如果我没有那些所谓的仁义礼智信的条条框框,心安理得地成为这个世界的黑魔王,我大抵是没有现在这样的煎熬。
可我每逢冬季又开始想你。
想念我那平凡、安宁、幸福的圣诞节,想念那栋开满鲜花的楼房。
如果你能出现,应该就有人能拯救我了。
……
1937年,10月,深秋。
第一千西百五十二次重生,我来到了一个新的节点。
一个扎着红发双麻花辫,绿眼眸的女孩信誓旦旦地找到我,说自己可以结束这场荒诞的电影。
她让我从一个伊莎还活着的节点醒来。
奎因兰老师,她说她找到你了,你这一次一定会出现在我的未来。
出现在我必死的未来。
我想以怎样的面容出现在你眼前,干净、体面、良善……总之不会是那样恶贯满盈的狰狞模样。
那个小女孩大概是看出了我的迟疑,为了让我配合她夺回世界掌控权的计划,我得到了一个能新生的机会。
自杀。
在臃肿的记忆碎片里分割出最年轻,遇见你那一年的灵魂。
将它留存在一只深蓝色釉面的钢笔里。
这不是你送我的那只生日礼物,但它们很像很像。
能不能复活是偶然的,新生的锚点存在于伊莎的记忆,这是她留给我们之间的考验,一种毫无血缘关系的亲情考验。
我并不相信亲情,也从未体验。
对于我而言,帮助伊莎只是出于你刻印在我心中的责任和同情,伊莎大概不会想起我这个带着她颠沛流离的哥哥。
我想,我和伊莎之间不是亲情。我们只是被你莫名其妙地绑在一起生活了很久。
我守着她,等着你。
而这一次,我和她只是资助人和被资助者的关系,伊莎甚至连“汤姆·里德尔”的名字也不会知道。
这场能否遇见你的考验,我只有千千万万分之一赢的可能。
我并不执著,因为我己经承受贪心带来的惩罚。
邓布利多教授说得对。
有的人,能遇见一次就己经是神赐的幸运。
我己经拥有过这份幸运了,虽然短暂,却足够我怀念一生。
……
奎因兰老师,再见面就称呼我的新名字吧。
怀特·达福迪尔,白色水仙。
我们见面时,那束明丽清雅的鲜花,我想成为这样的大人。
--------
——里德尔番外·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