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持一枚玉杯,里间盛着淡酒,放在唇边很是平常地喝着,眸子弯弯地注视着戏台上的?歌舞表演,很是心无旁骛。
她失措地移开眼神?,却不料对上前侧乌丸昭的?目光。
乌丸昭的?眼神?里很有打量之意,甚至带有些宣示主权的?意味。
袁冬月忙垂下?眸子。
耳边乐曲声?愈加奋进了,她却毫无心思听与?看了。
他已然恢复爵位了,真?好。
她尝试着扯出一些笑来,抬眼去看向?戏台,试图融入这?欢乐的?氛围里去。
……
“殿下?,好巧。”
她小心翼翼地开口,冲动在一刹那?战胜理?智。
祁寒闻言,便回过头来看她。
袁冬月在余光中感受到目光,惶恐地撇头与?之对视,看见的?却是一双凉如冰霜的?眸子。
这?是她从未在他眼里看到过的?情绪。
祁寒:“是我来的?不巧了。”
第079章 第七十九章
(七十九)
祁寒的目光在她脸上稍定, 随后?移开。
袁冬月匆匆低下?头,心口忽堵得喘不上气来。
她指尖略有颤抖,抓上千红的臂膀:“走吧,我想回去了。”
“啊?”千红虽意?外?, 仍旧搀着她朝外?走去。
“王大人, 我家小姐身子不适, 便不多留。”千红轻轻撇头朝一旁王昆道。
“啊?”王昆反应过来, 急匆匆追在其后?, 慌恐问, “可是哪有招待不周的地方?”
千红不应,只是忙送袁冬月出了王府大门去。王昆赶忙跟在二人后?头,嘴里?很?是欲言又止。
“王大人,不必送了。”千红回绝着。
王昆看着二人匆匆上了马车,隐约见袁冬月脸色不是很?好,猛叹一声?:“哎呀!”
他正站在原地愁着会不会因此得罪了太子,余光里?瞧身侧忽又掠过一人影。
他猛抬头, 见祁寒亦神色冷淡地从他身旁走过。
祁寒:“王大人, 本王还有事, 不多留了。”
“啊?!”王昆惊得一跳, “您、您您也要离开?”
祁寒瞥他一眼, 不欲多语便出门。
“恭送秦王殿下?……”
王昆忙躬身,脑中?想着等会便去把声?妓舞妓训一顿,定是她们将表演搞砸了!
……
“跟着我是太后?的指令么?”祁寒停下?脚步问。
“啊?不是啊。”乌丸昭看着他的背影,没多想便答。
“那还请离本王远点。”祁寒下?令道,随后?一人上了马车回府去。
乌丸昭:“……”
秦王府中?, 此期几近用晚膳的时候。
府中?封条刚拆,里?头不过几位管理?日常起居的仆从丫鬟、一些幕僚, 除此之外?,诺大的王府里?空荡至极。
临夜的深蓝与日落的橙红交织,四?下?滤成蓝紫的色调,一条弯曲的石径引着,来到一座别致的院落处,两旁竹丛掩映。
屋子朝光敞着,空气里?弥漫淡淡檀木香,祁寒正跪坐金丝软垫上,面前是一低矮的紫檀珐琅茶案,其上铜炉烧得正沸。
晚风从外?拂进?,撩拨他鬓角几缕发丝。
祁寒的神情?很?淡,正轻轻碾着茶饼。
“寒兄今日心情?好些了?”闾丘浮跨入祁寒寝院大门,摇了摇羽扇,朝他走来。
“可能吧。”他垂着头道。
闾丘浮缓缓上了两步阶梯,落坐他对面。
“寒兄,”他有几分欲言又止,“我仍欲劝您几句。如今您既得了半个兵权,又恢复了爵位,这正是夺权的好时机,又岂能耽于美色!……在下?唯恐坏了您的名声?。”
“您若是喜欢,纳几个美妾岂非美哉?何以日日出入那勾栏酒肆之中?呢?”
祁寒停下?手中?碾茶的动作,过了半晌才继又开口:“丘浮,这不像你会说的话。”
闾丘浮见他不曾抬头,语气且又极冷,知晓自?己?是劝不动他的,这便闭了嘴。
晚风吹着祁寒的侧脸,他的指间松了茶碾,撇眸朝外?望去,见月已上梢头。
爱上她,他能流的眼泪早已流干。
院中?忽匆匆走进?一位仆从。
“王爷,有您的急信。”
“拿来吧。”祁寒收回思?绪,接过信件,拆封来看。
这是一封极为简单的信纸,不过两行字。
写信人约他明日酉时于今朝醉二层阁楼相见,信中?特注仅需他一人赴约便可,她不想见太多人。写信人署名:袁冬月。
……
车轱辘滚滚转着,帷裳外?一排翠珠流苏左右晃得厉害。
“能不能行驶得稳当些?本小姐头都要晕了!”
“哎、哎,好嘞!”
外?侧驱车的车夫忙勒了勒马儿,时刻关注着路况,朝袁府驶去。
袁俞月骂完便“哗”地掀开帷裳,想着看着外?边儿的景总会觉着舒服些。
马车驶经一处幽黑的小道,此刻她的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