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袁慎有一瞬间的后怕。
他从未见过父亲如此模样,此刻心跳忽急,下意识回头看向?祁寒。
却见他已独自?一人走至棺材末尾的灵位处,缓缓伸出手触上那摆放着的灵位牌,怔了半怔,难以置信地拾起来?看。
黑檀木的灵位牌上,用鎏金赫然刻印着“袁满仲之女袁冬月位”。
他的身子止不住地颤抖着,指间忽失了力,灵位牌“啪嗒”砸落在地。他深吸一口气,僵硬地回眸看众人,眼?眶中已蓄满猩红的泪水。
见祁寒如此反应,袁慎瞬间猜中可能发生什么事了,不免地后退半步:“小妹她?……”
“东宫、失了火了,慎儿。”袁满仲轻吁一点气,忍住喉间的酸涩才?继续道,“小月她,没?能逃出来?。”
周遭姨娘们闻言又泪如雨下,可他作为这?大家族的主干,是绝不能轻易掉泪的。
祁寒闻言,须臾之间,全世界都?化作一片空白了。
这?世间,再无甚么春光明媚、秋月寂寥可言,一切都?失了意义了。
他咬紧了牙,豆大的泪珠止不住地砸下,眸子忽瞅准袁慎腰间佩刀,立马箭步上前抽出,只欲挥刀自?刎。
众人霎时惊呼,袁府之内乱作一团。
“万万不可!──”袁满仲高?昂道。
众人忙来?拦,袁慎赶忙冲上前去,说时迟那时快,猛一挥手击向?他的手腕,另一手抓紧刀刃,用蛮力与之抗争。
“你万不可做此等?傻事啊!”
祁寒紧握着刀柄,满眼?通红地与之争夺,然而?看着袁慎手心不断朝外冒着汩汩鲜血,只得咬牙道:“莫要拦我。”
袁俞月见着流了一地的鲜血,轻轻“哎呀”一声。
祁寒拗不过,只得松了手来?。
袁俞月看了看祁寒的神情,心中忽生一计,便上前来?安抚道:“将军这?是何必呢,小妹她可是自?杀的。”
祁寒闻言一怔愣,抬起通红的眼?盯向?她。
袁俞月有些被他的目光吓到,但仍旧接着说:“想是这?兵权最终还是回到母亲手里,她呀,因为知道自?己最终没?法嫁给太子殿下,这?才?伤心欲绝,自?焚走了。”
“俞月。”袁慎皱着眉头出声提醒。
袁俞月不顾,仍旧接着说:“虽说这?是事实吧,可将军又何必为了她放弃自己的生命呢?值得吗?”
祁寒闻言忽愣住了,眸子一动不动地盯着袁俞月,待真真切切明白这?话?中所指后,他忽垂头冷笑出声。
悲痛与戏谑交加着、相互抗击着,他不能思考,只能机械地、死死地抓着一旁的棺材板,几近要将血肉挤出。
你竟爱他至此,竟情愿为他去死了么……
那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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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期大晟王朝外患交加,动荡不安,此次西?征告捷,于整个王朝的安定有着至关重要的决定性作用。
军功显赫,皇帝大悦。朝堂封功宴会上,鼓乐齐鸣,饕餮盛宴,皇帝神情激动,不仅一一为将领们封功受赏,更是直接下旨恢复了祁寒的爵位。
百官闻言皆惊异地瞪大了双眼?,祁沅、太后等?人满面笑容地望向?底下躬身作揖受封的祁寒,打心眼?地激动与喜悦。
“儿臣,谢父皇。”
金碧辉煌的大殿内,祁寒一袭华贵的紫色直裰朝服,贵气逼人,吸引去在座所有人的目光。
下朝后,他立马回身出宫,眼?前开阔不已。
这?本就是属于他的爵位,曲曲折折,终于再回到了他的手心里。
一年的时间里,只若大梦一场。他从来?都?是天潢贵胄,是任谁都?要敬仰几分的存在。兜兜转转,什么都?没?了,又什么都?有了,一切归于原点。
他还是那个,风度翩翩的闲散王爷。
“嘿!”乌丸昭从他后头跳出。
祁寒停住脚步,瞥眼?看她,不禁问道:“你还没?走?”
“额……嗯。”乌丸昭几分忸怩。
虽然她阿兄早便催她回北羌了,但她不愿离开。
祁寒懒得搭理,继续走。乌丸昭忙追去他面前堵住他的路:“秦、王、殿、下。这?是你的封号,是吧?”
祁寒挑眉看她,“你可莫要放肆。纵你是公主,你也得尊称本王一句殿下。”
“嘁。”乌丸昭笑出声,打趣道,“刚受封就有架子了?没?你这?样的啊。”
祁寒无语地笑了声。
“我可听说你凯旋回京、路经城门时,城墙之上可是挤了满当当的姑娘,争着朝你、还有那个什么袁将军身上投掷些鲜花呢。”乌丸昭歪着嘴打量他。
祁寒略微思考:“其实砸得我有些疼。”
乌丸昭朗声笑出,“没?用!”
……
秦王祁寒一朝恢复爵位,须臾之间,便在京城掀出滚滚风云来?。
这?些日子,他常出入于茶轩酒馆之间,模样可谓是极其放浪,或与文士谈诗,或与姑娘喝酒,日子过成了醉生梦死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