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命了群臣在通观殿议事呢。”
祁寒:“可议出?个什么?”
李尤恩神?色寂然,顾左右而言他:“皇帝很是忧心朝中无人。”
此话一出?,祁寒自也明白。造成如?今无人可用的局面,一是因为彼时天?下的人才确实稀罕,二也是因为父皇疑心太重, 不愿意放心地?将重权交付出?去。
“父皇自不会主动地?用我。恐在他眼里,这么一个小小的镇南将军, 便?是他能给我的最好、也最后的归宿。”
李尤恩静默不语,他在皇帝身边从仕已久,皇帝这点心思他还是明白的。
“所以?我只能通过不停地?立功、立功、再?立功,让他不得不正视我。”
“如?今外部势力虎视眈眈,整个王朝并不安定?。如?若内部的团结都不能达到,更毋论如?何?在这风雨飘摇的乱世里保身。”
“只有对这整个王朝有用,才不会被弃。”
李尤恩攥着?拳,神?色凝重:“所以?寒兄预备如?何??”
他明白祁寒的最高目标是夺皇权。
可在如?此乱世,皇室之内的自相残杀无异于是囿于一隅,给了外部一个趁虚而入的机会。
他怕这最后落了个两空的境地?。
祁寒抬手在他眼前晃晃,笑道:“怎忽地?面色如?此阴沉?”
李尤恩目光这才聚焦,落在他脸上。
“立下汗马功劳,对这王朝有无可替代的作用!”
祁寒朗声道,盈盈月光洒在他俊秀的面庞。
“让父皇不得不堂堂正正地?将兵权交由我的手上。”
李尤恩:“如?何?立功?”
祁寒淡淡一笑道:“兵符现在在窦将军手中,父皇想来最终还是会派他去驻守西部。”
李尤恩眸光一凝,顿了片刻才犹豫道:“所以?寒兄的目标是,窦将军?”
祁寒看向李尤恩眸子里的笑意加深:“是的。”
·
次日傍晚。
“承蒙二小姐嘱托,在下速速探查了汪公子离奇辞世一事。然……”袁冬月迅速地?读过信上内容,双手离那脚旁的火盆子极近,以?便?有人前来便?可将其投入火中毁尸灭迹。
一字一字蹦入她的大脑,她的心脏亦扑通扑通地?打着?沉重的节拍,直至读去最后一行──“遂不能知。”
她赶忙将信纸投入火盆子。
“小姐。”
千红忽地?一声惊得她浑身一颤,她遂抬头去瞧:“怎么了?”
千红朝她笑着?:“小姐,殿下命奴婢前来为您梳妆。”
袁冬月疑惑地?皱起眉头,抬手抚摸去自己的发髻:“怎地??我这发髻可是有什么不妥?”
千红踩着?碎步绕至她身后,答道:“小姐这发型并无什么不妥,只是殿下待会要携您去参加那皇室的晚宴,想来是更要上心些的。”
她轻轻挽着?袁冬月坐去梳妆台前,一面拆去她现有的发簪,目光落在那双鸳镜中的袁冬月面上,一面夸赞道:“小姐确是花颜月貌,怪不得殿下如?此喜爱。”
袁冬月呆呆坐在软椅上,嘴边扯出?一点儿尬笑来回应,感受着?千红灵巧的十指替自己梳弄。
“您说他这么个政务繁忙的太子,竟还记得姑娘家梳妆的小事,生怕您在皇上等人面前失了礼仪,可不是对您太上心了?”
“千红,我觉着?有些饿了,可否先行拿些糕点来给我垫垫肚子?”她忽地?扯开话题,实在不想听千红这等旁观者迷的话语。
“噢噢!──”千红应了命令,连忙去取。
独留袁冬月一人静静地?瞧着?镜中的自己。
哎。她轻吁一口气。
汪卿水的死因当真无法查出?,就当真如?此离奇?那祁寒呢,祁寒怎么办?
……
永宁殿,乍一看不似待客的正殿那般富丽堂皇,然细细观去,却在低调中品出?皇家的奢华。精雕细琢的案凳,华贵舒适的织物?,流彩灯高悬,每处角落都漫溢着?璀璨的金光与贵族的气息。
袁冬月按吩咐着?了一身桃红底织金锦对襟宫装,头饰乃精美的五凤朝阳挂珠钗,瞧得云髻峨峨,仪态万千。随在祁政身后出?席,一经出?现,便?惊艳了座下所有人。
一是因为她没什么名分,却随祁政出?席晚宴还落了座,实是不合规矩。二是因为她确实美艳。
袁冬月低着?头,很不自在。
祁政却丝毫不在意众人讶异的目光,或者说,他根本没抬眸看众人。作揖时也只是垂着?头躬身,丝毫没朝那高位上撇去一眼。
“阿瞳。”他微低着?头看向身边那人,伸出?手握紧她手背。
袁冬月:“……”
她默默将手攥紧。
为何?不携阿姐来参加此等晚宴,再?怎么说,总比她更合理些吧。
想起袁俞月,她忽地?忆起今日白日里在东宫怎又不见?袁俞月的身影了,真是搞不懂。
“袁姐姐!”祁沅欢快地?出?声唤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