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是因夜里更冷了才止不?住发抖:“在、在里头与宁妃娘娘议事?呢。”
“议、事??”
祁政的声?音冷如冰,如同?贴着众人的背脊狠狠划过,分明至极。
怎可能议事?如此?之久?
宁妃……阿瞳前世的好玩伴。
怕不?是得了她的协助,早早就逃出宫去了!
如此?想着,他竟霎时恼得面红耳赤,不?禁攥紧拳头开?始打颤。
……
“殿、殿下!——您不?能进的啊!”旁处一位久在深宫的公公不?顾死活地拦他。
兰心宫外一众宫女仆人见祁政要贸然闯进兰心宫,顿时乱作一团,焦急如焚蚁。却无人敢动手?上前,只是吵得惊慌声?一片。
这兰心宫乃皇帝下令,任何男子不?得允许不?准入内,哪怕是一个阉割的太监!
宁妃太过貌美,皇帝不?知是力不?从心还是年老疑心病加重了,生怕有人往他头上戴绿。
祁政身为一个二十出头的皇子,与这位母妃年龄相?仿,甚至大过她。王朝之下,先帝驾崩,皇子再娶先帝遗孀之事?也并?非稀奇。此?事?若传到?皇帝耳朵里,不?仅是他自己要遭罪,连带着这整个兰心宫的下人都要受牵连。
然而他管不?了那么?多,或许他已?不?将皇帝放在眼里了。
又?或许重来一世,在她与权力之间,他再不?会选择后?者。
前世那夜,他见她的最后?一夜,他做了对不?起她的事?。
上一世,他拼命地夺权、拼命地增长自己的势力,可无论他怎么?努力,最终还是要靠娶一个权势滔天的将相?之女来彻底稳固位置。
袁冬月成了弃棋子。
他想着,再等他皇帝的位置坐稳了,便废了袁俞月的后?位,兑现当初给她的承诺。
可是她没有等他,一切都迟了。
她死在了他与袁俞月大婚前的那个急雨夜。
恐她实在是恨他入骨,竟连尸首都不?肯留给他。
寒风灌体,花灯随风旋转的回廊,四周如同?梦幻离奇的泡影,无限地将他拉回她死后每一个孤寂的夜。巨大的惊恐与失落欲要将他卷入冰水深处,无法呼吸。
他脚步忽地顿住,浑身开?始发软。
身后不明所以、惊慌追赶的下人们猛地刹住脚步。
眼前袁冬月与禄瑶同?坐在宫外的阶梯上,雪地与月光皎洁相?映,澄净又?透亮。她的乌发轻轻散落在银狐软毛间,下巴轻轻撑在膝盖处,白皙如玉的指尖泛着淡红,在雪地里画些可爱的图案。她歪着脑瓜与禄瑶有说有笑,很是俏皮生动。
像是前世,他初遇袁冬月的情景。她那时脸上永远是生动明媚的笑,是他这样压抑阴暗的人所不?曾拥有过的。
袁冬月听闻脚步声?,回头之际忽然愣住,然后?慌忙站起身来。
禄瑶抬起头来,瞧见祁政,便也起身稍稍微笑,就当作是二人见面的礼数。
“你、你怎么?来了?”袁冬月有些无措。
他温和道:“我来接你回宫用膳。”
他像个情绪拉扯的疯子,心底所有的怀疑、怒气,在此?刻仿佛有阵风轻飘飘地一吹,恍然便全散了。
他只想好好待她。
“啊——”袁冬月倒吸一口冷气,扭眼去示意禄瑶。
禄瑶即刻会意,立即进屋去寻东西。
“东宫太无聊了,我——”
不?习惯。
袁冬月想掩盖的话没说完。
“是我不?好。”他再又?温柔道。
此?话听得她浑身一愣,总感觉心底在发毛。
禄瑶行动倒快,不?出一会便从屋内取出一件浅粉缎子披风朝袁冬月递去,嘴中?说着:“你那件斗篷阴了水,不?妨换上姐姐这件。”
虽说袁冬月所说之事?确是超乎她的认知,可对方?眼里看向自己的那种亲切感骗不?了人。
就帮她这一次忙吧。
袁冬月很是自然地接过,随后?不?舍地与禄瑶作别。
她手?心里紧紧攥着禄瑶刚才偷偷递给她的雨露香,心底便多了几分底气。
冬日殿内常烧瑞炭取暖,此?香味淡而不?易察觉,想来是万无一失的。男子若吸入此?香,短时间内则困倦疲软。可若长期生活在此?香的薰陶下,无论男女,都会对身体造成不?可挽回的伤害。
皇帝龙体愈发残衰,阿瑶身子也一直虚弱的原因总算找到?了。
她轻轻叹气一声?,这何尝不?是一种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抵抗呢。
马车驻留在东宫外,夜里开?始下小雪。
屋内暖和温馨,一副金银彩绘圆桌上盛满了佳肴,因时间耽搁太久,祁政又?吩咐下人重做了一份。
前世对于吃食她倒算个刁钻的,口味不?能太咸不?能太淡,肉煮的太生或太烂她都不?吃,火候没把握好,又?或甜水酒饮与当日主食不?相?配便要重做。
“阿瞳,你尝尝,可还喜欢?”
桌案中?央一柄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