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一枝傲梅。
四野寂静畅然,湖边一芥小舟中隐隐透着?黄光,即刻吸引了她的注意。
她心中大喜,是何人与她如此默契,竟也有此雅致在一个寒冬夜前往湖中赏雪?
袁冬月打?着?灯笼,摸着昏黑的路朝其走去。
她弯下身,手正欲掀开舟中帷裳之时,稍顿了片刻,“请问,可以一同赏雪吗?”
清冷悦耳的声音在空旷的四周响起。
里间寂静了半晌,袁冬月在心中等待着?,便先收回手,稍稍直了身来。
闾丘浮:“小姐,请。”
袁冬月唇角泛起笑容,一面踏上船去一面柔声道谢:“好?,谢谢。”
掀开帷裳的刹那,她的神色凝固了。
里间点?着?煤油灯,明?黄温馨,许是正在烧酒的缘故,炭火的温暖热气中蒸腾着?淡淡酒香。舟中祁寒正抬眸看向她,眉宇间透着?柔和的喜意。
她的心速猛地加快,眼神呆楞地看向他的面庞。他没有死,她真的再一次见到他了。
“秦,秦王殿下。”她紧张道。
闾丘浮立刻打?量祁寒的神色,赶忙示意她入座,随后提起沸腾的炉酒为袁冬月满上一杯,“寒兄,我忽然想去外边赏雪,便先告辞。”
袁冬月见着?闾丘浮匆慌离开,听见他对祁寒的称呼才恍然反应过来,祁寒已经?被贬为庶人了。
眼前他真的很不一样了,一身鸦青布长袄,外套一件大氅保暖,不似从前那般奢华贵气,倒更显得?清新俊逸,添了几分成熟之感?。
祁寒叹笑着?看闾丘浮跑开,眸子这才又愣愣地转向袁冬月。
“袁二?小姐,好?久不见。”他开口道。
眼前她真的好?美,贵气素雅,出?水芙蓉。沉寂已久的心在此刻忽又狂躁地跳动起来,仿佛置身梦境。
二?人一时皆想不到任何话语,便都不自主地举杯吞咽几口烫酒,绯红悄然爬上面颊。外头是冰天雪地的寒冬,舟中却氤氲着?香甜紧张的情愫。
祁寒:“袁二?小姐──”
袁冬月:“你──”
二?人几近同时说出?口,喉间又同时哽住。
祁寒看着?她红彤彤的面颊,笑道:“二?小姐先说。”
“啊。”披风之下她捏紧了手指,目光呆呆地看着?他,“真的很巧,没想到能在这遇见你……”
我很开心。
祁寒:“嗯,能再次见到二?小姐,我很开心。”
听罢,她的脸更是发烫,然而来不及细想:“这些日子,你过得?怎么样?”此话在见不到他的每一日里她都想问,此刻终于得?了机会,久憋的情绪只如同泄闸般涌出?。
身体可还好??一个人在南蛮之地可算适应?历经?这样天上地下的转变,心底可会有落差?
祁寒愣愣地思考了片刻,忽地抬眸看向她笑道:“我跟你讲个趣事吧,那时我刚到江南。”
“恰逢江南雨季,人生地不熟,第一日找了个庙会歇脚,不料当时身子骨太差,夜里屋檐漏雨,第二?日便染了风寒,竟一病不起。恰好?那天又是庙里老菩萨的生辰,几百号人见我躺在菩萨脚底,喊也喊不醒,推又推不动,是丘浮寻了吃食回来找我时才赶忙将我背走?。”
祁寒一面说一面笑,“你说有不有趣?我可太尴尬了。”
袁冬月嘴角扯出?笑,按着?他的话想象之时忽也觉得?心底尬得?发毛。好?在这些百姓并不识得?他从前的身份,一个王爷落魄至此,总要?令人唏嘘的。
“还有,我与你说,从庙会逃出?来不久,我与丘浮二?人竟便被抓去当了花魁。我想着?花魁好?啊,站着?就能拿俸禄,也算解决了眼下的吃住问题。谁知?那老婆子发现我身子不大行,又什么活都不会干,就只知?白吃她家的饭,遂又将我们赶了出?来。”
“那日赶得?可真不凑巧,是一个大雨天,我与丘浮二?人那时淋得?真像落了水一般。”
祁寒说罢,忽抬眸见袁冬月面上并无几分笑意,心中一紧,喉间立马哽住。
本想着?活络些氛围,却好?似弄巧成拙了。
“你……莫要?顾左右而言他了。”袁冬月蹙了眉,“这些日子,你过得?怎么样?”
祁寒避开她的眼神,一只手给两人满酒,一边说道:“挺好?的,甚是快活呢!有一份闲差,每日依旧喝喝酒作作诗,比当王爷开心快乐多了。”
他抬眸看去袁冬月。
“嗯。”她眨眨眸子,朝祁寒挤出?一个笑。
你过得?好?便好?,那样我也不怪你为何没死却不来找我,偷偷来了京城也不找我,不怪你不捎信给沅沅报平安,不怪你一人躲在南边与所有人断了音讯……
舟中沉寂几分。
“对了,你方才想说什么?”袁冬月忽地忆起。
“啊,噢。”祁寒微微握紧了拳,“也是想问你这些日子过得?怎么样。”
“我很好?呀。日子虽然平淡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