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 茶烟缭绕,中央小方露天台,植葱郁翠竹,碎影映窗, 斑驳陆离, 正值午后, 很有安然温馨之意。
“小姐, 请。”
李尤恩笑意晏晏, 请袁冬月先行?入座。
方不过袁冬月提过一嘴, 嫌府内太闷,这几日静养于寝院,心中难免又生几分忧郁,他即刻便朝袁满仲请示,找了饰词携她出府。
袁冬月畅快地吐出一口气,面上终于焕出明亮的?笑容,又瞅去?李尤恩:“想不到公子说起谎来?, 脸不红心不跳呐。”
李尤恩招呼过店内伙计, 听她如此说, 垂下眸笑道:“嗐, 不怕小姐嗤笑, 在下年幼时顽皮怠学,常寻些幌子诓骗家父,如此训练下来?,倒也练就这么一本领。”
袁冬月听罢,顿时开眉展眼, 眸子流转打量四?周,透过不大?的?缝隙, 忽瞧见不远处那小阁中,一人影甚为熟悉。
瞧得身板俊挺,一袭烟青罗衣,一半长发?用竹簪束起,余下乌发?直泄,袅袅淡烟中,秦王面若桃杏,姿态闲雅,好似脱俗的?谪仙人物。
她心中忽闪出一主意。
“走,本小姐带你结识个人物来?。”
袁冬月即刻起身,唇角微扬,示意李尤恩跟上,二人一同入了祁寒的?厢房。
“臣女见过秦王殿下。”
袁冬月声音爽朗地作揖道,无论怎么说,她也算救过他一条小命,自也熟络些许了。
祁寒闻言,回?首抬睫,瞧见乃袁冬月,即刻笑道:“袁二小姐,好巧。”
瞧他手中黑子未落,袁冬月这才发?觉屋内还有一人,正与秦王对弈。
此人乃闾丘浮,一袭月牙白锦袍,小眼细眉,身形清瘦,目光温柔,有着道不清的?闲适风雅之感?。
“闾某见过袁二小姐。”他按下手中白子,赶忙起身作揖道。
袁冬月微笑应之:“闾公子。”
此人为秦王的?门下宾客,京城有名的?才子,前世佐秦王争夺太子之位,百伶百俐,心思尤为缜密,后秦王败,落入祁政手中,下场应是凄惨。
袁冬月瞅那棋盘:“不知殿下正与闾公子对弈,冒昧打扰,臣女先行?告退罢。”
“慢着。”祁寒开口道,抬手示意闾丘浮退下,“本王已对弈许久,也觉无趣,二小姐既来?,正巧添些乐趣。”
闾丘浮面挂微笑,默默退出厢房去?。
“李尤恩见过秦王殿下。”借着空隙,他忙朝祁寒躬身作揖道。
祁寒闻言,微拧眉,瞥眼瞧去?他的?模样,开口道:“李公子,幸会。”
袁冬月一听此话,忽觉不对劲,忙瞧瞧祁寒的?神?色,发?觉他淡然的?面庞中浅透点愠色。
奇了怪了,这两人认识?
李尤恩瞧见袁冬月神?色稍有愕然,忙向她解释道:“在下曾随挚友唐少监,前往秦王府拜见过殿下。”
袁冬月点点头,然既相识,按祁寒那热情好客的?性子,此刻怎如此尴尬?
祁寒只瞥过李尤恩一眼,正欲开口来?。
“殿下,”李尤恩笑着打断道,“方才在下观棋,倒觉您最后这步棋不该如此下。”
“哦?”祁寒笑出声,“李公子说来?听听。”
李尤恩跨步走上前,细观棋盘,思量片刻后,指向棋盘一处:“在下以为棋子落于此是最合适了。殿下方才那步棋,只恰好中了闾公子的?圈套。”
袁冬月闻言心一紧,手攥紧了裙摆,瞥眼瞧祁寒面上的?笑又淡下,眼底多了几分犀利。
不是兄台,情商太低要被打的?啊喂。
祁寒细细瞧着李尤恩手中所指处,缓缓扭眼瞥过袁冬月那捏紧的?裙角,只稍摇头,笑道:“公子棋艺精湛,不愧是新晋的?探花郎。”
“不敢当不敢当。”
“想来?公子近日,可是各家高官竞相而求的?女婿,可有看?上哪家姑娘?”祁寒故意调侃道。
李尤恩只叹笑一声,沉默片刻,才又开口:“殿下可是打趣在下了,小生已有意中人,于那些高官显贵只避而不及。”
袁冬月闻言倒吸一口冷气。
祁寒只朗声一笑:“抱歉抱歉,本王竟不知。如此便祝公子早日迎娶心上人。”
“来?,喝茶喝茶。”祁寒招呼道。
李允恩、袁冬月二人遂入座,旁有仆从来?伺候着。
李尤恩方坐下,嘴却未闲着,又问道:“殿下可有什?么意中人?”
祁寒手中捏着块饴糖,闻言只一顿,李尤恩瞧他片刻未说话,又道:“小生倒觉秦王府冷清了些,殿下何不娶妻纳妃,也好热闹热闹。”
“想来晋王殿下已纳了四?名妾室了。”
他抬眸瞧祁寒眼神?直直地盯着他,只赶忙做出笑脸来?,眉眼弯弯,脸颊两个浅浅的?梨涡,很是人畜无害。
袁冬月头一次觉得她也并非口齿伶俐之人,譬如此刻,她是真不知该说甚。
李尤恩此话莫不是在内涵秦王有什么隐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