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到之前消失的那个声音,是在脑中自我对话时出现的,于是我猜想如果自己在脑中幻想和现实中的谁对话,可能也会产生一个和他一样的声音。当我想到母亲的声音,母亲的声音真的出现在自己脑中,这让我产生了一种强烈的被洞悉感,这种感觉很可怕,让我都不再敢相信现实中的任何人。
在这种情况下,我想起了去世的外婆,想起记忆中她笑眯眯看我的样子,想起她温柔的叫我得小名“洋洋”。我此刻很想念外婆,想念她的笑,想念她的声音。我在脑中清晰的看到外婆微笑着的幻象,这种幻象越来越真实,直到我感觉她是真实存在的,我忍不住了一声外婆。我的大脑感应到一个玄幻的世界,然后产生了一种强烈的感觉,外婆一定听得到我叫她,她此刻在那个世界里正看着我。
“洋洋。”我隐约中听到外婆叫我的声音,脑海里再次看到了她的幻象,她的样子慢慢越来越模糊,很快便消失了。我感觉外婆的幻象似乎被什么力量阻止了,无论我再怎么努力,也无法再清晰的看到她。
很快,我再次感觉到了那个声音,那个声音在我的脑中蠢蠢欲动,我感觉是它搞的鬼,它很快就要成形,然后出现在我的脑海里。当我去感受它时,我感到焦虑不安,感到哽咽,感到压抑的喘不过气来。我再也想不起外婆的样子,想不起关于她的一切。
为了控制这种感受,我继续回忆想到了自己的生父。记忆中我从未见过他,根本无法回忆他,我只能回忆起母亲说过的关于他的形象。他沉迷于象棋,得了胃病,即使刚做完手术也还还是沉迷象棋,经常与人下象棋不吃饭,最后胃病复发,病情恶化去世了。想到这,我很痛苦,觉得自己不知道他的样子是一种好事。为了缓解这种身世带来的痛苦,我想起了造人补天的女娲大神,想起开天辟地的盘古,我觉得他们才是我真正的父母。他们创造了世界,拥有强大的力量,他们爱这个世界,把自己都奉献给了这个世界。想到他们,我不再惧怕那个声音,不再惧怕任何邪恶。
经历了这些后,我看着眼前的世界,我陷入了矛盾中。我现在非常怀疑这个世界的真实性,怀疑自己感知觉的真实性。我对眼前的这个世界,对自己异常的感知觉感到疑惑不安。为了应对这种状况,我产生了一个盲目的信念。
“这个世界是真实的,即使不是真实的,我也要当作是真实的。”我试图通过这个信念来恢复自己以前正常的感知觉,但我却感觉十分矛盾。当我回忆起最近经历的非真实感、梦样感,矛盾感更加强烈。
我看着眼前办公室里的陈主任还有周围环境,感觉都是陌生的,像是一种幻觉。于是我伸手摸了摸办公室的桌椅,背部靠在椅子上去感受椅子的材质,端起水杯又喝下一口又一口的热水,用鼻子去反复的闻周围的气味,通过各种方法来检验这个世界的真实性。
等到我感觉自己有了些尿意,去厕所解小便,感觉尿液从膀胱中排出的感觉后,我才有些相信这个世界是真实的。当我无意中闻到厕所的臭味,感觉到恶心,我的大脑才真正相信这个世界是真实的。可我还是有些不放心,又掐了下自己手臂。一阵疼痛感后,我满意的笑了。当我回到办公室后,陈主任与周围的环境依旧显得陌生,这令我意外无法理解。
“这种陌生感怎么解释?”我试图解释这种感觉,说服自己继续相信这个世界是真实的。可我想起那失控的声音,想起刚回忆起的外婆与父亲时,对这世界的真实感再次动摇。
“这个世界究竟是真实的还是虚幻的?”我开始纠结这个问题,想起自己从出生到现在的所有经历。在这些记忆中,有快乐悲伤,有喜欢有讨厌。当想到这些经历可能只是虚假的幻影时,我感觉自己与这些经历相关的情感都破裂了,一切都变得没有意义。我无法接受这种情况,试图把注意力从这个问题上转移开。
我惊醒过来,仔细的观察办公室里的陈主任与周围环境,我再次感受到了那种陌生感,还发现办公室里的桌椅都发生了变化。新的看起来更新,旧的看起来更旧。新的东西新到发出光亮,像是刚刚才换的。旧的旧到像是腐朽了,很古老,一碰就会变成一堆灰。当我继续观察这些物体,发现外界的物体一直在变化,我的感知觉也一直跟着在变化。
当我感觉到困扰我的陌生感慢慢的消失后,我感觉眼前的世界变了,像另外一个世界,自己像是以某种方式穿越了,出现一种恍若隔世又如同新生的复杂感觉。我坐在座位上根本不知道自己想干什,要干什么,感觉自己坐着与不坐着,做什么与不做什么都没有区别,我陷入了一种哲学式的思考中。
“我现在想做什么?拥有自己的事业?拥有爱情?拥有许多金钱?拥有房子、车子许多奢侈豪华的东西?”我感觉自己在诉说着自己的欲望。
“获得这些后你会继续做什么?”我发现这个自己的声音不受自己控制,不像是自己的声音。
“如果我拥有了这些,我就好好享受,过幸福快乐的生活。”我边回答这个声音,边想象着自己获得这些后幸福快乐的感觉。
“那你最终还是为了幸福快乐了。”我确定了这个声音确实存在,不是我自己在和自己说话,这个声音目前看起来对自己并没有害处。我思索了一会,感觉如果没有了快乐幸福,即使拥有了这些东西,人生也没什么意思,可还是我反驳它说:“那时当然,可现实要是没有这些,也不会幸福快乐的。”
这个声音沉默了,好久都没说话,像是消失了,我一直等待着它的回答。在等待的时间里,世界非常安静,我大脑开始回忆,想起向陈如梦同学表白失败,想起来医院时应承她自己家住在市里。我感觉自己无法承受这些,不想再面对这些,我找寻着这个声音,觉得它可能知道怎么办。
“你还在吗?”
“还在。”好一会,我才听到它微弱的声音。
“我现在该怎么办?”
“你要靠你自己,你自己才能帮你自己。”听到这话,我感觉一阵失落,因为我本就无助,心里没有答案。
“要靠自己?可我已经没有办法了?我感觉自己面对这些时,只会感到无力和迷茫。你告诉我怎么靠我自己?”我说完情绪变得更加低落,那个声音再次好久都没有回答。我看了下周围,陈主任还是坐在那,墙上的钟表的时间还是10点15分,秒钟原地跳动的声音也比之前显得微弱。
“为什么?为什么你不回答我?为什么你不肯帮我?”我在脑海中想了许久也没想到改变自己处境的方法,每次想到的都是觉糟糕的结局,我开始责怪那个声音。
“没用的,完了。”我开始自暴自弃,陷入了更绝望的痛苦中。我开始幻想着穿越时空回到小时候,,幻想着有人过来把我带离这里。当我感觉幻想无法缓解我的痛苦时,我开始祈求神赐给我力量,帮助我走出这种困境。我的幻想再也不能使我快乐,我祈求的神也没有回应,我变得异常绝望,我开始有了逃跑的想法。
我偷偷看了一眼门口,又看了一眼陈主任,发现他正看着我,我再次感到一阵强烈的恐惧。我控制着自己的恐惧也一直看着他,心里想:如果陈主任一直看着我,他确实是在关心我,就把所有的这一切都告诉他。可我想起向陈如梦说这些的时候,她似乎觉得这些很平常,还让我觉得自己是个精神病人,这种感受让我觉得倾诉是件很危险的事,可能会被送进精神病院,于是放弃了向陈主任倾诉,
“我不要成为精神病人,我要努力克服这一切。”我继续倔强又绝望的一个人扛着,喊出了自己的口号。没坚持多久,我的紧张感越来越强,再也坐不住,回到了自己的宿舍,在宿舍里快步来回走了好一会,这种感觉才缓解。我试图缓解这种感觉,快些回到自己的工作岗位,可这种感觉死死的纠缠着我,让我根本不敢回到办公室。等到在宿舍里呆了快半小时,我感觉脱离岗位实在太久了,不得不回到办公室时,我的身体非常抗拒,情绪上也是控制不住的紧张,咽喉再次被压迫到说不住话,胸前去也是闷闷的,根本喘不过气来。
“时间很久了,要回办公室去上班了。”我催促着自己,我的情绪越来越不受控制,几乎崩溃。
“不想去,那就请假了。”我自言自语的说。
“我害怕,我怕自己紧张的说不出话,怕被人发现自己状态不好。”想到打电话时自己紧张的样子,我胆怯的说到。
“你真胆小,那你呆在房间里就能解决问题吗?”我看着自己的手机,犹豫好一会拨通了陈主任的电话。
陈主任:“杨医生,怎么了?”
“陈…陈主任,我昨天一晚上没睡,想请个假,下午休…休息一下。”我说话变得结巴,好不容易才说出请假的事。
“好了,那你好好休息。”
“谢谢陈主任!”请到假后,我如释重负的叹了口气。
“睡觉,我这两天都没睡两小时,我应该睡觉。”我在请到假后,想起自己失眠,有种大祸临头的感觉,脑中总是浮现出自己猝死的画面。我躺到里床上,闭着眼一次次的深呼吸,试图放松身体进入睡眠,可没有成功。后来又用眼睛盯着天花板转圈,把自己弄得双眼酸胀,有些头晕目眩,结果还是没有睡着。最终,我认输了,索性不睡了,想睁眼我就睁眼,想坐起来就坐起来。
我的大脑也在这时再次活跃起来,我回忆起一些事,想起母亲,想起如梦。当我看在宿舍门旁鞋架上半年前买的两双好看的鞋,脑海里想起家里母亲与继父穿的都是旧鞋旧袜,我提然感到很愧疚,脑海里出现父母及医院的人指责我自私的场景。
我在脑海里指责自己说:“我真该死,我真没有良心,我只顾着自己买新鞋,我都没有想过给父母买一双新鞋。”
“我真脆弱,心理承受能力真差,一点事就承受不了了。够了,我要崩溃了,我以后做好不就行了。为什么你之前不做,偏偏要以后?我也不知道,过去已经改变不了了,只能以后了。”我在脑海里自言自语,指责着自己。
“你就是自私,还以后,瞧瞧你现在的样子。”这种自己指责自己的声音,让我感觉害怕,我感觉这不是自己说的话。
“这不是我,你是谁?”我立马变得警惕起来。
这个声音狡黠的笑着说:“我就是你啊,怎么?做错事还不让人说。”
“不,你才不是我,你为什么要出现在我脑海里,你想干什么?”我否认这个声音就是自己,质问着它。我没有听到它的回答,只听到了它的嘲笑声。它的笑声让我感觉它随时准备向我发动攻击,我感自己这时正在面对人生中最大的一次危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