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雪梅坐在简陋的板凳上,手里端着一碗水,大口大口地喝着,解渴又提神。
她的蓝色工作服上,不经意间沾染了点点灰尘,脸上也挂着几道泥痕。
这样的她,完全褪去了大学生的青涩,俨然一副经验丰富的工人模样。
“雪梅,你这干劲,真是让人佩服。”
武延生走过来,在她身旁坐下,语气中带着几分感慨。
覃雪梅擦了擦脸上的汗水,笑道:“咱们得加把劲,早点把树苗都种下去,心里才踏实。”
这些日子以来,武延生老是对他献殷勤,总算是将之前的好感度给重新刷回了一点。
这步,两个人的关系又有了缓和。
武延生眉头微皱,似乎有话想说:“雪梅,我总感觉领导对我们这些大学生的重视不够,咱们是不是应该去找他们谈谈,提提我们的想法和建议?”
覃雪梅轻轻扫了武延生一眼,语气平静:“领导对我们挺上心的,每天都询问工作进展。”
武延生眉头微皱,不解地说:“雪梅,你也太单纯了吧?”
“要是真受重视,怎会总让你在植苗机上辛苦?”
“瞧你这一身尘土,多不容易啊。”
他边说边打量着她。
“还有你的脸,每天都脏得跟小花猫似的。”
覃雪梅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语气中带着疏离:“武延生,我们只是普通同学,请别说过界的话。”
武延生见状,连忙解释道:“雪梅,你别误会,我只是作为朋友关心你。”
但覃雪梅的表情依旧冷漠,她用行动表明了自己的立场:“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请保持适当的距离。”
说完,她便转身离去,留下武延生一人在原地。
武延生望着覃雪梅的背影,若有所思,随后转身快步向林场办公楼走去。
这一切,都被不远处的苏阳默默看在眼里,心中暗自揣测着武延生的真正意图。
在原剧情的脉络中,武延生的举动似乎透露出他对覃雪梅背后故事的浓厚兴趣,甚至可能将目标转向了覃雪梅的父亲覃秋丰。
苏阳目送武延生步入曲和的办公室,心中有了计较,随后也步向办公楼。
待武延生离开后,他敲响了曲和办公室的门。
“领导,我冒昧打扰一下,武延生刚才是不是和您提到了覃雪梅的事?”苏阳开门见山地问。
曲和闻言,眼神中闪过一丝讶异:“哟,你消息还挺灵通嘛。怎么,你也开始关心起同事的私事了?”
曲和笑着调侃,但随即话锋一转:“别人都说你们俩不对付,我起初还不信,现在看来,你这监督工作做得挺到位啊。”
苏阳摇了摇头,正色道:“武延生不是我的对手,但他那些小动作,我不能视而不见。领导,他是不是想让您给雪梅换个轻松点的岗位?”
曲和的表情变得认真起来,他沉吟片刻,说:“这事儿,你就别操心了,我心里有数。”
苏阳坚持道:“如果真有这打算,我劝您三思。覃雪梅同志不需要任何特殊待遇。”
“哦?为何这么说?”曲和不解地问。
苏阳解释道:“雪梅从未主动提及自己是覃秋丰的女儿,就连个人档案上也未提及,这足以说明她希望以普通人的身份与大家相处。记得那次营地断粮,生死关头,大家敞开心扉,雪梅说出真相后,却反复叮嘱我们保密,她真的不希望这份身份带来任何不同。”
“武延生若是借此为由,想让您为她换岗,那简直是给您挖坑啊。领导,您可不能中了他的计。”苏阳的话语中充满了对覃雪梅的尊重与理解,以及对武延生行为的不齿。
曲和闻言,脸色渐渐凝重,他深知苏阳所言非虚,若真因一时心软而给予覃雪梅特殊待遇,那将是对自己原则的一种背叛。
曲和缓缓道出武延生的说辞:“他呀,跟我提了在京城的往事,说和雪梅曾是男女朋友,还见过覃秋丰,老人家对他挺满意的,鼓励他们俩工作爱情两不误。这不,他就想让我给雪梅安排个轻松点的活儿,最好他俩还能一块工作。”
苏阳听后,嘴角一撇,不屑道:“他这脸皮,城墙都得靠边站!这种话也能说得出口?”
“领导,您得信我们队里的兄弟们,雪梅对武延生的态度,那是明摆着的厌恶。他俩早就不是那回事了,雪梅怎么可能跟他谈恋爱?”苏阳认真地说。
“再者,武延生想给雪梅换轻松工作,说到底还不是为了自己?想跟着沾光。”苏阳进一步分析。
曲和听后,眉头紧锁,随即一拍桌子:“行,我这就去找他,好好说道说道。”
苏阳连忙劝阻:“领导,别急嘛。”
“既然他想轻松,那就遂了他的愿,给他换个活儿。”苏阳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
“您看,苗圃那边正缺人手,施肥的差事挺适合他。不过,这施肥前得先把有机肥背上山,晾干了再撒。这活,既能锻炼身体,又能让他体会到劳动的艰辛,多好啊!”苏阳笑眯眯地建议。
曲和一听,顿时乐了:“哈哈,苏阳,你这主意绝了!就这么办!”
正如苏阳所料,武延生满心欢喜地等待着曲和的“好消息”,幻想着轻松工作的到来。
午餐过后,曲和的通知让武延生的美梦瞬间破碎。
“武延生,我给你换工作了,去苗圃负责施肥吧。”曲和语气平静,却透着不容置疑。
武延生跟在曲和身后,来到办公楼后院的苗圃,一脸愕然。
“施肥?这…这…是让我背有机肥吗?”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曲和点点头,解释道:“没错,有机肥,对植物好。你也知道,这有机肥其实就是…嗯,人的粪便,不过咱们得文雅点,叫有机肥。”
武延生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你让我…背大粪?这…这怎么可能!”
曲和挑眉反问:“怎么,不乐意?”
武延生连忙摆手,“不不不,所有工作我都愿意做,只是…曲领导,您上午还听我提起雪梅的父亲,那可是有分量的人物。要是雪梅知道我让她干这活不开心了,万一她给她爸写封信,这后果…您想清楚了吗?”
言语间,威胁之意尽显。
曲和冷冷地丢下一句:“武延生,管好你自己,别多管闲事。”
说完,他便背着手离开了,留下武延生一人愣在原地。
环顾四周,未见覃雪梅的身影,武延生索性坐在树墩上,打算等雪梅来了再一起“行动”。
“武延生,你杵那儿干嘛呢?还不快干活!”
曲和突然现身,手里还多了根棍子,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严厉。
“我…我在等雪梅,想和她一起。”武延生试图辩解。
曲和眉头紧锁:“你等雪梅干嘛?你的任务是挑粪,不是等谁。赶紧的,别磨蹭。”
武延生还想拖延:“我…我就歇会儿,马上就去。”
“不行,现在就去!”曲和手中的棍子在空中一挥,发出“呼呼”的风声,“这棍子可不是摆设,专治你这种偷懒的。”
武延生一脸惊愕:“你…你真打啊?我可是大学生,还是林场的元老,你怎么能这样?”
话音未落,曲和手中的棍子已重重落在武延生背上,清脆的“啪”声响起。
“少废话,干活!”曲和的声音冷硬如铁。
武延生怒了,转身质问道:“你凭什么打我?我可是大学生!”
曲和冷笑:“凭你不干活,还想耍滑头。我告诉你,在这里,身份不管用,干活才是硬道理。再敢偷懒,我还打!”
武延生被这一棍子和曲和的严厉态度彻底震住了,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在这个地方,再也不是那个可以随心所欲的娇少爷了。
曲和心中对武延生的不满已经积累到了极点。
他原本还念着武延生的学历和身份,对他有所维护。
但自从听了苏阳和其他人的讲述后,他彻底看清了武延生的真面目。
这个年轻人,不仅懒惰成性,还爱占小便宜,遇到困难就退缩,遇到好处就往前冲。
曲和在心里默默给武延生贴上了“不可靠”的标签。
在曲和的严厉催促下,武延生不情愿地背起了沉甸甸的背篓,里面装满了令人窒息的大粪。
他步履蹒跚地返回,脸上扭曲的表情仿佛正经历着世间最苦的刑罚,大粪的恶臭几乎将他淹没。
“啪!”曲和不留情面的一棍子拍在武延生背上,打断了他的哀嚎。
“你这是在散步吗?速度比乌龟还慢!干活别磨蹭,给我加快点!”
武延生在曲和的严密监视下,勉强完成了十几次往返,每一次都像是与死神的较量。
终于,他再也支撑不住,蹲在路边,大口大口地呕吐起来,整个人虚弱不堪。
“啊……我……我好难受,心跳得像要爆炸,头晕目眩,我觉得我快不行了……”
武延生痛苦地呻吟着,仿佛真的濒临死亡。
曲和见状,只是淡淡地丢了棍子,冷哼道:“放心吧,祸害遗千年,你命硬得很,死不了。回宿舍躺会儿,自然就好了。”
武延生踉踉跄跄地爬回宿舍,经过一个多小时的休息,总算缓过劲来。
他重新振作精神,决定换个地方寻找“避难所”,于是来到了机械种树的区域。
覃雪梅和张曼玲正忙碌地坐在植苗机上,专注地放着树苗。
这时,武延生远远地朝她们挥手,特别对着覃雪梅喊道:“雪梅,雪梅,过来一下,我有急事找你。”
覃雪梅头也不抬,冷淡地回了一句:“没空。”
武延生见状,急了,故意提高音量:“雪梅,这件事真的非常重要,关乎你的安全,必须单独说。”
覃雪梅这才停下手中的活,叫来土地帮忙放苗,自己则走向武延生。
“好吧,什么事这么急?”
武延生试图拉近距离,伸手欲拉覃雪梅,却被她迅速躲开。
“别碰我,有话直说。”
武延生略显尴尬,但随即换上了一副关切的表情。
“雪梅,看你每天这么辛苦,从早到晚都在植苗机上,我真的很心疼。”
覃雪梅冷笑一声,心知肚明武延生的把戏。
“你心疼?我可不需要。武延生,我们早就说清楚了,只是普通同学,你的关心我受不起。”
武延生不放弃,继续试图套近乎:“雪梅,我是真的关心你,看你这么累,想帮你分担点。”
覃雪梅的态度更加坚决:“谢谢你的好意,但我不需要。我们之间还是保持点距离比较好,免得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说完,她转身欲走。
武延生连忙拦住她:“雪梅,你听我说……”
但话未说完,就被覃雪梅打断:“如果你没什么正经事,我就回去干活了,时间不等人。”
覃雪梅直接打断了武延生的铺垫,语气中带着一丝不耐烦:“武延生,别绕弯子了,直接说重点,找我到底什么事?”
武延生环顾四周,压低声音,似乎生怕被旁人听见:“我中午去找曲和了,想让他给你换个轻松点的活儿,结果他死活不同意。”
覃雪梅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武延生,我之前怎么跟你说的?我的事情不许你对外张扬!”
“哎呀,是我错了,雪梅,我向你道歉。”
“不过,你听我说重点。我跟曲和提了你父亲覃秋丰的名字,本以为能让他改变主意,结果他居然还是让你去干那种活,这简直就是不把你爸放在眼里嘛!”
武延生连忙赔笑,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脸。
覃雪梅眉头紧锁,对武延生的做法感到十分不满。
“武延生,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只会让我更难做?我父亲的身份不是你用来讨价还价的筹码!”
武延生见状,赶紧转移话题:“雪梅,我也是为你好,想帮你出口气。你干脆给你爸写封信,好好说说这里的情况,让他出面给曲和点颜色瞧瞧。”
覃雪梅闻言,非但没有被说动,反而大笑起来,笑容中带着几分嘲讽。
“武延生,我觉得曲领导的安排再正确不过了。我既然来了这里,就要和大家一样,靠自己的双手劳动。我不需要任何特权,更不需要通过我父亲的关系来得到什么。”
“武延生,你以为挑大粪是什么低贱的活儿吗?我告诉你,这里的每一项工作都是对意志和能力的考验,没有高低贵贱之分。你之所以觉得它辛苦,只是因为你从未真正体验过劳动的艰辛。”
“而且我觉得挑大粪这项工作和你挺适合的!”
覃雪梅直接嘲讽武延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