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王,别忘了是我的手下先发现这几个人类的。”同为魔类鼠王自然也不可能屈服于花王,“不过是你占着有那小荼蘼花妖不惧子时佛语才占了上风罢了,若没有那小花妖你不一样要等到子时过后才能对这几块肥肉下手么,既然猎物我找到了岂能轻易让你带走?”
“那还有什么好说。”花王眸光一冷,既劝不走,开打又何妨。
只见满地各式各样的食人花妖拔地而起,那速度如雨后春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肆意张扬开来,大的可直冲云霄;小的也至少是两人高大。红的、绿的、黄的颜色不一,瘦的、高的、圆的体态不一,唯一相同是它们张合的血盆大口,漫天飞舞的食人花藤像天罗地网一样朝着鼠王袭去。
鼠王自不会甘落下风,倒退一步张开红毛双臂,身后猛的出现一片‘红云’,万千子孙倾泄而出,铺天盖地‘吱吱吱’的叫个不停,魔气吞噬着空气中仅有的干净气息,像一个庞大的红色旋风朝食人花藤蔓冲去。
外面战火连天,而宁风五人未受影响,荼蘼花妖守在一侧。
压抑而光线昏暗的宽大殿堂之内,白慕楠被一剑挑翻在蟠龙柱旁,他捂着鲜血直流的胸口,悲伤而震惊地望着眼前的锦衣少年。
宁风一身透明状,就立在白慕楠的旁边,也是到这一刻他才知道原来没毁容之前的白慕楠长得这么端方儒气,唇红齿白甚是好看。而执剑立在白慕楠面前的那个少年,与他有三分的容貌相似。
“为什么?白慕离这到底是为什么?”白慕楠不甘的吼叫起来,“这么多年我从未因你是庶出而苛待,将你视作同胞兄弟一般爱重提携,你竟......”
白慕楠回头看了一眼后方龙床上已经断气的上阳皇帝,宁风也随他的目光看过去,床上老态龙钟的男子闭着双目早已气绝,胸中还插着一把明晃晃满是魔气的匕首。
“做出这样大逆不道之事,白慕离你的良心都被狗吃了吗?”
“良心?”白慕离哈哈大笑一声,“那你告诉我凭什么你生来就可以是太子,就可以继承这上阳天下?凭什么我永远只能匍匐在你的脚下?”
“大哥啊大哥,我们既生在皇室,皇权的倾轧斗争从来残酷,你凭什么认为你我该是例外?”
“就算如此......”白慕楠流着血喘气道,“你也不该,不该堕入魔道,弑杀父皇......”
“不。”白慕离冷笑,蹲下身拿着那把灌满魔气的长剑在白慕楠的脸上比划着道,“堕入魔道的是你;弑杀父皇,逼宫造反的,还是你。”
“你......”
“哈哈哈哈。”白慕离仰头狂笑起来,“从此以后,我是拨乱反正的上阳之皇,你是夺位失败的阶下之囚。”
说着他扬起手中魔剑朝着白慕楠的脸划了下去——
“不。”宁风大喝一声拦了上去,但是魔剑穿过他的胸膛没有丝毫停顿,他似乎在这个空间不存在,也没有谁能看得见他。他只看到面前的白慕离面目狰狞,狂笑着挥舞着手中魔剑,身后是白慕楠撕心裂肺的惨叫......
“这到底怎么回事?”宁风甚是不解,“其他人呢,温奕呢、向清、钟离真真呢,他们在哪?”
话毕,一阵风过,宁风浑身一震,只见场景突然又变幻了。
深林中,漫天雨幕淅淅沥沥淋在人的心尖上,颓废、心疼在胸腔蔓延。
九岁的小少年双目通红像熬了一个月的通宵一般,他立在林子里,手指狠狠抓进旁边的树里,二长老就站在他旁边,父子两个都目转睛地望着前面空地上的大长老,他抱着一具尸体哭得声音嘶哑。
“奕儿,好好看着。”二长老声音沉闷地说道,“当你没有一击致死敌人的能力之时,要学会藏锋,否则,下场就会跟温璋一样。”
“难道我们旁枝的命运就只能是给家主他们当垫脚石吗?”温奕咬牙切齿道,“明明都姓温,凭什么他们要不同?将我们当下人当奴隶一样呼来喝去。”
“受着。”二长老却道。
“明明每次犯错出现过失的不是我,也要替三个公子抗罪,凭什么?”
“受着。”
宁风站在他们中间,看着温奕捂脸哭了起来,耸动着肩膀那么的无助可怜:“爹,凭什么啊。”
“凭你不是温家家主。”二长老眯着眼道。
温奕突然从双掌中抬起脸来,他咬牙:“爹你曾说过,我的灵力有风属性这意味着我可以从武对不对。”
但是一般情况下,若是选择了文修就不能再先武修,除非有过人的天赋或是特殊的先天灵体。
但温奕似乎都没有,温家的人即使被测出有一定武修天赋,也只能选择书道进行修炼,从没有一人能兼顾文武双修。
二长老看向儿子,温奕吞咽了一下,说:“我要走文武双修之路。”
宁风叹了口气,伸手拍在温奕的肩上,却不想手掌穿过了温奕的身体。他皱眉,那阵奇异的风又吹来了,场景再度转换,把他带到了百里荷塘的岸边——
宁风一喜,这是回来了?
这时旁边传来一行人的吵杂声,一个绿裙少女推搡着钟离真真,目光满是嫉恨:“这不行那不行,真仗着自己是长姐就可以这儿随意发号施令了吗?”
“我不是那个意思。”钟离真真连连摇头,“只是大家都说这百里荷塘妖异无比,至今下去的人都有去无回,我怕......”
“这么怕死的话,你别出来历练啊。”绿裙少女插腰瞪着她,
“不如回去安心待嫁好了,听说温家的定亲礼已经送过来了。哦,我忘了,有个人跑去父亲面前大哭了一场,说不想嫁去温家,所以父亲为了最宠爱的女儿,拿着上阳内乱当幌子正在拖延温家呢。”
“啧啧,你们看看啊,也只有我们大小姐才有这样的待遇了。”青裙少女不屑一顾地朝钟离真真哼了一声,“只要她一开口,哪怕是两族联姻又如何,父亲照样可以为了她苦心孤诣,另想办法。”
钟离真真面对她的嘲讽却是半个字也没有说,只是垂着头不断地重复着那句:“我不是这个意思......”
“你不是什么意思啊?”青裙少女走过来瞪着她,语气里多了两分杀气,“钟离真真别在我面前装柔弱扮温婉,以为凭着父亲对自己的宠爱就可以摆脱与温家的婚约,然后推我去联姻?做梦。”
“不,父亲肯定会有两全的办法的,他说过......”
“两全,你在天真什么?这可是两族联姻,你真当温家那么好打发?”青裙少女冷哼一声,“要不,你真这么不想回去联姻,那就跳下这百里荷塘求个解脱好了,要是幸运没死成,寻得大机缘回来父亲一高兴真把你留在家族接替家主之位,让我去联姻,那不也正中你下怀嘛。”
“不,我说过了,我没有想坑害你的意思,更无意与你争夺家主之位,更何况家族中人才辈出,也轮不到......”
“轮得到轮不到也不是你说了算。”青裙少女似是被她激怒了,反手一推,怒吼道,“总之,钟离真真我就是讨厌你,你给我去死吧。”
宁风飞奔上去想拉住她,但显然他在这个空间做任何事都是成不了的,只能眼睁睁看着钟离真真跌落荷塘。
他转头看向岸边那少女,他想象不出为何一母同胞的姐妹,姐姐那么善良温柔,妹妹却如此恶毒。
但不及细想,一阵风又将他吹到了另外的场景中,只是空间似乎有些撕裂,他只在冥冥中听到向清痛苦的吼叫声。
他还没明白过来怎么回事,便听到了南九的声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