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衙役监守自盗,放跑了道人,应该是不太可能的。
这些道人都是北面逃难下来的,与这衙役应该没有太大的牵扯,这衙役胆小怕事,照他说是上有老下有小,断然不会为了人情关系或者钱财,而故意放走那道人。
再者,这胡唯风虽然拳打脚踢,但从未怀疑过是这衙役放走了道人,可见他对这衙役也有着足够的了解,倒不是觉着衙役尽忠职守,而是觉着这衙役没有这个胆量。
虽说胡唯风是县丞,但也不能无故谩骂暴打,这衙役虽然是个低贱的人,可到底是个爷儿们,总不能一点怨气都没有,只能说这衙役太过怕事。
就这么样的一个人,哪里有胆子私自放走那个道人啊。
如此看来,这道人便如杨璟所想那般,是有人故意放跑的,莫不成是那些道人去而复返,回来救走了自己的伴当?可如今马英武手底下的军士们正在搜山,他们又怎么回来救人?
杨璟沉思着,心里却是涌出了一个极其大胆的想法来!
若果真如杨璟所想,那么所有问题便迎刃而解,但新的问题也会随之而来,杨璟不得不做下一步的打算了。
“胡大人,这马指挥的营房设在何处?大人可否带着杨某过去瞧一瞧?”
胡唯风早先便担忧杨璟是南面来的细作,如今案子又被推入了死角里头,杨璟却要去探看营房,这县丞顿时就警觉起来。
“你无端端要去看营房作甚!”
杨璟笑了笑道:“胡大人这里人手不够,这案子的受害人是马指挥,那些个军爷就是苦主,想要继续调查下去,自然要到营房搬救兵,当然了,如果胡大人就此放弃了这个案子,就当杨某没说过这句话罢了。”
胡唯风听得杨璟如此一说,也有些讪讪,朝杨璟尴尬一笑道:“是本官唐突了,这案子自然是要查下去的,本官这就带杨贤侄过去看看!”
马英武的营房就在道城的西北角,距离中心主街有些远,周遭有着大片的菜园子,已经零零落落的几户人家。
这一路上,胡唯风也将马英武的家世也都说了一遍。
马英武的父亲本是大宋的武将,初时蒙宋联军在蔡州打败了金哀宗,迫使金哀宗自缢,灭掉了金国,为了这蔡州的归属,孟珙还曾经要跟蒙古人打一仗,毕竟蔡州乃是淮北重镇,是个要塞之地。
不过蒙古人认为南宋在灭金之战中只吆喝不出力,许多地方本该南宋去攻打,最终打不下来,还得蒙古人亲自动手,所以南宋不配拥有这些地盘。
加上宋理宗赵昀发动了端平入洛,抢先一步撕毁盟约,想要趁机收复大宋的失地,结果又被蒙古人打了个灰头土脸。
到了争夺蔡州之时,马英武的父亲据说是为了本土百姓不受蒙古人屠杀,便联合了好些武将,投降了蒙古人。
也正因为有了这么一节,马英武的父亲等南宋降将,得到了蒙古人的信任与委用,虽然没有主掌军务,但仍旧管理着本土的百姓。
不过后来马英武的父亲,还是被江湖武林的一些有志之士,刺杀在了自家屋里。
为了补偿马家,蒙古人让马家照着蒙古人的风俗,将马英武过继给了叔叔,由他的养父叔叔接任父亲的职务,甚至提拔为兵马都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