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握刀方式很谨慎,并没有直接握住刀柄,而是握住整个刀柄和刀刃的中段,只留出刀尖的部位。
这样握刀,即便她紧张得手抖,刀子受到的影响也很小,能够很平稳,也容易掌控力道,虽然一不小心就会割破手掌,但却能够很好地保护自己的病人。
她下刀很平稳,用力均匀,杨璟没有让她继续刺进去,毕竟杨璟不是自虐狂,这一刀虽然不算什么,可如果伤口感染,或者得了破伤风,那就相当于自己作死了。
“好了,就是你了。”
杨璟握住妮茉的手腕,微笑着给了她肯定,雅勒泰伦和公羊徙野虽然有些不太满意,但适才妮茉的表现他们也看在眼里,或许眼下她还不够格,但经过杨璟手把手的调教,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那么接下来的问题,便是试刀了。
想到这里,雅勒泰伦又恼怒了,因为早先她就输了一局给杨璟,杨璟要用蒙古人来试刀!
杨璟不是公羊徙野,对活人实验没有兴趣,即便实验对象是蒙古人,杨璟也下不去手,用职业道德来说,医生面前只有病人,不分国界不分人种,甚至不分阵营。
关于医学生的誓词,世界各国大同小异,老美的誓词里头差不多是这个意思,对病人一视同仁,不得心存偏见,对不同年龄、宗教、民族、人种、政见和性取向乃至于社会价值观等等的人群,都必须平等对待。
而一视同仁也是最经典的希波克拉底誓言的核心精神。
当然了,不同地域不同文化的影响之下,誓词也有所不同,这个比较敏感,也不去提了,一个誓词也代表不了太多的意义,毕竟不是每个人都能够做到。
杨璟希望自己能够做到这一点,所以他最终没有用奴隶来作为实验对象,而是用那些死去的蒙古人来对妮茉进行教学。
在大营里头,每天都有人会死去,因为疾病,因为斗杀,甚至因为运气不好。
熙熙嚷嚷数万人的营区里头,想要找一两具尸体来作为教学所用,是非常简单的事情。
虽然杨璟经常面对尸体,但并不代表他就喜欢这种感觉,他不喜欢与尸体接触,就如同台上的小丑下台之后往往沉默寡言,许多喜剧表演艺术家通常会有抑郁症一般。
他热爱这份工作,是因为这份工作背后的意义,他享受这份工作带来的付出感和价值,而不是享受工作本身,也只有变态狂,才会享受与尸体打交道的日子。
草原部落对逝者的态度,与内陆民族有些不同,受限于文化差异和社会环境,丧葬礼仪风俗习惯也有着很大的不同。
好在妮茉是大萨满的弟子,对尸体并不像其他人那么的抵触,起码在心理素质这一层,她比其他人更有优势。
杨璟也很清楚,他的刺杀计划需要不少时间来筹备,希望能够做到万无一失,因为这是刀尖上跳舞的事情,稍有不慎,就会性命不保。
所以他也稳住了自己的心绪,尽可能先将眼前的事情一件件做好。
在挑选妮茉作为弟子之后,杨璟便开始给妮茉进行专业的教导,虽然不算很系统很全面,但大多是杨璟工作中总结出来的经验,而且极具针对性。
第一步当然是了解人体构造,起初妮茉还有些心理负担,她不是害怕尸体,而是害怕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