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身上已经足够的阳气,只要我再坚持一段时间,他就会复活娶我!”
老人嘴里咳着血:“芙儿,他的玉棺已开,身体已化为灰烬,已经没有可能了……”
“轰隆!”
天空一道阴雷炸响。
“啊!”
芙娘发出凄厉的惨叫声:“你在骗我!你肯定在骗我!”
她身上的鬼气再度凝聚,、躺在地上的路晴娆和徐青机面色惨白。
老人惨笑凄然道:“芙儿,爹爹这么多年何曾说过一句骗你的话?”
芙娘蹬蹬蹬连退三步,身上的鬼气陡然一滞,露出了她的面目,她红着眼,眼眶中带着泪水。
她白日为人,夜里为鬼,煎熬六十年,只为复活那未曾娶她过门的相公。
再也没有了……
看着老人咳血惨笑。
看着芙娘眼神绝望。
陈九阳内心无法再保持平静,往前一踏,轻声叹道:“芙姑娘,王居渊托梦于我,嘱托我将这封遗书带给他的妻子——”
他拿出那封泛黄老旧的信封。
将信封打开,那里面的信纸飞在了空中,陈九阳将自己的一部分神魂打入其中,施展神意之法,如同当日他一封信威压西不退。
神魂打入信封之中,一道年轻男子的虚影浮现。
那虚影是王居渊生前的模样,他身上裹着染红地纱布,右手吃力颤抖着执笔:
“吾妻芙娘:
天末凉风,蒹葭苍苍。
你总说我有些迂腐,你也不爱看文言,这一次就不用罢。
自我得知家里向你提亲,对字请媒之后,我每夜都会看向你所在的方向。
我想早日回来迎你过门。
可是,我得食言了。
关于你的所有记忆,我都牢牢记在心里。
我朝着有你的方向奔跑,我跑了很久,希望能跑到你面前,将你娶过门。
可是我跑不动了。
对不起,我跑不动了。
我已向家里休书一封告知家人,我决定休妻。”
到这里时,虚影里的王居渊擦了擦眼角不知何时出现的泪,继续往下写。
“你我之事,不怪芙先生,他告诉我,要想娶你过门,他自是愿意的,只要我能在战场上得到战功,就能让苏杭那些权贵退让,不暗地里做手段为难你我。
可惜,我做不到了。
我知你性格倔,但我想告诉你。
我想看到你幸福,苏杭内才子无数,我希望你再择一人能和他举案齐眉,这一辈子过幸福美满的生活。
将我忘却在记忆中。
至于我们,我们来生再见好不好?
这一生,我负你,你不负我,对不起。
今日的告别,权当我们的别离,今后的生活要各自安好。
前夫,王居渊。
绝笔。”
写完这封信,虚影里的王居渊红着眼睛流着泪,一边无声地哭泣着,一边小心翼翼将信纸折起来,将信纸装进信封里,让人拿走寄出。
看到信封上了邮信司的马匹离开后,王居渊才无力地坐靠到帐篷上,遥望苏杭的方向。
他脸上带着微笑,瞳孔在渐渐涣散,呼吸在慢慢变弱,嘴唇无力地呢喃着:
“芙娘,我想……”
他凝望着苏杭的方向,最后断了呼吸。
陈九阳只感觉身体被掏空,控制不住的闭上了眼睛,没想到使用神魂现意如此耗费神魂,这上古之法以后还是不要轻易使用的好。
片刻之后,他听到了低声的啜泣,然后是哀婉的哭声:
“王居渊,我不收你的休妻书!你说好了要娶我过门!”
芙娘的哭泣声中带着痛苦,带着思念。
陈九阳闭着眼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