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到赏银,赵巍显然没有与张县令继续攀谈的兴致,带着李清风向张县令告辞。
张县令又寒暄几声,这才放赵巍跟李清风离开。
出了县衙的大门,李清风向赵巍感谢道。
“赵捕头,今天的事多谢你了,如果没有赵捕头的关照,我今天想要将赏银领出来,恐怕免不了一番波折。”
赵巍摇头道:“小兄弟多虑了,张县令此人虽然攀炎附势了一些,但却也不是大奸大恶之人,克扣朝廷赏银的事情,他是不会做的。”
“或许吧。”
李清风点了点头,不再多言。
一行人原路回到商队留宿的客栈,吃过晚饭,各自睡下。
……
距离临城县三十里的一座荒山上,靠近山顶的位置被人整理出一片空地,有人在空地上建了不少房屋,房屋周边还用木头围了一圈栅栏。
此时,空地最中间一座房屋的大厅中,灯火通明,人声嘈杂。
在大厅最上首的中间位置,坐着一个中年人。
而在中年人旁边的位置,坐的则是一个魁梧、脸颊有些偏黑的壮汉,正是在苏州城替兄报仇,找李清风麻烦而被小五打退的吴老二。
“张兄,无事不登三宝殿,那害死我兄长的贼人手下有个横练高手的护卫极其厉害,小弟不是其对手。”
“这次他们前往江州护运蚕丝,一定会经过此地,恳请张兄帮我。”吴老二向着中年人说道。
“吴老弟言重了,大家同属青葵派弟子,理当相互帮衬,既然吴老弟都主动求到我这里,我又怎能置之不理。”中年人笑道。
“如此,便多谢张兄出手相助。来,我敬张兄一杯。”
吴老二说着便举起酒杯来,可这时却被中年人抬手打断。
“酒一会儿再喝也不迟,但有些话为兄还是要说在前头。”
吴老二愣了一下,却听中年人继续道:“吴老弟从苏州城跑来求我,我出手帮忙自然是没什么问题。可是吴老弟你也知道,我作为一房寨主,手下还有几十号兄弟需要养活。”
“刚才吴老弟也说了,那害死你兄长的贼人是带着商队前来,到时帮吴老弟解决了仇人,这个商队……”
吴老二一下子明白了中年人的意思,赶忙说道:“商队自然是交给张兄跟你手下的兄弟处理。”
中年人点了点头:“哈哈,如此甚好,这样吴老弟报了杀兄之仇,老哥我也能跟手下的兄弟们交代,可谓是一举两地。”
“吴老弟,来,喝酒。”
两人痛饮一杯,这时中年人再次问道。
“不知吴老弟口中的那个横练高手具体修为如何?在什么境界?你我都是铜皮铁骨境的武者,若是那横练高手的境界比我们高出一截,这事恐怕还得再行商议。”
“张兄尽管放心,那横练高手的武学境界与我们无异,只是我一个人与其对阵没有十足的把握,若是有张兄陪同,定能让他含恨于此,有来无回。”吴老二赶忙保证道。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这时,有手下跑进大厅,朝吴老二回报道。
“二哥,前面传来消息,说是李清风的商队今晚已经赶到临城县,明天就会经过这里。”
吴老二一听,重重的一拍桌子:“好,终于来啦。这次定叫他有来无回,替我兄长偿命。”
……
朝阳初升,划破冬季漫长的黑暗,给临城县的百姓带来光明、温暖。
在客栈吃过早饭,又打包了一些干粮,李清风带着商队出发。
以石老头的话来说,这次商队再次出发,下一个歇脚的城市便是目的地江州。
接下来的几天,商队又要恢复到之前的日子,晚间在山野小店留宿。
昨天来到临城县,找到歇脚的客栈后。
李清风跟着赵巍去县衙领取赏金,石老头则带着伙计去卖补给,有这么一位经验丰富的前辈陪着,倒是给李清风的第一次出行省去了许多麻烦。
“小兄弟,要继续出发了吗?”
客栈外的马厩外,李清风正准备上马车,赵巍的声音传了过来。
“嗯,赵捕头,你们也准备回建洲府了?”
李清风停了下来,笑着回道。
“差事办完,自然是回去向知府大人交差。”
赵巍点了点头,继续道:“建洲府与江州的路途刚好顺路,恐怕我们还要在一起同行几日。”
李清风愣了一下,他穿越到大康的时日还短,建洲府跟江州顺路的事情他是真不清楚。
“怎么?看小兄弟这反应,似乎是不愿与我赵某同行啊?”
两人的关系也算已经是熟悉,赵巍见李清风的愕然的反应,便开起了玩笑。
“啊?怎么会!”
李清风赶忙摆手:“有赵捕头陪同,我开心还来不及呢,怎么会嫌弃。”
昨夜李清风回到客栈后,石老头专程找过李清风。
说是接下来的路程,山贼匪患会比之前的路程严重。
李清风刚才还想着,要不是运气不好遇到山匪怎么办呢。
毕竟前天晚上的黑店,只是络腮胡跟店小二两个人,就差点让他们整个商队团灭。
这山匪都是动辄一大帮人,肯定要比开黑店的小团体更加难对付。
可现在好了,有赵巍带着他手下的捕快陪同,便等于无形中多了一个保卫团,此去江州的路程一定会顺利许多。
毕竟就算是山匪,没事肯定也不会去找官府公职人员的麻烦。
官府不主动派人来扫荡他们,这些山匪就已经透着烧高香了。
又跟赵巍闲聊了几句,李清风返回自己的差价。
商队跟赵巍的官差队伍,一前一后的上了官路。
山高水长,江湖路远。
上一世的李清风对这句话并没有什么体会。
毕竟那时候的华夏大地,高速、铁路、飞机、轮舱,交通运输已经是空前的发达。
贯穿南北五千多公里的路程,坐飞机只要小半天就够了。
可是来到大康后,随着李清风这次带队跑货,对这番话又变的深有体会。
短短三百多里地的路程,来回却需要半个月。
离开苏州这几天以来,舟车劳顿、人困马乏。
那些冷冰冰、硬邦邦的干粮就不说了,晚上睡觉的时候还要提心吊胆。担心留宿的客栈是不是黑店,担心自己会不会一觉不醒,在睡梦中被人抹了脖子。
身体与精神双重的紧张压力下,这出行能顺心就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