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北君山,不知怎的却?突然想到了文照虽率兵离去,可大舅子陈近还带着刚受赏完毕的五千军士驻扎在城外呢。陈近倒也跟他提过一嘴这个事儿,说?是将士们在并?州连续征战尽两年,想在京郊多休养几日再各自返乡
姜望当时觉得,只是区区五千人而已,算不了什么,随口答应了。
可如今再一想,洛京城中虽有两万羽林军握在自己手中,可北君山却?是实打实的守备空虚。疑心病是每个正经皇帝的职业病,姜望也不例外,他虽然不认为自己那个老实巴交的大舅子能生出什么风浪,但时时的谨慎却?也是必要的。
于是姜望下?令回宫。
帝王车架缓缓停滞、掉头,浩浩荡荡向皇城行驶而去。
漪兰殿中的陈贵人在听闻皇帝回返的消息后骤然失色,“什么?你?说?陛下?回銮?!”
陈贵人的心腹侍女道:“千真万确,陛下?的车撵已过朱雀门?了。娘娘,是否要通知大将军,行动暂缓?”
“不可!”陈贵人断然摆手,“文照已经离去,陛下?只应允兄长的兵马在京郊多休整两日,若再借口拖延,只怕陛下?立时就要起疑心!再者,并?州传来消息,那头的叛乱越闹越大,今文经学派的人,就要压不住了……”
陈贵人一张俏脸森寒,圆圆的杏眼中寒芒一闪而过,“当断不断,必受其乱。城门?校尉张廉不是周淮那老匹夫的门?生么?这等时刻,也该轮到他出手了。”
……
宣室殿内,虞泽适时奉上一盏汤药,“陛下?,该喝药了,自陛下?开?始服用原平侯进献的药方后,咳疾缓和了不少呢。”
姜望“嗯”了一声,“长明送的东西确实有效,近些时日体内的躁郁之感平息不少。”他刚刚接过药盏,一身轻薄纱衣的陈贵人忽然摇曳而入,虞泽立即深深躬身不敢直视。姜望见状,登时放下?药盏,饶有兴致地打量着陈贵人,“最近倒是甚少见你?穿得这样艳丽。”
“陛下?,”陈贵人腰肢轻摆,缓缓躺入姜望怀中,一双美眸潋滟生光,“陛下?只顾宠着新来的妹妹们,哪里还记得上一次见妾是什么时候?”
姜望调笑道:“胡说?,分明七日前才见过。”
陈贵人幽幽叹息一声,双臂如灵蛇般缠绕上姜望的脖子,在他耳边娇嗔:“陛下?都?已七日未给过妾快乐了。”
姜望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他自开?始服用文照进献的汤药后,对于五石散和男欢女爱的欲望淡褪了不少,如今陈贵人蓄意勾引之下?,那股熟悉的邪火再度从下?腹窜起,姜望顺势将药盏往虞泽手中的托盘上一放,反手将陈贵人带到了塌上。
女人轻盈婉转的娇笑声中,淡紫金色的帷幔重重落下?。虞泽无?声地长叹,端着药盏躬身退下?。
不多时,帝王塌间便已凌乱狼藉一片,可姜望额前汗水涔涔,眉头紧皱,数日未服五石散,身体虽平和不少,却?仿佛被掏空了一般,在此关键时刻,竟然使不上劲儿。
“陛下?,这是怎么了?”陈贵人眨巴着眼睛巴巴地看着他,状似关切地道:“若是陛下?体力不支,不如今日就算了——啊!”
姜望在陈贵人颈间不轻不重的咬了一口,“算不算了的,可由不了你?!”说?罢,姜望强撑着起身,取出暗格中的五石散,熟门?熟路地服下?,随即再度欺身而上,
陈贵人像风铃一般的笑声在随夜风出很远,直到半夜时分,笑声戛然而止,陈贵人瞪大了一双杏眼,借着室内昏黄的烛光观察姜望青紫一片的脸色,“……陛下??陛下?你?怎么了?”
回应她的只有姜望痛苦的呻吟。
咚,咚咚咚。
陈贵人听见自己胸腔内的心脏剧烈跳动,一声响过一声。她胡乱穿上衣服,蹑手蹑脚地推开?窗,对一直守在窗下?的心腹侍女说?:“陛下?病重,快去请兄长来主持大局!”
待侍女匆匆离去后,她才定了定心神,大声呼唤起来:“快来人啊!陛下?不好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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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小敬是洛京城里一个收泔水的,他每日傍晚去各饭馆酒楼、城中大户家里收泔水,到了第二天大清早,就拖着泔水车出城,将泔水卖给京郊的大地主们用来沤肥。
这一日天才蒙蒙亮,路上一个行人都?没有,他照常拖着板车吭哧吭哧地往城门?走去,却?发现?洞开?的城门?内外站着两批身着不同戎服的军士,似是隐隐对峙着。李小敬敏锐地察觉到这城门?口怕是出了什么大事,于是将泔水车轻手轻脚地拖到路边,自己则藏身在车后竖起耳朵偷听。
他离得不算近,好在两方人马争吵到声音逐渐放大,李小敬听到了一些只言片语,什么“谨遵大将军令,接管城门?看守,任何人不得进出”,而守成士兵则质疑大将军是否有权限更?换京城守备军云云。
就在两方争论?不下?,几乎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