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一旦出事,他立马就会察觉并迅速赶来,到那时?,张掖县守备空虚,檀述耶轻易便可夺回。而那两万汉军夹在金城与张掖中间,前后都暴露在北戎大军的兵锋之下,无陷可守,无城可据,自然只?能受死——而我!”
马秋说得兴起,嚯地从榻上一跃而起,张开双臂转了两圈,大笑道:“则会因为助军有功,更?得重用!”
他眼中幽幽闪着簇亮的光,躯体因激动而微微战栗,“到了那时?,就再也没有哪个北戎人?敢瞧不起我了!”
女人?呆滞而惊恐地看着眼前陌生?的马秋,“可是,你不是说,想在凉州当一名汉人?,和我……和我一起过安稳日子吗?”
马秋的神情一滞,瞬间拉下了脸,颇为不耐地道:“什么安稳日子,荣华富贵就摆在眼前,唾手可得的东西,我为何不取?”他忽地转身,用力握住女人?的肩膀大力摇晃,“我受够了被人?叫杂种的日子!我只?有爬得越来越高?,越来越高?,高?到让底下人?看不见我,我才能过上真正安稳的日子,你明不明白?你明不明白!”
女人?惊吓之下连连点头。
马秋这才平静下来,又?挂起一个微笑,“你不用怕,你永远都是我的女人?,我会一直把你带在身边的。”
说罢,他松开了手,托着腰朝外?走?去,边走?边喃喃自语道:“方才好像听见城外?有兵戈噪杂声,别是大汗已经到了吧……”
他的双手即将?触上房门?时?,后心口处忽然传来难以言喻的冰凉与剧痛,他呆滞地转过身,却见自己的女人?两手握着一把短刀,如惊弓之鸟一般惶惶看着自己,她手中的短刀刀身上红乎乎一片,沾满了自己的血。
“你……你为何……”随话语一同涌出口齿的是淋漓的鲜血,马秋浑身晃了两晃,整个人?轰然倒地。
“我不是……我不是……”女人?剧烈战栗着,手中的刀却越握越紧,她双眼一闭,咬牙道:“我不是你的女人?!”
马秋再也不会反驳她了。
随着这一句话脱口而出,女人?仿佛凭空获得了许多力气,她深吸几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蹲下身,凝视了脚边的尸体片刻,再度举起了短刀。
没有人?知道,就在乐玄率军在张掖县城外?与北戎大军对阵时?,有一个瘦小的、柔弱的女人?,带着她渗着血色的包裹,悄悄从县府溜了出去。她幸运地在县府的马厩找到了两匹战马,然后手脚并用爬上了高?头大马,再牵上另一匹,一夹马肚子,朝东城门?疾驰而去。
今日她运气确实不错,檀述耶从西而来,先前为了疏散城中百姓,乐玄便命人?将?东城门?打开,此?后凉州兵们忙于抵御北戎大军,东城门?便一直没来得及关上。她就这么骑着马,一路跑出了张掖县,朝金城郡的方向急速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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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轮箭雨落下,金城郡城墙上的原本站着的寥寥无几的北戎兵如割稻纷纷倒下。文家军们立即趁势攀梯而上,直到一整个小队的人?都爬上了城头,都不见有人?再爬起来抵抗。
越来越多的将?士攀上城头,城门?很快被打开,文成飞兴奋地在城内呼喝着招呼文照进来。
直到此?时?,文照还不敢相信此?番攻打金城郡竟然顺利至此?,她甚至开始怀疑檀述耶是故作放松,其实城内布满了陷阱。
一旁的文良看出了她的迟疑,问:“大兄是不是怀疑城内有诈?”
文照点了点头,“檀述耶那般人?物?在金城,守备岂能如此?衰弱?此?事蹊跷。”
郑红棉道:“既然都尉怀疑,那由我带领一小队人?马深入金城探查一番如何?”
郑红棉的身手是最好的,确实由她担任这项工作最合适,文照略一思索便同意了,“去吧,当心一点。”
郑红棉立即带着人?马呼呼喝喝地往城内去了,而文照则下令让城中其他人?暂且撤出来。
文成飞喘着粗气策马跑来,“大兄,我都看过了,那城中并无埋伏啊。”
文良道:“你说了不算,大兄说了才算。”
文成飞顿时?狠狠往文良身上撞去,文良也不甘示弱,抱起胳膊再往回撞,两人?打闹成一团,身后其他军士也都嬉笑着看热闹。
只?有文照始终面沉如水,心脏却莫名其妙地越跳越快。
或许是直觉使然,自出发金城以来,她总觉得心中不安。这种不安的情绪在看到郑红棉领兵回来时?达到了顶点,文照急声问:“城中如何?”
“都尉,城中并无任何异样?。”郑红棉大声道:“我带着人?绕着整座城走?了一遭,城中只?有寥寥几个奔走?的北戎兵,我随手就杀了。看来大部分守军都已死于方才的攻城战中。”
文照再问:“檀述耶呢?”
郑红棉顿时?眉头大蹙,“我虽然不曾见过檀述耶,但方才所杀之人?中,没一个能在我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