臂某处轻轻一捏。
这点力道对?于黄大树而言原本如?同挠痒,可她不知是掐住了哪一处,整条胳膊忽然瞬间酸软无力,黄大树心头一惊,正?欲强行抽手,谁知秦夫人早已料定他的动作,顺势往他的方向用力一推,硬生生将黄大树掼倒在地。
黄大树一个鲤鱼打挺立即从地上?跃起,迎面便是秦夫人飞来一脚,他顺势抓住秦夫人的脚踝,想将人摔出?台下,却?听见她轻轻一笑,道:“你中计了。”
“什么?”黄大树心中“咯噔”一声,秦夫人仰面一个倒地,将黄大树也再次绊倒,双腿如?灵蛇一般缠绕上?了他的脖子,同时将黄大树的手臂死死压在自己胸前,扣住了他的脉门。
黄大树分明毫发无伤,全身力量也充沛,可却?像是被锁死了一般,无论如?何也挣脱不了。他还不想认输,他怎么可能?输给一个女人?可无论他如?何挣扎,都挣脱不了这个女人的绞杀,恐慌与窒息感渐渐将他淹没?,终于,憋得满脸紫红的黄大树用力拍了几下台面,示意认输。
秦夫人立即撒手,还颇有风度地将黄大树从地上?扶起,“黄兄弟,你没?事吧?”
先?前还兴致勃勃围观的台下将士们此刻已然鸦雀无声。
在文照的组织下,他们彼此平时都有互相搏斗、对?抗过,众将士深知黄大树的实力,纵然开始确有几分轻敌,可后来的全力以赴大家?也都是看?得出?来的,但最终黄大树还是输了。
黄大树喘息了一会儿才感到恢复过来,他窘迫又尴尬地看?看?身边似笑非笑的文照,又看?看?台下呆若木鸡的众兄弟,最后视线才落在秦夫人身上?,黄大树叹道:“女娘勇武,我自愧不如?,今日是我输了。”
秦夫人朝他拱了拱手,“好说,黄兄弟身手亦是不错,日后同在军中,咱们可以时时切磋。”
黄大树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没?敢搭话,悻悻地下台缩了起来。
文照上?前一步,高声问:“还有人想挑战的吗?”
自然还有人不信邪,想同秦夫人切磋的,可随后上?台的几人甚至都不如?黄大树,在秦夫人手下走不过几招就要么被按倒,要么被丢下台去?了。还有人不肯服输嚷嚷着要刀剑对?决的,秦夫人也点头同意了,两?人互相持刀剑搏斗,走到第五招,那人的刀被秦夫人一剑挑落,只能?无奈认输。
到最后天色渐暗,再也没?有人敢上?台挑战,众将士终于不得不承认秦夫人虽为女娘,武力却?胜过他们当中绝大多数人,配得上?百夫长之位。
秦夫人深吸一口气,由衷地感到自豪与喜悦,她扭头去?看?文照,却?见文照也静静地看?着她,眼中闪烁着晶亮的光。
分明是自己压服众人,长明为何如?此激动?秦夫人心头一疑,然而不待她细看?,文照已然恢复平静,她走到秦夫人身边,一拍她的肩膀,道:“既然大家?都没?有异议,那么从今日起……”文照愣了愣,扭头轻声问秦夫人,“说起来,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秦夫人似有些迷惑地蹙了蹙眉,“都尉,我夫君姓秦,旁人都是叫我……”
文照却?摇了摇头,打断了她的话语,“不是你夫君,也不管旁人,我问的是,你自己,你自己的姓名是什么?”
我自己的姓名?
秦夫人怅然出?神,望着远处天际间微亮的星子,想起她被掳上?山哪一天,也是这么一个繁星璀璨的夜晚。为了在山寨中活下去?,她缩在角落里抹着眼泪,硬逼着自己忘掉了过去?的姓名,从此以后,她便只是秦夫人。
那实在是太久远的过往,她还能?记起来吗?
她想到阿父曾搂着自己坐在村头的木棉树下,指着两?人头顶那一树开得炽热的木棉花,道:“你出?生时这棵木棉树开得也这样好,所以给你取名叫……”
她怔神许久,忽然道:“郑红棉。”她微笑着看?了看?文照,又转头看?向底下众人,她大声地宣告自己的姓名,“诸位都记着,我叫郑红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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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红棉的到来,在文照军中刮起了一阵小小的旋风,却?又很快平息。在战场上?,个人的勇武会被压缩到最低,群体?的力量才是最重?要的。
马燕已经下达明日开拔的命令,文照来不及对?结义寨新加入的士兵们进行训练,只能?盘算着先?把人带着,一路走一路加急培训。所幸郑红棉说她阿父曾是汉军,教?过她训练技巧,因而结义寨中人都是经过基础训练的,让文照不必太过担忧。
出?征在即,白日里又这般闹过一场,文照特意下令今夜让将士们都早早睡了。她自己坐在帐中,却?全无睡意,举着盏灯怔怔看?悬挂着灯凉州舆图。这舆图还是陆陵从库藏中翻出?来给她的,说是精密非常,只是随他远行时不慎受潮,有几处笔墨已经洇开了。
文照正?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