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
皇帝久居深宫,此时娱乐产业也不发达,文照理解他寻求刺激的心理需求,很是体贴地将自己?*? 如何如何离间左达、如何如何刺杀韩仪的过?程讲得波澜壮阔,尤其是韩仪现身游说左达交出洛京来使那一段,着重描述了左达的动摇以及自己内心的恐惧,姜望和虞泽二人听得几乎色变,连声追问:“然后呢?然后呢?”
“幸亏微臣机敏,听说那韩仪勇武过?人,生怕自己非其对手,于是提前在左达备下的酒中下了蒙汗药,那药效适时发作,臣故意大声喝破韩仪中药一事,韩仪自然以为是左达动的手脚,于是拔刀相向,两人自此再无可能和解,这才彻底将左达拉到咱们这艘船上。”说话间,文照难掩得意。
姜望无声舒了一口气,蹙眉道:“那左达实在是个反复无常的小人,可恨!如斯逆贼,偏生朕还要嘉奖于他,真?是不甘心。”
“陛下无需不快,不管左达之?前如何反复,他背叛韩仪投靠陛下乃是不争的事实,臣在并州时已大肆宣传,保管全并州人都知?道此事。太行山中仍有不少韩仪的死忠,他们憎恶左达犹胜朝廷,左达虽杀韩仪,但?此后却要面对韩仪部?下余孽无穷无尽的袭扰,他为自保只能更加依附陛下,受朝廷调遣。两方彼此互争斗厮杀,直至两败俱伤,则太行山再无忧患。”文照微笑道:“而咱们不过?施舍给左达一个虚衔,若干金银,却能换来并州安定?,这桩买卖划得来。”
姜望听得眼?眸蹭亮,连连点头,“长明?此并州一行,不光平定?叛乱,竟然还办好?了后续数年的事,不愧是朕的左膀右臂!”他实在满意自己这个手下,温声道:“你这差事办得如此漂亮,却碍于大局不能大加封赏,朕心难安,长明?,你若有什么心愿,此时尽管提出,朕若能办到,一定?满足你!”
文照思索片刻,正要开口,那头皇帝已自顾自地说了下去,“对了,长明?今年也年满十?八了,朕记得你尚未娶亲?这可不行啊,大丈夫家中怎能没有个妻室为你操持家事?这样,朕为你做主,定?给你挑一个美?貌贤惠的贵女!”
文照汗流浃背了,偏生虞泽那厮还在一旁撺掇,“文长明?,愣在那儿作甚?还不赶紧谢过?陛下大恩!”
“陛下!”文照心一横牙一咬,跪下叩首,“臣另有要事禀报!”
姜望还不以为意,仍旧调笑道:“什么事儿能比你的终生大事要紧?日后再提也无妨,你先说说你喜欢怎样的女娘?”
“陛下!臣在并州赈灾时从灾民那儿得知?,此前黄河决堤一事,并非天灾,而是人祸!”文照嘶声道。
姜望脸上的笑容登时荡然无存,虞泽也目瞪口呆。
偌大的宣室殿中一时寂寂无声。
“你方才……说什么?”许久之?后,姜望口中才艰难地挤出几个字。
文照从袖中取出之?前刘县丞的那卷口供,双手举过?头顶,“此乃并州受水患某县县丞的口供,请陛下一阅。”
虞泽立即走过?来将竹简送到了姜望手中,姜望匆忙打?开,才看两行字,眼?瞳就剧烈震动起来。他捧着竹简的手因?紧绷而微颤,不成调的语句从牙关?处一个个蹦出来,“贼、子、岂、敢?!”
他忽地站起身,用力将手中竹简狠狠掼到地上,暴怒大喝:“贼子岂敢!!”
虞泽立即跪地连连叩首,“陛下息怒,陛下息怒,这都是逆臣所犯的罪行,陛下不要为了他们暴怒伤身啊!”
皇帝因?极度的愤怒而粗重地喘息着,胸膛剧烈起伏,他眼?珠子时而乱转,最终定?定?落在下首的文照身上,“长明?,朕命乐玄前去平叛,他们却暗下黑手,你说他们究竟意欲何为?莫不是因?为他们也想造反?!”
姜望并不是因?为怜惜并州那上万受灾的百姓,也并不是因?为乐玄军中无数淹死的将士而恼怒,他只是震惊于今文经?学派胆敢违逆自己的决定?,对自己派出去的人暗下毒手,他感到自己的帝位受到了威胁,于是他暴怒而恐惧,急于从文照这儿得到一个否认的回答。
文照对这位封建帝王的心态了然于胸,她将被掷于地的竹简默默拢回怀中,温声道:“陛下暂且无需多虑,依微臣所见,周淮等人此举只是单纯为了阻挠乐玄,推马燕上位,并未有不臣之?心。”
“现在没有,不代表以后也没有。他们今日能对乐玄行此下作之?事,来日未必不能对朕也暗下毒手。”姜望的手死死抓着龙椅两边的扶手,因?过?于用力,手背青筋根根爆起,“周淮,周梧,朕必除之?!”
“昔日晋文公重耳因?骊姬之?乱被迫流亡各国,十?九年间备受苦楚,可晋文公都一一忍下,后在秦穆公的支持下,重回晋国即位为君,最终成为春秋一霸。”文照道:“陛下,天将降大任于斯人,往往要忍受许多常人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