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道身影在夜幕下飞驰,跨过城门后便四散开来。
阴淳几人在跨出城门后,朝着早已选择好的目标,各自追了上去。
一跑一追,一晃眼就是半个小时过去,双方一前一后曲折拐弯不知道跑出多少里路。
“这家伙怎么跟狗屁膏药一样!”
全身附着着血肉甲的血煞魔人累的有些气喘吁吁,回头看着紧追不放的身影,只觉得脑仁一阵阵发疼。
没想到仙祭的事八字还没一撇,转眼就就被极阴门的人盯上了。
他自然是不愿意在这里浪费气力,即使在这里杀了对方,自已也难免会有所损伤。
要是影响到实力,仙祭的事还能捞到好处吗?
“我不打你们仙祭的主意了,咱们就各自散去吧!”血煞魔人喊道。
参与仙祭这事,他动摇了。
因为要是此时受伤,不仅仅是捞不着仙祭的好处,可能还会因为受伤,被自家门人吞吃!
“桀桀桀!你们也配打本门仙祭的主意,给我死……不对!”
阴淳怪笑一声,大叫着突然卡了壳。
因为他想起来,自已现在已经不是极阴门的人了。
‘既然老大是除魔卫道的正义之士。’
‘嗯,那我也勉强算!’
一念至此,他朝前面血煞魔人大叫一声:
“呔,魔人,哪里逃!”
“我乃除魔卫道,正道侠士也!还不束手就擒,吃我一刀!”
听到身后传来的声音,奔跑中的血煞魔人脚下一个趔趄。
他看了眼自已浑身腥臭血肉铸造的甲胄,又微微扭头余光看着枯骨披身的极阴魔人,然后沉默了。
打眼一看,大家半斤八两,都不是什么好人,你搁这硬装呢?
什么时候喜欢躺尸的极阴门也这么爱装了?
但后脑勺劲风已至,他知道如果不出手解决这个麻烦,自已今晚是走不脱了。
他拧腰转身的瞬间,抽刀出鞘,刀锋精准无比的迎上刺来的利刃。
呜呜呜——
玉白的骨刺和血气萦绕的刀身撞在一起,刀锋间逸散的劲气,在夜里犹如鬼哭。
两者实力都接近铸甲,只是简单一击,暗力自两人脚下蓬勃而发,渗入地底,将周围地面炸的翻覆开来。
“再来!”
僵持十多息,玉白的骨刺不能前进一分,刀刃也无法抽出。
谁也奈何不了谁。
阴淳大喝一声,魁化后的利爪朝对方刀身抓去,就要将对方缴械。
血煞魔人自然知道极阴魔人魁化后的身躯坚硬无比,不惧刀剑利器,敢空手夺白刃。
但他哪里肯让对方抓中?
也是同样撒开一臂,挥掌打向阴淳夺刀之手。
‘魁化身躯终究不是铸甲。’
‘我这血气可以透过这副布满缝隙的魁甲,渗入血肉之躯,将其击退!’
想到这,他臂膀环绕的血气变得浓郁,而后在掌心凝聚成乌黑的血云,朝魁化的手掌拍去。
呜呜!
风声再度开始呼啸,空气中充斥着令人作呕的血腥气息。
轰!
眨眼间,两掌相交,撞在一起。
轰鸣声自两人掌间炸响,激起的滚滚气浪,断金裂石。
也正如血煞魔人所想,掌心的血气毫无保留的全部打进了阴淳体内。
可下一秒,他眼睛睁得溜圆。
因为强悍的力气将他左掌裹住,而后是小臂绵软下来,最后是整个左肩都没有了知觉。
很快,酥麻中,骨断筋折的疼痛,直奔他的大脑,让他眼前不断发白。
阴淳选择以伤换伤的打法,没有去防血气入体,而是将刚猛气力顺势也灌入对方体内。
效果很明显。
“呼!”
阴淳长吐一口气。
那股血气游走在他身体之中也并不好受,犹如饥饿的蛇鼠,在疯狂吞咬他的筋肉脏腑。
但他懒得管这些,而是趁着对方还在懵逼之前一把握住其脚腕。
然后高高举起,落下!
再举起,又落下。
嘭嘭嘭嘭嘭!
血煞魔人的身躯不知道砸断多少树木、粉碎不知多少巨石。
又被阴淳按着脑袋,插进土里犁了数亩地后,魔人那副血肉盔甲这才消散,露出人形。
“舒服了。”
阴淳想到自已曾经被沈渊当做锄头开山的场景,终于是在今日大仇得报。
心中郁结的气息,连带着被打入体内的气血一起开始消散。
他将手中早已没了气息的血煞魔人,如同一只抹布搭在肩上,看着无边无际的夜幕,心中一动,迈开大步朝其他几个极阴魔人方向而去。
他体内的尸虱被沈渊升阶,来到了二阶铜皮尸虱,可以大致感应其他几位吞下血肉尸虱魔人所在的方位。
但没等阴淳赶过去,阴河的战斗也已经落入尾声。
两人不约而同赶往其他魔人所在,在两人的帮助下,血煞魔人陆续被剿灭。
虽然他们也有负伤,但总比死了的血煞魔人强了不知道多少倍。
七位各自扛着一人,很快就返回了寒雨城中。
“你们这么快?”
客栈内,沈渊又让小二上了几个特色菜,正细细品尝,就察觉到几缕熟悉的气息靠近。
而后就是敲窗户的声音与阴淳的压着嗓子细声细气的说话声。
“老大,我们回来啦!”
打开窗户,七位极阴魔人鱼贯而入。
看着钻进来的魔人肩上的血煞魔人,沈渊兜帽下眉毛挑了挑。
他能感觉到这些死了的血煞门魔人实力不弱,虽然没有比阴淳强多少。
也不至于一个多小时的时间,就被几人找到杀了?
“嗨,老大,还是那句话,穷啊!”
阴淳将魔人尸体丢到墙角,以免影响到屋内饭菜的味道和沈渊进餐的食欲。
可他哪知道沈渊刚来这个世界,就在包吃住的尸窟睡了几个晚上。
这几具还算完整的尸体,根本影响不到他。
“嚯。”
沈渊不急着炼魁,而是坐回餐桌前。
他没想到还能吃上魔人红利?
加了口菜,喝了口酒,沈渊饶有兴趣的开口问道:
“说来你们这么穷,那你们因为穷都干过什么卑微的事情?”
“嗨,老大,不值一提。”
阴淳摆摆手,表情中有些羞涩:“我穷的没钱娶媳妇,然后就蹭了左边邻居家的。”
“我尼玛……”沈渊一口酒差点喷出来。
你这是卑微吗?你这是卑鄙!
“我也一样。”
阴河也站了出来:“不过我蹭的是右边那家的。”
“你俩兄弟真是人才!当你们邻居真是……”
沈渊用纸巾擦了一下嘴,无语的看向另外几人:“就没有一点正常的吗?”
“有!”
魔人中又走出一人,“我被两个邻居蹭过。”
沈渊:“……”
好好好,你喜欢被动是吧!
还有,这哪里正常了?
见剩余几人跃跃欲试就要发言,沈渊怕这些人里面人才辈出,只能一拍桌子,不耐烦道:
“滚滚滚!都给我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