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苏末说此话,面上却毫无惧意,宿一觉得有些好笑。
“会。”
苏末抬步从二人中间走过,边说道:“父亲,您也听见了,他说会告诉陛下,如今我已出言犯上,想必用不了多久便会落得如京城三大家族公子一般下场。”
见自己这儿子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苏老爷不禁无奈叹气,想着如何才能帮这逆子换回局面。
“大人莫怪,犬子自幼便是如此。”
“您也瞧见了他这般性子,若是入朝为官定会给陛…”苏老爷颇为无奈的开口言道。
话尚未说完,宿一便伸手止住了苏老爷后续之言。
自己第一眼见这苏小公子,便瞧出他的不凡之处,那自己便更要将其说服了!
下一瞬,宿一腾空而起出现在苏末面前,将其拦下。
“苏小公子,留步!”
苏末淡淡看向挡于面前之人,不屑一笑,他一手负于身后,另一只手则朝其狠狠打去。
苏老爷见二人飞身而起,方位变换不断,若有所思。
这臭小子何时习的武?!
竟可让陛下身边的第一暗卫接连吃瘪?
就在这时,一道道凌厉,朝着不设防的苏老爷席卷而来,吓得他胡子一抖,纵身一跃,闪躲开来。
一炷香后。
……
宿一强行稳住身形,半眯双目,望向站在不远处傲然而立的苏末,唇角勾出一抹似有似无的笑,
爽!!!
苏末居高临下的瞧他一眼,旋即转身消失于天地间。
目送着苏末离开,苏老爷这才连忙走上前去,满目歉意:“大人可还好?”
宿一擦拭唇角血迹,面露复杂的微点头:“苏老,天下纷乱,保全自身还需强权。”
苏老爷背负双手,看着儿子离开的方向,神色不明:“话虽如此,但犬子心向自由,我这做父亲的总不能强迫他不是。”
宿一轻抿唇瓣,未再多言,朝着苏老爷双手作揖道别后,转身离开。
看来说服苏小公子进京绝非易事,他还需另想办法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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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州中街,月影茶楼,顶楼厢房。
苏末盘膝抚琴,而坐于窗前,手持银色扇骨,带有金色图纹,蓝绸扇面,散发蓝衣公子缓缓煽动扇子,望着街景品茶。
此人名江暮之,乃当今丞相之子。
就在这看似风平浪静之际,一手持红穗佩剑的黄衣男子,一脚踹开房门,气焰嚣张闯入屋中。
琴声戛然而止。
“萧疏凛,你这是做甚?!”
江暮之看着来人,半眯双目,倏的从座上站起,朝此人呵斥道。
黄衣男子名为萧疏凛,乃当今廷尉次子,性格嚣张跋扈,与苏末一党素来不合。
萧疏凛环顾四周,满脸戏谑的朝着二人所在之处大步行去,又自顾自的坐于苏末对面。
“苏兄,江兄,别来无恙啊!”
苏末抬眸看他,不予理会,心中斟酌:
【知晓自己行踪,又如此气焰嚣张的赶在这个时候来,想必用意绝非找自己不快那般简单。】
见苏末竟对自己视而不见,萧疏凛恼羞成怒。
该死的苏末,自己如今可是正五品官职,他一无权无势之人竟对自己如此无礼?
萧疏凛攥紧拳头,强压心中怒火,故作和善的看向苏末:“如今我已是正五品官职,不知苏兄你这昔日连中二元的状元郎,可有官职在身啊?”
“莫非,苏兄还赋闲家中抚琴弄曲?这般怎行?不如我帮一把,如何?”
未待苏末反应过来,萧疏凛便起身,倏的出现在苏末面前,毫不留情的挥剑朝琴上劈去。
苏末镇定自若坐于原处,对于突然发疯的萧疏凛视若无睹。
江暮之将手中折扇甩向萧疏凛的剑,将其击落。
刹那间,他出现于苏末面前,一掌打在毫无防备的萧疏凛身上。
“萧疏凛!你发什么疯?!”
萧疏凛心有不甘的收起佩剑,而后用拇指擦拭掉唇边血迹,神色恢复如常。
“江兄,这般可就不是你的不是了。”
此时萧疏凛眸色涌现出如同李席臻一般的神色。
他缓步行至方才之位,轻拍身上莫须有的灰尘。
“我只不过是看不得苏兄这般烂泥糊不上墙的样子罢了,江兄何须这般紧张?”
江暮之冷笑出声,爆了句粗口:“放你娘的狗屁!你说谁烂泥?小心我撕烂你的嘴!”
此话一出,萧疏凛面色一沉,苏末则将手置于唇边,轻咳出声。
没想到,暮之生气起来,竟是这般光景。
萧疏凛面色阴沉的看着江暮之,咬紧牙关,深吸一口气,这才勉强稳住自己即将暴走的情绪。
若非如今江家位高权重,与其发生口角会对自己与家族于不利,自己定要好好给他一点教训!
但是,自己此次前来可不是来受气的!他必须想一个绝佳之策扳回此局!!!
就在这时,他忽而想起七皇子委于自己的重任。
萧疏凛面上挤出一丝僵硬的笑:“江兄莫气,我此次前来是有要事在身。”
言罢,他视线落在一旁面无表情的苏末身上。
江暮之冷笑一声:“呵,不请自来,准无好事!”
萧疏凛眯了眯双目,慢悠悠的从怀中取出一封信,而后递给身边的士兵。
士兵双手恭谨接过,垂首走至苏末面前之人,双手呈上。
苏末瞥了眼那书简之上的落笔之名。
七皇子?李席臻?
他伸手接过以后拆开只见“绮花坊”三字。
苏末眉头皱了皱。
今儿这是怎么了?先是皇帝召见,又是七皇子约见?
这李家究竟在搞什么?
下一瞬,紧闭的房门再度打开。
苏末皱眉望去,便见一身暗蓝色长袍的男子朝自己大步走来,举步间,腰间佩戴象征身份的白玉令牌轻轻摇晃。
萧疏凛心头一紧。
这太子身边的人怎么会出现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