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萧越绫并没有担心。
只是在某一刻突然发现，楚暄其人也挺好哄的。
几日后，萧越绫正在听陈平禀告事宜，皇宫突然来了口谕。
大太监徐贵春风满面，一见到萧越绫就又是恭维又是道喜，“奴才拜见长公主殿下！”
“好消息呀公主，陛下要为您遴选伴读，过几日一道入国子监呢！对您的事，陛下可是顶顶上心！”
掐尖的嗓子像一群鸡崽和老鸭混战，不知道该高兴的地方在哪里。
“你怎么看？”等人走后，萧越绫挑起一盒随口谕送来的南海东珠随口问陈平。
东珠个大圆润，瞧多了也就那样，寡淡得很。
陈平思索片刻，道：“属下只知，陛下此举意在告诉公主，今年必须去国子监。”
不是问去不去，而是已经在选伴读，为入国子监做准备。
“本宫那位父皇，在国子监一事上，向来崇尚‘道法自然’。”他巴不得一双儿女都不去的好。
现今大乾的国子监，比起前朝已经做了很大改变。君子六艺是基础课程，除了入学条件还是苛刻，为贵族服务，男女不再分开教学，反而根据年龄分为三个阶段，后增加纯武试部分再次分班。
萧越绫幼时在国子监的启蒙阁便常神龙见首不见尾，等十三岁入进德轩时，拖了旁边武试班的裴稷安帮她写先生布置的课业，没想到全错被先生大儒痛批一派胡言，就此传出去个不学无术的名声。
从此便再也不敢让裴稷安帮忙了。
现在，过年长了岁数，更是已成婚，仍旧逃不过去百川堂的命运。
“不止。”她道。
明德帝让萧越绫入读国子监，这是明面上的意图，其他的谋划……后续恐怕还出在这批伴读上。
陈平不解：“公主，那陆卿寒不是男的吗，怎么当您的伴读？”
封慕仪找陆卿寒合作的事他们一早就知。
当日几个潜龙卫来的时候，萧越绫第一时间把萧玄派去监视裴稷安，瘦猴则一直暗暗跟着封慕仪，直到前几日，发现她身边多了个人。
那人身手不低，若非瘦猴反应快伪装成猫路过，估计要被发现擒住。
萧越绫打量着自己这位一本正经思考的侍卫长，浅浅叹了口气，“皇宫，需要伴读的只有本宫一位吗？”
若真如封慕仪所说，能把陆卿寒送入国子监，估计也就是伴读的身份了。
萧烨明，可一直是百川堂的优秀学生。
陈平若有所思点点头，继续汇报先前终止的消息：“另……除了府里的家生子，封府前阵子也买了批新的丫鬟入府，封慕仪挑了其中一个名叫蓝雀的当贴身大丫鬟。”
“我们的人循着这批丫头的来路，查到城西一个叫得上名号的人牙子那里，这批人包括那个蓝雀都是石瘸子从暗市进的货。”
石瘸子就是卖人给封府的人牙子，他常年做人口买卖，口碑不错，是以和燕京许多大户人家都有往来。
“暗市……”萧越绫对这个地方比较陌生。
陈平：“城西一处三教九流汇聚之地，渐渐形成了一些买卖勾当，听说里面什么都卖，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他们不卖的东西。”
燕京的城东城南是繁华区，世家贵族多居于此，买卖、生意人也集中在这里，城北空旷多校场、山地，城西相对而言便混乱一些，什么人种都有可能出现，鱼龙混杂。
“像一些穷苦人家买卖儿女便会选择去暗市谈个好价钱，来路也不容易追踪到。”
陈平尽量说得委婉，避开那些黑暗之地的龌龊。
萧越绫眼中具是了然，那种地方收钱卖了人就走，谁知道人都哪来的，反正自有调教。要追查又多异邦人语言不通，巷子密密麻麻，顺藤摸瓜个人不容易。
陈平：“根据我们查到的消息，蓝雀是卖身葬父给了石瘸子那边，死的父亲是个败落的武馆师傅，家中也确有一女，名莲心，这莲心自小也跟着父亲练了些手脚功夫。入封府后封慕仪为她改名叫蓝雀。”
目前看来，封慕仪的背后之人派来的人很可能就是蓝雀。
“根据邻里证词和幕后调查，莲心的身世没有问题，”陈平顿了顿，“所以我们怀疑，真正的莲心可能被人掉包，据此查到两个月前莲心似乎被人缠上，听邻居说那阵子常有富家小厮过来门前送礼，被莲心扔了出去，再然后莲心失踪过一阵子，村里都说是当了某家贵公子的小妾享福去了。”
萧越绫听到这里侧了下头，手指勾着茶杯，“没查到？”
陈平懂她的意思，低下头惭愧道：“普通百姓对高门印象模糊，对方扫尾很干净，只听说是在城里当官的。”
连普通富商、九品官和二品大员都分不清……
但至少能确定，和莲心传出情色事件的公子哥，与假扮莲心的人，不是一伙的。
萧越绫思考了会儿，也就是说莲心失踪过一段时间后再次出现，父亲被公子哥派人打死，最熟悉她的人死了……
“布棂。”萧越绫吩咐道：“到时随我入宫。”
布棂深耕易容术，到时让她看看，那个蓝雀脸上有没有易容痕迹。
如果有最好，没有，那么对于莲心身世的追查将全部推翻，有人在故意误导他们。
她又道：“让瘦猴不用再跟着封慕仪了。”
免得打草惊蛇。
还有一个原因，既然明德帝把所有人都安排在了国子监，也省得她一个个去找，那便凑一起瞧着吧。
陈平退下去之前，听到萧越绫意味深长的一句，“那位和莲心有纠葛的公子哥……继续查。”
能让瘦猴说功夫不低，起码有内力，对方极有可能也是暗卫，专门被派去保护封慕仪的。
而那么巧……查那位抢人的公子哥，或许能查出些别的什么。
思绪回到眼前的账本上。
萧越绫先是问了一下楚暄的位置，得到仲春回答：“和崔神医在书房下棋呢。”
崔神医……崔氏的人，神医谷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进的，崔氏竟然还有位入世的神医。
好手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