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禧堂中,贾母与众人已经等待多时。只见贾母坐在正位上,贾政、贾赦分立两旁,王夫人、邢夫人陪坐其后,贾宝玉站在贾母一旁好奇地张望着。
林安宁走进堂中,连忙躬身行礼,说道:“林氏安宁参见贾家史老太君。”
贾母笑着说道:“快起来,快起来,孩子。”
林安宁起身,贾母又让又向贾政和贾赦行礼。
贾母说道:“安宁啊,这是你二舅舅贾政,这是大舅舅贾赦。”
林安宁再次行礼:“安宁见过二位舅舅。”心中却有点小不情愿,你这老太太倒是自来熟的很。不过想起祖母谈及和贾母当年交情不错。自已又奉命而来。却是不好失了礼数。
贾政微微点头,说道:“都是自家人,莫要这般客气。”一副正经道学的样子。就这样坦然受了礼
贾赦这个一品马棚将军,倒是有几分自知之明,仅仅侧身受了半礼,拱手回礼:“侯爷不必多礼。侯爷客气….”
贾母一向不待见自已这个大儿子,打断他的话,又指着贾宝玉说道:“这是宝玉,是我的心头肉。宝玉快来见过你林家哥哥。”
贾宝玉见到林安宁生的英俊潇洒,于是心生好感。走上前来,作揖道:“见过林表兄。”
林安宁仔细观察一番,果然和书中描述的一样。生得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晓之花,鬓若刀裁,眉如墨画,面如桃瓣,目若秋波。虽为男儿身,却有着一种超越性别的柔美和灵秀。好一个大脸喜庆超龄大宝宝。忙扶起宝玉回礼道:“宝兄弟多礼了。”对这个红楼中的天定男主角。林安宁心中却是一分嫉妒,九分好奇,倒是没什么恶意,只不过是羡慕他生在花丛之中肆意风流,而自已从小却从小苦练弓马。面上倒是保持着十分热络,客客气气。
不等贾母继续称赞宝玉,替宝玉拉关系。林安宁接着说道:“老太君,安宁此次前来,乃是奉了太上皇旨意,前来探望昔日老人。”说着,让人呈上礼物。
贾母激动万分,眼中含泪,说道:“感谢上皇荣恩,还惦记着我这把老骨头。”立刻恨不得跪下,朝着龙首宫方向三叩九拜。林安宁哪能真个让她拜完。侧身一让,等她做个样子就抢先上前扶起。劝道,”老封君请勿多礼!都是上皇隆恩一片心意。皇上最重孝道,天下当奉行如此。“这是提醒她不能只叩谢上皇,忘记了皇帝。
贾家众人竟无一人察觉其中端倪,王夫人等人皆是一副与有荣焉的模样,纷纷走上前来扶住老太太。众人嘴里不住地称赞着上皇的仁慈宽厚。
众人一番寒暄后,贾母等外仆退去,特意出声,说道:“林家哥儿也不是外人,让小姐们出来相见。”
接下来,只见一位姿容丰腴的美妇人莲步轻移,笑语盈盈,恰似春花灿烂绽放,走在了前头。其后,一位端庄妇人,引领着一群如花般娇艳的小姐们缓缓走来。
贾母满面笑容地为林安宁逐一介绍:“这是凤丫头,是你赦大伯家琏儿的媳妇;这是你政二叔家珠儿的媳妇李纨。这是林丫头,是你敏姑母家的女儿,她父亲与你是姑苏同宗,官任兰台寺大夫,如今在江南任巡盐御史。这位是保龄侯府的云丫头,还有咱家的迎春、探春、惜春。”
林安宁一一上前见礼,目光不由自主地环视一番。
接下来,只见王熙凤果然身姿婀娜,如同神仙妃子般明艳照人;李纨则步态稳重端庄,神色平和,犹如素雅的佳人。林黛玉轻盈若柳,眉梢含情,那两弯似蹙非蹙的笼烟眉,一双似喜非喜的含情目,娇弱之中透露出灵秀之气,真真是如同绛珠仙子降临凡间,美丽得不可言喻,林安宁只懊悔相识太迟,深深感慨曹公笔下的描绘丝毫不假。史湘云则性格爽朗大方,双目明亮有神,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迎春温柔恬静,肌肤微微丰腴;探春精明强干,眼神顾盼神飞;惜春年龄尚幼,但也聪明可爱,隐约间透着一股子清冷的气质。
毕竟是亲戚家外男,林安宁对众女不敢多看。见礼之后,他略显局促地说道:“今日来得匆忙,不曾多带礼物,还望各位姐姐妹妹莫要怪罪。”说罢,目光快速扫过众人,又迅速收回。不敢多加直视。生怕人看出自已心中窃喜。
只有对惜春,这个名义上自已的表妹,却可以大大方方的观察,不由地多注意了些。只见惜春亭亭玉立,虽年纪尚小,却已隐隐透出清冷出尘的气质,犹如一朵含苞待放的雪莲,孤独清冷,谨小慎微。让人忍不住心生怜惜。
林安宁心中暗叹:“这惜春妹妹,小小年纪寄居在隔壁。当真不容易啊。”心里想着不由稍稍出神,忘却移目。
此时,王熙凤见林安宁如此,笑着打趣道:“哟,小侯爷这是被咱们家的妹妹迷了眼啦?”
众人皆笑了起来,气氛一时欢快融洽。
林安宁连忙作揖,说道:“嫂嫂莫要取笑,安宁不敢。”
贾母见状,说道:“都别站着了,快坐下说话。”
众人依言落座,丫鬟们端上茶点,林安宁不由问道,“珍表哥。我记得这惜春妹妹是咱们宁府的吧。如何….”意思是怎么方才在宁国府没有见,反而是在荣国府亲戚家才见到
“这个….”贾珍一时语噎,他能说自已忘了。自已老子都不记得这个姑娘,自已也当然想不起来接回宁国府见亲戚,这还能怎么说。
一旁的惜春却是眼眶微红,轻轻攥着探春的衣角,伤感之余,心中又对林安宁多了两分感激。
贾母见状,忙出面解围道:“安宁呐,你有所不知,这惜春的母亲难产而亡,你舅舅又一心修道,早年你珍表哥自已还小,府里诸事繁杂,也新续了弦。我呢,就喜欢小姑娘家在身边热闹,莺莺燕燕的多有生气。再者,我也怕你珍表哥两口子不会教养,这孩子打小聪慧,我着实喜欢,便把她抱到荣国府来住着。在这,惜春能和姐妹们一起读书习字,学习女德,也能有个伴儿,不那么孤单。”
林安宁听了,赶忙说道:“原是如此,是安宁考虑不周,未曾知晓其中缘由。”
惜春微微抬起头,轻声说道:“多谢老太君关怀照拂,惜春感激不尽。”
贾母笑着说:“都是自家人,不必这般见外。来,大家尝尝这新上的茶点。”
众人纷纷应和,一时又恢复了热闹融洽的氛围。
唯有一旁的黛玉听到此语,想起自已身份处境,退在众人身后,暗自神伤起来。心中想着,是了。就连惜春这个小可怜。今日都有自已的血缘表哥关心。冠军侯如此年轻身居高位,未来想必能照拂一二,惜春也能凭此一生幸福无忧。可我呢,孤苦一人,待在千里之外的外祖家,何时才能和父亲团聚。想到此处却是不由湿了眼眸。
宝玉一颗心半数在林妹妹身上,连忙退到众人之外,悄悄安慰起来。除此之外众人笑谈阔论之间,只有两人注意。林安宁是暗藏心思窥探绛珠仙子,面上却是不好表现,照旧与众人娓娓而谈。
另有一人注意,那就是王夫人,她也是不动声色继续给大家凑趣,心里却是大骂,“小狐狸精,骚蹄子,今日这是什么场合,竟然敢骚首弄姿扮可怜,用几滴猫尿勾引我的宝玉,不知道这是见冠军侯的关键场合。小侯爷要是嫌弃宝玉态度不好,以后不愿意提携我的宝玉可怎么办。”不过看来林安宁似乎没注意到,她却不便在贾母面前发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