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潇雨吃吃一笑，好像是有点不太一样，但又说不上来。
以前的木讷少年，可是完全禁不起撩拨的。
现在却格外从容，这种松弛的姿态，并不是想装就能装出来的。
至少这么一句话，是绝对不会从以前的少年嘴里冒出来的。
少年突然的流里流气，反倒有种奇妙的反差感。
“看来弟弟这几天是学坏了哦~”林潇雨眼神玩味。
“姐姐怎地这般平白污人清白，我可还是正儿八经的黄花大闺男！”
陈东升理所当然的说道。
都说了，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嘛。
现在确实是，没毛病。
这猝不及防的耍宝，不仅将林潇雨逗乐了，就连一旁的张雪婷也笑出了声。
黄花大闺男？得亏东升哥想得出来！
没想到，东升哥竟然还有这么不正经的样子。
相处了一个暑假，这也是张雪婷第一次见。
在这年头，男人最好的医美还是幽默来着。
“淘气~还不赶紧去踩缝纫机！”
玩笑归玩笑，林潇雨依旧不忘发挥工厂主的压榨本性。
“以后不踩啦，今天就是来找姐姐拿钱的。”
陈东升伸直了手作讨要状，没有半点谈钱的羞赧感。
这可是自己的血汗钱！
“哦？发财啦！”林潇雨露出了然神色，随后款款坐下。
随口打趣道，一边在电脑上操作。
目前在自家厂里，就是由她暂时负责管钱。
“总不能一辈子在厂里踩缝纫机吧？”
“我是黄花大闺男不假，但我可不想一辈子打光棍。”
陈东升接着口花花。
虽是梅开二度，但胜在新鲜，依旧能够博美人一笑。
毕竟这会儿的网络俏皮话还是什么伤不起，hold住之类的。
比之未来互联网的放浪形骸，确实是过于寒碜。
别说是久经沙场的陈东升了，随便单拎出一个老哥，都能信手拈来。
当然，也正因如此，这年头人与人之间还有信任。
忽悠起来没那么费劲。
“你？别霍霍人家小姑娘就不错了，还打一辈子光棍？”
林潇雨白了陈东升一眼。
以前那个单纯木纳的少年看来是彻底没了！
一旁的张雪婷还以为在说自己，没来由的脸红了一下。
却也不辩解，还偷偷打量着陈东升，不知道想些什么。
“不是，我寻思我也妹有哪里得罪姐姐吧，姐姐怎么张口就污人清白！”
陈东升倚在办公隔断的半拉屏风上，居高临下的视角简直不要太好。
陈东升丝毫不避讳自己的眼神，明目张胆的打量。
比起少女的深藏不露，大姐姐就是大方。
慷慨展露着胸襟，毫不吝啬。
好看爱看！
少年火辣辣的目光十分直白，林潇雨却十分淡然。
身为女人，她早就过了羞于展示自己的阶段。
相反，对于如何凸显自身优势的手段早已运用自如。
女为悦己者容的道理，大抵就跟男人健身一样。
但凡有点肌肉，藏都藏不住。
工厂结算工资的流程并不繁琐，毕竟都是按件计费。
只有算少的份儿，一件都不会多。
“……押的一个月工资加上个月的，一共6345元，没问题吧？”
林潇雨通过工厂内部系统一查，再打内线到组长那里确认一遍。
最后再跟陈东升口头确认，就算确认无误了。
一般工人都会有自己的小本本，准确记录自己的工酬，只多不少。
全是博弈！
陈东升的小本本多半在工位上，也不想多跑一趟，自然从善如流。
同样的流程又跟张雪婷走了一遍。
而张雪婷自然是有备而来，内心藏着个准确数目，对上了。
接着，就是验钞机哗啦啦作响的声音。
眼下的工厂，自然是以现金为主，工人方便，工厂更是方便……
6345元，有零有整，一沓票子拿在手里相当有质感。
陈东升又津津有味的点了一遍，这才心满意足收了起来。
顺手掏出手机，“姐姐，你号码多少？”
没有半点铺垫，张口就要，丝滑又自然。
就像出于礼貌问“吃了没”一样。
要号码也确实是礼貌，没毛病。
林潇雨倒也不扭捏，大大方方报出一串号码。
陈东升费劲用指甲戳着诺基亚5800的屏幕。
有一说一，电阻屏着实难用，也怪不得会被扫进历史的垃圾堆。
片刻功夫，一段十分经典的手机铃声响起。
正如其名《开场》一样，确实是一个时代的序幕。
林潇雨掏出一部小巧方正的白色苹果手机，反手一滑挂掉了电话。
“怎么？姐姐还能骗你不成？”
林潇雨没好气的说道，一边顺手将号码存了下来。
“哪能啊，这不是方便回头找好姐姐谈生意嘛！”
陈东升也不害臊，毕竟这公私之间的区别可大了去了。
而陈东升所谓的正事，自然不光是来找林潇雨撩闲的。
君子坦荡荡，陈东升承认自己对这眼前的尤物有点想法。
但只有亿点。
少年时期的那种魂牵梦绕，说白了就是没有见识的色令智昏罢了。
毕竟十八九岁，正是小头控制大头的年纪。
如果老二能够控制你的大脑，那么它才是老大。
但历尽千帆归来仍是少年的陈东升，会告诉身体谁才是老大。
陈东升所说的谈生意，自然也是正经生意。
而不是什么进进出出就好几亿的那种大生意。
男人嘛，可以风流，不要下流。
刷单固然暴利，但是注定不是什么长久之计。
而陈东升也只不过是将其当做一块跳板。
完成第一桶金的积累之后，就会果断立场，断的越干净越好。
固然，资本的原始积累避免不了肮脏的手段。
但只能够肮脏一时，不能一直肮脏，不然完蛋都是迟早的事儿。
陈东升骨子里是个恋家的人，可没有流亡海外的打算。
只不过下一步要怎么走，陈东升一时半会儿还没有头绪。
不是没有选择，相反，是选择太多了！
但是今天走这么一遭，倒是让陈东升灵光一闪，有了想法！
“刷单祖师爷”确实是不好当，容易进去踩缝纫机。
但是不进去，也可以踩缝纫机啊！
而且，这玩意儿陈东升还真熟！
工厂，可不就是踩缝纫机的嘛！
而这家工厂叫什么名字来着？
“云生针织内衣有限公司”！
而陈东升在门口看到招牌的那一刻，心里头其实就已经有了想法。
内衣有没有搞头？
有搞头，但传统市场竞争激烈。
电商有没有搞头？
有搞头，得看人脸色。
刷单有没有搞头？
有搞头，见不了光。
这个，加上这个，再来点创新，有没有搞头！
这刷单祖师爷当不得，但情趣大王，绝对有搞头！
当然，陈东升是绝对不会承认，他就是单纯好色！
这才突然想到还有条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