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他刚才是进浴室去了。
靳砚南走到门外,又一顿,回头说:“对了,浴室门你随便反锁,我没钥匙。”
“……”
干嘛特意提这个,她又没担心。
靳砚南出了主卧,并把门给带上。
闻梨收回追随的视线,抱着一团衣服走进浴室。
浴室桌台上燃着香薰,是她喜欢的柚子香,浴缸里还放了泡泡球。
准备得还挺齐全。
闻梨脱了身上的晚礼服,赤脚走进浴缸,被温水包裹的瞬间,浑身毛孔打开。
浴缸右边有半面的单向玻璃,窗外是鳞次栉比的高楼,夜景不错。
惬意地泡了二十分钟。
闻梨起来淋浴。
也不知道靳砚南什么恶趣味,淋浴前竟然装了一面镜子,从头到脚一览无余。
她自己看自己都不好意思,干脆背对着。
洗完澡,闻梨拿毛巾擦净身体。
她是纯正的冷白皮,一身肌肤毫无瑕疵,顶光照下如水柔玉芙。
穿上睡裙,再系上睡袍带子。
闻梨把自己裹得严实。
主卧静悄悄的,没人。
她都洗完澡吹完头发了,靳砚南还没弄完?
推开房门,闻梨先把脑袋探出去。
走廊开着白炽灯,次卧就在对面,门半掩着,灯也亮着。
二楼多是私密空间,布局错落,闻梨不熟悉,也怕闯错他的办公书房,干脆往楼下走。
餐厅中岛台旁边放了个冷柜,里面存放着一整排的果酒。
闻梨把柜子打开,挑了支印着水蜜桃图案的,又进厨房从消毒碗柜里拿了个玻璃杯,给自己倒了半杯。
水蜜桃香的微醺口感,入口冷冽清甜,很醒神。
“偷喝什么呢?”
靳砚南从楼上阔步走下来。
他穿着深黑睡衣,领口最上边两颗扣子没扣,露出两节劲浮的锁骨,碎发微湿散开,眉间透着股懒散痞气。
“我光明正大喝。”闻梨收回目光。
靳砚南薄唇噙笑,从酒柜里取出一瓶亲自给她倒,“这支据说是新品。”
闻梨尝了尝,皱眉,“涩感有点明显。”
靳砚南于是给她开另一瓶。
“过甜了,没酒味。”
他接着拿起一瓶。
一整排十二支酒快被她尝完一半。
闻梨瞥他一眼,小声,“你是不是想……灌醉我。”
靳砚南挑眉,“灌醉你干什么?”
闻梨垂下眼,贝齿轻轻磕咬玻璃杯口,“你自己知道。”
靳砚南顿了顿,意味不明低笑。
他迈前一步,高大身躯笼罩下来,压迫感十足,“我想做什么,无须把你灌醉,一样能做。”他缓缓俯身,薄热的呼吸落在她耳畔。
闻梨耳尖一抖,腿也莫名发软。
靳砚南看着她,后退一步。
重新拉开彼此距离,“况且,不是你自己要喝的?”
“……哦。”
闻梨把杯里的酒一饮而尽,她依旧清醒得不得了。
果酒度数本就低,恐怕今晚得灌满一肚子的液体才有可能醉得了。
早知道就该摸到他的红酒窖去。
“那个我试试。”闻梨指着一排最后那支。
靳砚南拿出来,只给她倒了杯底一点。
闻梨咂摸两下嘴唇,饱满的唇沾着酒水,亮晶晶地招人。
偏她还不自知,伸出舌尖舔了舔。
“这个味道最好!你别小气,再给我多倒点。”
靳砚南没让,把酒塞塞回去,“太晚了,喝多了胃该不舒服。”
“反正这一柜子都是你的,跑不了。”
好吧。
眼前的光线忽然变得有些迷离,闻梨眨了眨眼,身子斜晃了下。
靳砚南伸臂把人稳住,低嗓问她:“醉了?”
闻梨摇摇头说没醉。
她哪里醉了,最多算微醺。
安全距离再次被打破,靳砚南维持手臂环着她腰的姿势。
他抬起另一只手,抚上她微烫绵软的脸颊,闻梨一动不动,茫然抬眸,双唇自然微张。
靳砚南眸光微暗,低头。
察觉到他意图,闻梨一惊,后退一步却撞上身后岛台,她没有余地可退。
躲什么,怂什么,谁吃谁还不一定呢。
闻梨深吸一气,准备把扭到太平洋的脑袋正回来时。
他已经退开。
“上去休息吧。”
他神色沉静,和刚才幽深灼灼看她的样子判若两人。
“你,你先去……”
闻梨的语气有些虚抖。
即便已经给自己做足心理建设,到头来还是没用。
知道靳砚南正在看她。
她无所遁形,垂手一点点抓紧自己的睡袍。
靳砚南看着她良久,松口:“好。”
楼梯就在岛台后侧,他转过身便往楼上去,背影挺括颀长。
闻梨的目光追随而去。
安静半刻,也抬腿迈上台阶。
靳砚南是在次卧浴室洗的澡。
他方才上来,却没把次卧的灯关掉,门也大开着。
他在让她自己选择进哪间房。
这时候再给她选择又有何意义。
主卧灯是关了,房门却半掩着。
他分明要的是她心甘情愿。
说到底她总归嫁给了他。
风华正茂的年纪,娶她也不可能是冲着形婚去的。
有些事避无可避,都是成年人,也没什么大不了。
看在以前的情分,他大概……也不会太过折腾她吧。
闻梨重重深呼吸,一脸决然地推开主卧门走了进去。
没开灯,视线受阻,她只能依靠白纱飘窗外的一点昏暗月色。
不小心踢中一个物件,闻梨吓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