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伍只剩下七人,加上伤员也不过十几人,行进速度快了许多,到了黄昏时分,一行人便到达了衮州。
小木头和秦家母女、王镖头等人一一分别之后,便带着药苏苏来到一家客栈,准备稍作休息。
“咚咚”门外传来敲门声,小木头打开房门,药苏苏正站在门外。
“药姑娘,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药苏苏微低着头,嗫嚅道:“我有事想跟你说。”
或许是天色已黑,小木头并未看清药苏苏脸上的羞红。
小木头点点头,侧过身:“请进”
见小木头已关好房门,药苏苏看着小木头,蹙眉说道:“小木头,今天,今天的事,很抱歉,请你原谅。”
说着,便向小木头鞠了一躬。
小木头不明所以,赶紧扶起药苏苏:“药姑娘,你为何要跟我道歉?”
药苏苏偏过头,眼里有些沮丧:“今天,我对你做了那么多不好的事。”
小木头哭笑不得:“药姑娘,你先坐下,我给你倒杯茶,你慢慢说。”
药苏苏抿了一口茶,缓解了一下心中的紧张,这才说道:“白天的时候,我几次对你莫名的发火,你不生我的气吗?”
小木头听闻,放下心来,微微一笑:“药姑娘,你刚刚的样子可吓了我一跳,我还以为你遇到了麻烦。”
“你真的没有生我的气?”药苏苏不敢置信,她来到客栈之后一个人在房间想了许久,仍然不敢相信白天那个人是她。
如果是现在的自己遇上白天的自己,一定会觉得“那个人”无理取闹、不可理喻。
小木头笑着摇摇头:“你又没有做错什么?只是......”
药苏苏赶紧问道:“只是什么?”
小木头笑着解释:“只是这段时间,有时候会特别开心,而且很关心我。”
说完,小木头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
药苏苏羞红着脸苦苦思索,片刻后,她终于想起,好像是自从小木头祭拜完他爷爷的衣冠冢之后,自己的心绪就开始变化。
到底是什么原因呢?药苏苏心里纳闷。
骤然间,她回忆起自己将小木头抱在怀里的一幕,顿时气血从脚底涌向头顶,药苏苏只觉自己全身发烫。
小木头正在旁边静静看着药苏苏,突然看到药苏苏脖颈、耳根、脸庞通红,像煮熟的螃蟹。
不由担心问道:“药姑娘,你没事吧?”
看着小木头凑近的脸庞,药苏苏吓得赶紧起身,嗫嚅回应:“没,没事。我,我困了,先回房间歇息。”
看着药苏苏逃一般离去的背影,小木头更觉得匪夷所思。
小木头走出房门,此时已经艳阳高照,可是药苏苏却一直没有走出房门。
“咚咚”小木头敲了敲房门,见一直没有人回应,便开始呼喊:
“药姑娘”
叫了几声无人回应,小木头心想:难道药姑娘还在酣睡?
其实正如小木头所想,昨晚药苏苏回到房间之后,一夜无眠,直至清晨鸡鸣时分才昏沉睡去。
“看来只好我一个人去了。”小木头和秦夫人约好今天会去秦家拜访,同时打探一下焚天石的消息。
小木头问小二借来笔墨,然后在纸张上写了几句留言,又跟小二嘱托清楚后,这才动身前往秦家。
“应该是这里吧。”看着眼前豪华的宅子,小木头心中稍微有些惊讶。
一眼望不到边的朱红色墙壁,屋顶是青色琉璃瓦,门额处的金檀木门匾刻着“秦府”两个鎏金大字。大门同样是金檀木做的,高约两丈、宽约三丈。门前有两座大理石做的石狮和阶梯,两根圆形石柱上雕刻的花纹做工精细,十分精美。
此时秦府大门大开,可是门前门内空无一人,小木头心中有些疑惑:难道衮州的治安这么好吗?
小木头站在门外往里打量了半天,可是等了半天还是无人前来,此时已经日上三竿,小木头为了打听焚天石的消息决定还是先进去看看。
如有冒犯,事后再道歉吧。不再犹豫,小木头径直往宅子内寻去。
此时,秦家大堂内。
秦夫人坐在主位,眉头紧皱,看着眼前几位阴鸷的男子,怒容满面。
“我公公临终之前,亲口交代要我代为打理秦家所有生意,如今我夫君未归,你们竟敢联合外人想要强取豪夺,简直卑鄙无耻。”
秦夫人一向待人和善,但此刻几位秦家的叔伯子侄为了谋夺家产毫无底线的做法,即使是她也再也无法容忍。
一位眼睛狭长、手持折扇的白衣男子阴笑两声:“呵呵,秦夫人,此言差矣。几位秦公子在我八方阁欠下赌债,可是用这秦家的宅子和产业做了抵押,如今我不过是来讨债。”
说着,白衣男子从怀中掏出几张纸:“你看,这便是契据,白纸黑字,还有几位公子的签字画押,哼哼。”
几位亲戚也赶紧起哄,或是哭着哀求,或是强硬索要,更有甚者直接冷哼一声。
看着几位亲戚站在男子的身后,秦夫人哪还不知道几人早已串通好,她终于能理解公公为何不肯将家产交给几位兄弟子侄打理,真是烂泥扶不上墙。
可是毕竟是一家人,秦夫人终究是心软,不能眼睁睁看着几位秦家人被官府抓进牢房,而且万一到时候夫君回来,她也不好交待。
“秦叔,你将字据拿给我看看。”秦夫人轻抚额头,感觉额头处隐隐作痛。
秦夫人从管家秦叔手中接过字据,然后看着上面的数额大惊。
“二十万两?”秦夫人不敢置信。
白衣男子轻摇手中折扇:“秦夫人,区区二十万两,秦家家大业大,不差这点银两。”
如果要偿还这二十万两,几乎要变卖秦家一半的家产,但家产是公公交给她的,她不会动分毫。
秦夫人忍着怒火:“秦家,拿不出那么多银两。”
听到这话,一位秦家叔伯顿时手指秦夫人,怒声指责:“我看秦家的钱不是被你私吞就是被你花光了,怎么连那二十万两都拿不出来,真是没想到,秦鸿居然娶了个白眼狼。”
另外几位亲戚也跟着大声喝骂,连带着秦夫人的夫君秦鸿一起。
秦夫人终于忍无可忍:“够了,你们辱骂我,我忍了便是。但是我夫君为了国家征战沙场,至今未归,他岂是你们能随便侮辱。”
可几位亲戚对她一个妇道人家一直牢牢掌控秦家生意,早已诸多不满,此刻见秦夫人生气丝毫没有收敛,反而愈加讥讽。
秦夫人还是低估了这群家伙的丧心病狂。
“秦夫人,我有一个提议”,几位秦家亲戚听白衣男子讲话,立刻停下嘴里的喋喋不休。
“秦夫人,我想你也不愿看着几位秦家公子锒铛入狱。我听闻贵府有位千金,长得如花似玉,沉鱼落雁,至今待字闺中。不如我们结为秦晋之好,这样我们就是一家人,大可免去几位公子的赌债,岂不是皆大欢喜?”
秦夫人怒不可遏,女儿是她的逆鳞:“你休想,来人,把他们轰出去。”
瞬间,十几位家丁手持大棒冲出,将白衣男子及几位秦家亲戚围住。
几位秦家亲戚顿时心慌,他们平常娇生惯养,何曾见过这种阵仗,见势不妙,赶紧朝着秦夫人跪下磕头求饶。
此时,白衣男子却毫不惊慌,站在原地淡定自若,哂笑一声:“区区几个家丁,土鸡瓦狗耳。”
白衣男子收回手中折扇,大喝一声:“白鹤拳。”
秦夫人大惊,她丝毫没有想到白衣男子竟然还身怀武功。
白衣男子在十几根棍棒中上下翻飞,游刃有余。很快,数位家丁在白衣男子的拳脚攻击中一个接一个倒下。
“糟了,我得赶紧找人来帮忙。”秦盈盈蹙眉,大感不妙。
今早,秦盈盈刚出房门,便碰巧看见众位叔伯气势汹汹的闯进秦宅,心中顿感不妙。见众人径直朝着大堂而去,抄了一处近道,然后躲在大堂旁边的屏风后。
秦盈盈跑到走廊突然停下,心急如焚:“可是,我该找谁啊?那个人武功高强,明显不是我学的这种花架子。”
秦盈盈脑中突然浮现一个身影,脸上抹上粉红。不过片刻,她用力摇摇头:“哎呀,现在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娘亲现在很危险。”
秦盈盈心急,从回廊直冲大门,还没跑出多远,一道声音叫住了她。
“秦姑娘?”
秦盈盈听见这声音有些耳熟,停下脚步抬头一看,正是她脑中的身影,一时竟愣住了。
“你,你怎么会在这儿?”
小木头讪笑一声:“昨日我与秦夫人约好在贵府见面,在下刚到贵府见大门敞开,等了半天也无人前来,只好擅自进来看看,求药心切,还请恕罪。”
“哎呀,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你快跟我来。”
秦盈盈心里焦急,一把拉过小木头的手,牵着就要往大堂跑去。
见秦盈盈如此焦急,小木头不禁疑惑:“秦姑娘,发生什么事了?”
秦盈盈赶紧解释,三言两语将事情的始末告知,然后又补充一句:
“求你救救我娘。”
“武功高手?”小木头有些纳闷,他自进秦宅以来,一点内功的气息也没察觉到啊。
难道我的天生慧眼失灵了?
秦盈盈见小木头皱眉的样子还以为他在犹豫,连忙哀求:“只要你能救我娘,无论什么条件我都答应你。”
看着秦盈盈此刻梨花带雨的样子,小木头知道她大概是误会了,也没多解释,毕竟现在情况危急。
小木头微微一笑:“我们赶紧过去吧。”
为了尽快找到焚天石,他决定趟一趟这趟浑水。另外,他始终觉得自己的“凝”练得还不够浑圆如意,如果真有高手那正符合他的心意。
见小木头答应,秦盈盈终于是破涕为笑。
“秦夫人,你这点儿人还真不够看,我才刚活动活动筋骨,就全倒下了。”
见白衣男子脚下倒地的数位家丁,秦夫人此时都有些绝望,这些可都是她花重金请来,在各地小有名气的练家子。
秦夫人强装镇定:“你就不怕我去告官府?”
白衣男子阴笑:“啧啧,秦夫人还是消息闭塞啊,角某与衮州知事刘大人交情甚好,每年我都向他进贡真金白银以及各种珠宝,恐怕你去告官就会立刻被抓起来,哈哈。”
秦夫人手足无措,她彻底想不出办法:难道我真的要将秦家基业拱手他人?可若是如此,等夫君回来,我有何颜面去见他?
白衣男子见秦夫人心生绝望,眼中冒出一丝火热:“秦夫人,不如你陪我一个月,我也可以考虑免去秦家几位公子的债款。”
秦夫人怒火中烧,心中大感耻辱:“登徒子,你休想。”
“哼,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罚酒,别怪我不客气。”
说着,白衣男子一脸淫笑,朝着秦夫人一步步走来。
秦夫人不敢置信,此人光天化天化日竟敢......刚想喊人求救,这才惊觉身旁已经没人。
秦夫人惊恐不已,转身就想跑,突然左边胳膊被人一把抓住,如同钢筋虎爪,动弹不得。
白衣男子那淫欲的目光毫不掩饰,细细打量秦夫人全身:
“夫人,你果真是美艳至极啊,角某垂涎多时,今日终于能如愿以偿了,哈哈。”
“畜生”秦夫人惊怒,右手一挥,白衣男子左脸响起“啪”的一声,耳光响亮至极。
“啪”,秦夫人被一巴掌打翻在地,顿时口吐鲜血、眼冒金星。
白衣男子怒不可遏:“贱妇,想要被我宠幸的女人何止千万,不识好歹。”
突然,白衣男子怒极反笑:“待我将你那女儿绑来,我看你还从不从。等享用完你们母女二人,便送到我那青烟楼,日夜接客,一定能日进斗金,哈哈哈。”
“娘亲”
白衣男子听到一声少女的惊呼,闻声看去,正是一脸焦急的秦盈盈。
“哎哟,这不是秦家大小姐吗?我正想去找你呢。”
看着母亲躺在地上口吐鲜血,秦盈盈又急又怒:“你把我娘亲怎么样了?”
白衣男子揶揄:“秦夫人如此美艳,滋味自然是相当不错。不如你也来试试?”
秦盈盈不敢置信,大声喝骂:“卑鄙、无耻、下流!”
秦夫人意识虽然模糊,但是还是听到了女儿的声音,焦急大喊:“盈儿,快跑。”
白衣男子阴笑:“飞进嘴的鸭子,还想跑?”
说罢,脚尖用力一跃而起,刹那间便接近秦盈盈,秦夫人躺在地上,心里彻底绝望。
白衣男子右手五爪伸出,就要擒住秦盈盈。
就在他以为得手之时,眼前一道金光闪过,同时右边脸颊剧痛,然后自己好像就飞起来了。
接着,耳边传来巨响,全身散架,意识似乎要飘出身体。白衣男子隐隐听到一个陌生的声音:
“你不是说有个武功高手吗?在哪?”
白衣男子倒在地上,彻底昏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