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走了大半日,两人终于快走到山峰底下,小木头此刻看到瀑布底下是一汪如同湖泊的潭水,在潭水的右边不远处有一间升起袅袅炊烟的木屋,木屋周围是一大片翠绿的竹林。
杨破天推开木门就往里走俨然对这里熟悉无比,他已经许久没有到此地了,正准备四处找一下那道熟悉的身影,突然一道声音传来。
“你小子怎么有空过来看我?我看你八成是在外面被别人打得东躲西藏吧。”一道苍老浑厚的声音略带嘲笑道。
杨破天漠然看了一眼那道在土灶旁舞弄铁铲的背影也不回应,自顾自地随便坐在一张木椅上,给自己倒了杯水喝了起来。
“外面那个是你儿子吗?你出去这么久成家了都不找我喝一杯喜酒?真是师门不幸啊。”老人悲哀地叹了口气,手上铁铲的动作却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
小木头此刻正小心翼翼地站在木屋外,以前老刘头跟他说过如果没有屋子主人的同意不能擅自进别人的屋子,如果擅闯空门会让别人不高兴甚至还会被人追打,懂事的小木头总是记得爷爷说的话。
“呵呵,小家伙,别在外面站着了快进来吧,我这菜马上就炒好了。”老人和蔼地笑道。
小木头才走进屋就看见一位乡下老农正端着一锅汤往木桌上放,“这鱼可是今天刚从水里捞起来的,你们父子俩快尝尝,绝对鲜美,呵呵。”老人笑呵呵的说道,显然对于自己的厨艺有着巨大的自信。
杨破天夹起一块鱼肉慢慢咀嚼,一边说道:“他爷爷救了我一命,我被人追杀就带他走了,我还有事没做完,想把他放在你这里。”
老人抚了抚胡须,一副原来如此的样子,随即又不解地对着杨破天斥道:“就算你为了报恩教他练功,你这师父也当得太不靠谱了,这小家伙筋脉和根基都不稳,你就教他练乾元正阳诀了?也幸亏他居然没死。”
杨破天手中的筷子停在空中,他惊愕地朝着小木头看去。小木头正享受着鲜美的鱼肉,此刻听到这老人的话他也突然愣住了。
也不顾愣住的二人,老人继续说道:“这小家伙要是再继续练个几天恐怕就会全身筋脉破裂而亡了。”
“唰”杨破天手中长刀一挥砍向小木头,杨破天的全力一击即使没有运转乾元正阳诀,长刀也已经快得生出残影,小木头根本反应不过来。
身体并没有传来想象中的疼痛,小木头紧张地睁开双眼,眼前的景象吓得他脸色苍白,不敢动弹。金色长刀的刀尖离他的脑袋不足一尺(本文中,一尺=0.25米~0.3米),一双尺余长的木筷横档在刀刃上,让长刀前进不了分毫。小木头稍微回过神来,这才看清拿筷子的正是那个老人。
杨破天看了看师父,老人慢悠悠地用剩下的左手拿起小碗,将碗中的鱼汤一饮而尽。老人皱着眉看向杨破天:“你干什么?这么久不回来,一回来就舞刀弄枪的,我这小屋子可禁不住你在这儿玩刀。”杨破天收回手中长刀。
老头也收回筷子,看着砂锅里的鱼汤摇了摇头:“多么鲜美的鱼汤啊,都不懂得品味。”说完,又给自己舀了碗汤。
“呵呵,小家伙,说说你是怎么学会功法的?”莫问天笑着看向小木头。
看到小木头颤巍巍地看向杨破天,莫问天又补了一句:“呵呵别怕,有我在这他不敢动你。”
小木头看着这个和老刘头一样和蔼的老人,也不由得放松下来,而且他感觉这个老人比杨破天还要厉害很多,因为他看见这老人的身上有八颗“小太阳”,每一颗都比杨破天身上的更为耀眼。
老人看着小木头在发愣似是明白了什么,“哦,就是这个。”说着,屋内金光大放耀眼夺目,小木头俨然看见老人整个人都被金光包裹,热烈的金光灼烧着空气,小木头只感觉视野里的景象都被这股热浪给扭曲了,眼前坐着的仿佛是一轮太阳。
“呵呵,小家伙你应该没事吧。太久没练功了有点掌控不住。”老人笑呵呵的说道。
小木头呆呆的点点头,然后眼睛紧闭就地打坐起来。熟悉的痛感涌向全身,一粒金色的光再一次在丹田处闪耀,金色的气流围绕丹田处流转。不一会儿,小木头就坚持不住了,大口大口地吸着空气,脑门上的汗豆大如珠。
“呵呵,不错,确实是乾元正阳诀的正阳之炁的气息。”老人抚了抚胡子,笑眯眯地看着小木头小声说道。
一旁的杨破天也再次被惊到了,他确信自己从未教过这个小孩功法,而且两人相遇不过短短数天。即使是他这种纵横江湖数年,自己本身在江湖上也算是人人称道的天纵之才了,乾元正阳诀可是师父自创的功法,要求极高的悟性和资质才有可能学会,在江湖上也算是名气远扬,自己当初学会这个功法可吃了不少苦。可是在这么短的时间小木头便无师自通,他才多大啊?用天赋异禀来形容都过于小气。
小木头歇了一会儿,见杨破天真的没有再出刀心中不由放松许多。
然后小心翼翼地看着老人,老人只是笑眯眯地抚着白须。小木头似乎明白了老人在等他说话。
小木头仔细回想了一下,嚅嗫着说道:“有一天我们吃完烤兔之后这位叔叔就原地打坐,我闲着没事就看着叔叔,然后我就看到他身上有五个闪着金光的东西。”老人听到此处眼睛闪过一丝精光,小木头并没有察觉到。
“我还看到一些金色的像水又像是气流的东西在那些金光之间缓缓动着。我看了好久发现这些金色的东西每次都是往同一个方向动,我就记下来然后自己尝试了一下,试了几次太痛了我就不敢再试了。”小木头说完还小心翼翼地看了眼杨破天,杨破天只是像往日那般冷酷没有说话。
“小家伙,你能看到丹田和窍穴?”老人此刻却像是发现了什么什么不得了的事,不由惊喜地问道。
“什么是丹田和窍穴?”小木头一脸疑惑。
老人抚着胡须大笑道:“哈哈,我倒是把这个忘了。”然后满面红光地看着小木头:“小家伙,你可愿意跟我学习练功?”小木头丝毫没想到老人会突然要收他为徒,一时愣住了。
“可是,我还要去找我爷爷。”小木头并没有忘记老刘头,他只想着爷爷回来看不到自己肯定也很着急。
老人看了一眼杨破天,杨破天顿时明白了自己师父的意思,“我会找到你爷爷。”
如果不是心中担心爷爷,小木头其实是很向往成为杨破天那样厉害的人物,更何况眼前这个要收自己为徒的老人明显更厉害。
见小木头没有拒绝,老人抚须长笑:“哈哈小家伙,你今日先好生休息,明天就开始教你练功。”
入夜,小木头已经在一张木板床上熟睡,连日的奔波让他小小的身躯疲惫不堪。此刻,木屋后的竹林中微风摇曳,杨破天正站在老人的身后。
“呵呵那小家伙有点意思,竟然是天生慧眼,或许我有生之年真能踏出那一步。”老人轻笑着,双手背在身后。
“天生慧眼?难道真的是传说中的那个”。连杨破天也只是从某个江湖前辈那里偶然听过一些只言片语。
“或许吧,我也没有亲眼见过。不管是真是假,这最后一步我已经等了好多年了。”老人沧桑的眼中闪过一丝希冀的光芒。
“不管你有没有找到他的那个爷爷,现在不要告诉他。如有必要......”说着,老人右手轻轻一挥,“唰”一棵高耸挺拔的竹子倒下,切口处平滑如镜。此刻老人微偏过头,杨破天看到老人沧桑的眼中蕴含一丝金光,不再灼热而是散发一股令人胆寒的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