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府被抄了,围着的人也散了,房子给金夫人留下,剩下的都是被带走了。
因为金夫人也算是出了力,所以没有被牵连。
家里没了下人,大门就这么开着也没人管,沈清棠直接走进去,金夫人就在厨房做饭。
这么多年没做过饭,整个厨房乌烟瘴气。
见到沈清棠来,立马笑起来:“你来了?我在做饭,你先坐啊,马上就好了。”
几日不见,金夫人整个人好像又鲜活了。
擦擦手从房里出来,带着她进了屋,屋里以前那些摆设都没了,只剩下一张桌子几张凳子,茶壶也从之前的瓷器换成了普通的泥壶。
“家里现在没什么能招待你的,不要见怪。”
“夫人说哪里话,我瞧着夫人脸色好多了。”
她之前也是没有办法,心里藏着事,身子就一直不好,如今家里什么都没有了,反倒是高兴起来了。
“上次的事情,还要谢谢你,我知道你有很多疑问,事到如今,告诉你也无妨。”
金夫人将她知道的都告诉了沈清棠,说完之后,重重地松了口气:“这些话我从未与旁人说过,今日说出来,心里总算是好受多了。”
“他对我确实很好,但我却不开心,他不让我随便出门,就让我在家里待着,前几回你见到我,都是我们大吵了一架才放我出去的。”
“我知道了他的事情之后,便更是不让我出府,甚至还派人监视我,我没有机会出去,上次趁着他不在才将你叫进府,我实在不忍心看他们祸害那些姑娘。”
金夫人低头擦擦泪,突然笑起来:“现在好了,他终于得到了惩罚,我们本是夫妻,我不该这样说,但他被县衙带走的时候,我不仅不伤心,心中竟从未有过的放松......”
......
另一头,李县令正在清理从金家抄没的家财,本以为能清点出不少,可是算来算去,从金家只搜到几千两银子。
一个富户,之前还给县里捐了那么多钱财,又做这样的买卖,家里竟然只有几千两银子!
怎么想都不正常。
李县令问穆卓:“你们搜仔细了?只有这些?”
“大人,是金夫人带着我们搜的,整个房子都翻遍了,真的只有这些。”
金家除了这些家财,还有一些往来的信件,都没有署名,有几封里面说的都是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李县令看着这些信件,眉头皱紧,从信上能看出来,对方比他的地位更高,金老板用词都小心翼翼。
也就是说,金老板在这里的行径,对面那人都知道,甚至还有可能是那人授意的。
这么一想,李县令就知道事情不小,立马吩咐穆卓:“今日公子可有来?”
“昨儿个派人来消息说会来,但不知什么时候。”
沈清棠从金府出来就往摆摊的地方去,大老远就看见有人向他们招手。
走近一看,竟然是他们对面那个卖馒头的婶子。
见他们来赶紧打招呼:“哎呦,你们可算是来了。”
“婶子,你这是......”
那婶子笑呵呵的:“刚才有人想占你们的位子,被我赶走了,你放心,我们每天来得早,以后都帮你们占位子。”
面对这婶子突如其来的热情,沈清棠心里也知道咋回事,笑道:“那就谢谢婶子了。”
将摊支开,很快就有了客人,上次那家卖粉的还在,时不时地朝他们这边看过来,眼神那叫一个怨恨。
但是他家的粉不好吃,现在已经没啥人了,就改卖饼子了。
到了饭点,大家伙儿这么一吆喝,沈清棠才发现,今天街上吆喝着卖粉的又多了好几家。
对面的婶子听到之后,跑过来跟她说:“我跟你说,他们那些卖粉的,都没有你的好吃。”
“婶子吃过了?”
“嗐,还用吃吗?你的锅一开,别说我们了,就是出了这条巷子都能闻着香味儿,他们的锅,就是将头伸进去,都闻不到半点香味儿。”
这话着实是有点夸张了。
“我娘家姓崔,你以后就叫我崔婶子就成。”
“谢谢崔婶子。”
支开摊子没多久,客人们就来了,但还是被另外的几家引走了一些。
大伙儿不死心啊,街上有叫卖三文一碗的、四文一碗的,甚至还有两文一碗的。
每一家都比沈清棠的便宜,自然都好奇的去看看。
最后无一例外,都嚷嚷了起来。
崔婶子突然拿着碗凑上前来:“我刚才去买了一碗别家的粉,你要不要尝尝?”
沈清棠低头看向那碗里,汤汁清淡得都能看到碗里有几根粉条,上面飘着芫荽,闻了闻,只能闻到酸味儿。
用筷子夹了一口尝尝,怎么说呢,就是相当于粉里面放了醋加了点盐,别的什么都没有。
而且这和她的土豆粉完全就是两回事。
也不知道是怎么做的,一点都不劲道,甚至因为在汤里泡着,筷子一夹就断。
倒是有点像面条,但是又不如面条好吃。
不管价钱贵还是便宜,总要对得起这个价格。
沈清棠放心了,她的东西暂时还没有人复刻。
“多谢婶子。”说完,给崔婶子煮了碗粉端了过去。
两家算是和好了,她家只要卖一碗粉,对面崔婶子家的馒头就能卖出去两三个。
她的粉卖完了,对面的馒头也卖完了。
关系一好,就会闲聊两句,一闲聊就开始八卦。
崔婶子揶揄道:“和你一起的那个小伙子,是不是你男人?”
沈清棠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从哪看出来的?
他们明明就是主仆关系,没看到赵景对她言听计从吗?
幸亏赵景不在,不然尾巴都快翘到天上去了。
“那小伙子我瞧着不错,你可得抓紧啊。”
沈清棠:......
按照现在的话来说,赵景顶多算她家的长工。
赵景从县衙回来之后,两人便回去了。
牛车经过一条街的时候,沈清棠只扫了一眼,便僵住了,不可思议朝后面看过去。
他们怎么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