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害怕把眼泪憋了回去。
徐三叔看不得孩子受委屈,呵了一声说:“明阳,听你大哥大嫂的,你爹就是脑子进了砖泥糊涂了,他哪儿晓得什么是非?”
“嫣然,去给弟弟把眼泪擦了,帮你大嫂做饭。”
徐嫣然掏出自己的小帕子递给徐明阳,徐明阳袖子一糊眼睛就闷闷地说:“我听祖父的。”
娘和大哥已经跟他说过了,一定要听祖父的话。
只要祖父说不错的,那就一定是没错。
他眼泪一擦就蹬蹬蹬地举着水瓢去舀水了。
徐二叔没想到自己撒了一通邪火还被无视了,怒火中烧就想动手。
可桑枝夏却冷冷地说:“二叔,祖父和祖母都在后院忙着呢,你要是还有劲儿,不如过去搭把手?”
在这冲孩子撒火算什么本事?
有本事你去冲着老爷子嚷!
徐二叔再大的狗胆也横不到老爷子的跟前,狠狠吸气后扭曲着脸甩手进了西屋,还把门摔得砰的一声闷响。
徐三叔也叹着气进屋了,桑枝夏蹲在了水盆边:“热水都给你烧好了,你不先去洗洗?”
徐璈认真地把枯黄的韭菜叶子摘选出来,淡淡地说:“不急。”
“今天不是三婶做饭吗?怎么是你出来了?”
桑枝夏往灶里添了几根柴,不以为意地说:“三婶念着我下不得力气,跟我换了个相对轻省些的。”
跟挥锄头比,当然还是做饭轻巧些。
徐璈辨不出情绪地嗯了一声,把菜洗好准备去换衣裳,身后还跟了个小尾巴。
徐明煦眼巴巴地望着他,好奇地说:“大哥,君子远庖厨是什么意思啊?为什么二叔也说,娘也这么说?”
徐璈的动作莫名一顿,蹲下看着他的眼睛说:“娘跟你说的?”
徐明煦带着茫然点头。
准确的说,娘也不算是跟他说的,更多的时候他是听到娘一个人在自言自语。
徐璈想了想就说:“娘在你大嫂的面前说过吗?”
第28章 吃一口鸡蛋怎么了?
徐明煦歪着脑袋想了半天,认真摇头。
“没有。”
“那就行。”
徐璈摸了摸他的小脑袋,轻轻地说:“见其生,不忍见其死;闻其声,不忍食其肉,是以君子远庖厨。这话的意思是端方君子当有仁爱之心,将有杀戮和血腥的厨房设立在最远的地方,以免沾染其血气,坏了自身的品德。”
他话锋一转突然说:“可这话本来就是不对的。”
“若无生杀血气,何来人间烟火?既要食之血肉,就不可斥其残忍冷漠。”
“再说了,你觉得咱家的厨房是很可怕需要远离的地方吗?”
徐明煦正是嘴馋的时候,想也不想就摇头:“厨房有好吃的!一点儿都不可怕!”
“那不就得了?”
徐璈笑笑说:“厨房是五谷烟火之地,也是人能饱腹活下去的地方,所以不需要远离。”
“而且明煦是小男子汉,男子无论长幼,当谨记不可见弱小独处,不可在家人需要帮助的时候熟视无睹,所以你去帮嫂嫂做饭无错,明阳和嫣然也都没错。”
这个家里不需要那么多圈地自缚的琐碎规矩。
这番话对徐明煦而言过于深奥,以至于他听了也只是一知半解地晃了晃脑袋。
徐璈不指望他能懂太多,匆匆换洗好了就牵着他出去。
灶边桑枝夏就在和面了。
家中可吃的菜色实在不多,最重要的是主食够吃,所以今晚的主食是韭菜盒子和大米饭。
徐璈走过去就接过了和面的盆。
“我来吧。”
桑枝夏腾出手把面盆交给他,转身就洗米下锅开始焖饭。
“好了,这里不用帮忙了,你们去边上玩儿吧。”
她把几个好奇的小脑袋从篮子边上撵开,把里头装着的东西一股脑都倒在了筛子里。
徐璈手劲儿大,单手揉面游刃有余。
他转头看了一眼,意外道:“哪儿来的茄子?”
后头被荒废的菜园子已经被翻整得差不多了,能薅出来上桌的桑枝夏一点儿都没放过,其中可找不出这么水灵的大茄子。
桑枝夏捡了三个茄子拿出来,想了想又多抓了一个才说:“是吴婶送来的。”
“她说自家菜地里多得吃不下,也没打算拿出去卖钱,摘了就给咱们送一些过来。”
除了面上的这些茄子,下头还窝着不少拳头大小的土豆和长长的青椒呢。
桑枝夏掰断茄子的绿把用水洗了洗,摁上砧板三两下切成小块,边削土豆皮边说:“家里的菜园子一时半会儿还捞不出吃的,总靠着打野菜和别人送的也不是办法,我准备跟吴婶说一声,隔几日上她家买些小菜。”
吴婶来送东西的时候不拘小节,可也不能总吃别家不花钱的,该出的时候不能小气,有来有往才是长久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