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炳尧脸上的笑容充满着讥讽。
那感觉，仿佛就像秦峰就在身前任他嘲讽一般。
“不过啊，就是有一个变数……”
“平阳书院的马甲第居然拒绝了本王，这到是奇怪，但还好本王早就安插了赵恺这个暗子……”
“呵，赵恺的嘴上功夫可是了得，说不定能让秦峰这个废物焦头烂额。”
他对于平阳书院的人去了秦峰那儿，倒没觉得有多少可惜。
只是因为事情超出了自己的掌控而感到不爽。
“不行，本王心要放宽一些，毕竟再过一段时日可就要接手天下的教化之权了。”
想到这，李炳尧就想放声大笑。
说来也好笑。
这权力竟是秦峰一步步送到自己手里来的！
真是个白痴！
就在这时，一个侍卫大步跑上楼去。
看着李炳尧，侍卫眼神有些古怪。
“殿下，下面有一个人……自称是平阳书院大儒赵恺来见！”
“赵恺？”
李炳尧抚掌大笑。
“哈哈哈，这么快就来了，看来离间地很成功嘛。”
“秦峰啊秦峰，你看看你，竟是如此地不得人心！”
现在李炳尧心情正爽，对着侍卫摆了摆手。
“快快快，愣着干什么还不将赵恺等大儒请进来？”
闻言，侍卫的面色变得更加古怪起来。
“殿下……”
“那个，只有赵恺一人，而且属下没办法分辨那是不是本人，事情似乎有些蹊跷。”
李炳尧一愣。
只有赵恺一人？
这不对啊……不应该是整个平阳书院的人都被教唆来了吗？”
他心中有了些不好的预感。
“带他上来。”
紧接着赵恺就出现在了李炳尧的面前，而当他出面的时候，李炳尧整个人都呆住了。
眼前这个鼻青脸肿的猪头竟是赵恺？！
“这……赵先生，究竟是怎么回事？”
赵恺一瘸一拐，脸上青一片紫一片，额头和腮帮子还有眼眶那一块肿地老大，就像是一头有些畸形的猪。
他见到李炳尧，当即跪地不起，大声哀嚎。
“还请殿下为我做主啊！”
李炳尧脸上露出了惊愕之色，随后又转化成虚伪的心疼。
“哎，还请赵恺先生快快起来！”
“与炳尧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竟让赵先生变成了如此模样！”
片刻之后。
李炳尧满脸沉痛，喊人将赵恺带下去养伤。
就在赵恺身影消失在通天楼的那一刹那，他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秦峰，本王就说你是个白痴，将教化之权亲手送到本王手里来！”
“殴打赵恺，绑架大儒，还招收那些泥腿子当学生。”
“何止是有辱斯文？”
李炳尧的笑容逐渐变得阴冷。
“这段时间本王可得努力造势，将此事传扬出去。”
“等到比试之日，天下人看到了秦峰那边书院大儒的惨状、知道他痴心妄想去教化那些下等的脏人，必然身败名裂！”
“再加上输掉比试……”
“说不得能引起轩然大波，整个秦家及其党羽都会被端掉！”
他招了招手：“来人，将本王接下来的话记录下来，并请人拓印万份发遍京畿！”
“对了……再注明这些乃是本王亲眼所见，以名誉发暂，绝无虚假！”
赵恺说的还能有假？
那秦峰小子完蛋了！
李炳尧手底下的人行动迅速。
根本就没过多久时间，便已经通过拓印和请人手写弄出了数万份的白纸黑字。
上面赫然写着秦峰在两方书院大比期间犯下的种种罪状。
添油加醋地成分极高，让人看了毛骨悚然，谁能想到天底下竞能有如此有辱斯文的人物？！
在一些读书人看来，这甚至已经不是有辱斯文。
而是骑在天下读书人的脸上拉屎拉尿！
愤怒的读书人们将此事一传十十传百，就在书院比试的前夕弄得京城之中人尽皆知！
“勋贵纨绔那帮混账东西又闹出事来了！”
“为首的秦峰不是要和齐王殿下比试教化水平吗？”
“结果，齐王殿下刚一发力，那世子秦峰就开始自寻死路，弄出了那么一堆令人费解的行为！”
“哎哟，绑架平阳书院的大儒……谁不知道平阳书院的大儒心高气傲？就算是强行绑过去了，又能安心给他教书不成？”
京师的街头巷尾中，如今几乎每一个来往的的读书人都在讨论这件事。
他们一提到秦峰，言语里面就充满了戏谑。
“那秦峰真是不自量力，本来就是被齐王殿下碾压的局面，结果还要弄成这副模样！”
“哼，反正人家世子家大业大，根本就不把这点小失败放在眼中，这又算得什么？”
已经从唐府中搬出来的唐婉自然是听到了外面的言语。
她咬紧嘴唇，神情有些紧绷。
“难道那登徒子真的要输了？”
“输给齐王，丢掉角逐天下教化的权利……这跟杀了武将一脉又有什么区别？”
她心中不知为何，多出了几分焦急。
之前画舫中，她依稀听到秦峰怒忍辽国使团的声音那时的风姿，虽然没被她亲眼所见，但光是想想就能让唐婉心神激荡。
唐婉眉头紧锁。
“为什么陛下还没出手……”
“难道这件事还没传到宫中去，被人堵住了消息？”
她想了想，咬紧牙关。
“那家伙至少救过我，这次怎么也要将消息送进皇宫！”
“小雨，去请国子监大祭酒府中的清雅小姐，就说唐婉有约。”
……
御书房外，一名太监小跑而至。
“陛下，太后来了！”
很快，御书房的房门被打开。
张太后面色凝重，正要呵斥李景疏于政务，就连遍布京城的消息都不知道，可她在开口的瞬间，神情却是一滞。
“皇儿，你这是……几天没睡觉了？”
她和身后的太监此时都呆若木鸡地看着李景。
只见，视线之内的李景两眼发红、眼眶是乌黑一片。
那般样子，就像是半个月没怎么睡过觉一般！
在他的身上，竟然还能看到一些茅草的碎屑。
张太后嘴角抽搐了一下，眼睛不自觉地往旁边看去。
在李景身边和身后还各自站着、坐着一人，正是李青鱼和阎通通。
这两位与李景如出一辙，眼部黑红一片也就罢了，身上还都有着没清理掉的茅草。
看上去……就像是刚从茅草堆里滚出来一般。
“你们这是怎么回事？！”
张太后眉头紧锁。
“不仅连闹得京城满城风雨的消息都不知道，还把自己的身体弄成这样？！”
“看来哀家这龙头拐还是得敲打敲打你们才行！”
御书房内几人面面相觑。
尤其是李景，心里慌得一比！
他总不能说自己这半个月都大晚上跑到秦峰的破书院那儿通宵偷听吧？
堂堂一国之君，带着自己的女儿和贴身太监偷听秦峰讲课，自己屁股不得被张太后打开花！
“母后，儿臣与李青鱼、韩公公忧心国事！”
李景眼珠子一转，便开始脸不红、心不跳地胡诌，说的阎通通都开始尴尬地咳嗽。
“这日日夜夜，都在为处理政务担忧啊！”
“所以才看上去如此憔悴，至于母后说的不知道消息，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李景高低是学过帝王心术的一国之君，转移话题的本事那是惊为天人，随便一下就将张太后的注意力转到了别处。
闻言，张太后眯起了眼睛，心中也不知道信了几成。
但手里面的龙头拐却是实打实地落在了地上，一时半会儿很难再敲打到李景身上。
“今日吾收到了大祭酒家中小清雅的信，说是秦家小子绑架平阳书院大儒、殴打赵恺还收农夫做学员，而且这些消息已经传遍了整个京畿！”
“据说此事还是炳尧出面作保，真实性极高，现在这事已经闹得满城风雨，而明天就是两人比试的时间，你怎么一点动静都没让我瞧见？！”
听到了这个惊天消息，李景几人的内心却是毫无波澜。
“母后，这件事儿臣早就知道了！”
李景笑道：“儿臣之所以不做任何行动，只是因为秦峰小子必胜无疑。”
“相较于秦峰那个小王八蛋，炳尧很难赢呐。”
这还难赢？
只怕把李炳尧换成一头猪，在这种情况下都能随便虐掉秦峰！
“你……你真是要气死吾不成？！”
张太后当即气笑了。
“明日就是比试的时间，你若再没个主意，接下来天下教化就归到了林师甫手里，到时候才叫真的回天乏术！”
“或者你现在就与我说说，你从哪来的自信？”
李景讪笑一下。
他总不能说是这十几个晚上偷听来的自信吧？
随后，李景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绝妙之策，眼睛一亮，清了清嗓子。
“咳咳咳，母后，这个是……先帝半夜托梦告诉儿臣的！”
几人双目圆瞪。
陛下你是真敢扯啊！
李景还觉得不够，侧过头对着李青鱼和阎通通使了个眼色。
再不帮朕，朕就把咱们一起半夜偷听秦峰的事情漏出去！
“是，父皇所言极是，回禀祖母，祖父这段时日也在托梦给我！”
李青鱼变得一本正经，阎通通也连忙接上。
“太后，陛下说得对啊，老奴最近也承蒙先帝感召，愈发觉得秦世子有文圣之姿！”
“你们……”
“秦峰就算再怎么有大才，可当下局势如此，你们这种信心有从何而来？”
张太后一脸困惑地看着几人。
“秦峰几乎必败无疑，等到比试结束，说不得还要天下文生清算！那三件事中，几乎每一件都相当于在打天下文生的脸！”
李景心中想着这段时日做梁上君子偷听来的见闻，傲然笑道。
“那就让秦峰将他们的脸打肿、打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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