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然没真把司尔当朋友,所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我对她始终保留几分戒心,只是也没想到她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罢了。
生气是有点,但伤心不至于,故意跟她吵架换酒店是想甩开她,我怕她出卖我的行踪。
远离了酒店,确认没人跟踪后,我直接对保镖道:“我必须回国,你们留下,伪装我还在这里的样子。”
“可陆先生……”
“我不管他给你们下了什么命令,你们拦不住我,不让我回去我就绝食自杀。”我决绝的打断他。
保镖都被我吓唬住了,但也不敢让我单独回去:“至少让一个人跟着您。”
我答应了,这才询问:“他还说了什么吗?”
保镖:“陆先生让您相信他。”
听到这话,我的心更安定几分。
接下来就是兵分两路,我带着一名保镖直奔机场,剩下三个保镖带着我的行李去找酒店住下。
另一边司尔也没再管孟拂,现在最重要的是陆寂,她也得想办法回去。
她显然不知道孟拂已经直奔机场,并赶上了最近一班飞回国内的航班。
保镖留了个心眼,他选的航班不是直飞京海的,而是另外一座城市。
十多个小时的飞行后,飞机平稳落地,我第一时间查看有关孟氏和陆寂的新闻。
此时距离陆寂受伤被抓已经过去两天了,不良影响还在不停扩散,孟氏被查出了很多问题,却不是刑事犯罪,而是不少中高层利用职务之便进行经济犯罪,短短两天已经抓了几十人之多。
其中最让人震惊的就是顾时措也在犯罪之列,他刚被推上高台就被抓了,罪名是他当初在法务部的时候,经手了不少问题合同。
看到这里,我终于明白陆寂这是个一箭双雕的计划了。
他以身入局,在道上铲除帕颂,在孟氏,利用法律部门的手,把周氏的棋子连根拔起。
好算计!
甚至如果周氏跟致胜分割的不够干净,陆寂能把周氏装进去,那就是一箭三雕。
不,现在就是一箭三雕了,警方借此机会开展了一次扫黑除恶的行动,从道上抓了很多人,斧头帮定会被大清扫。
斧爷年龄大了,经过这次,他会彻底被陆寂打的爬不起来,地下势力一分为二的局面将被打破,陆寂会成为京海地下唯一的,说一不二的王。
真是好大一盘棋。
怪不得他天天忙的不停歇,合着都在谋算这些。
也怪不得他那么积极送我走,一下子动了那么多人的蛋糕,谁不恨他?
思及此,我把帽子往下压了压,又拉了拉脸上的口罩。
要问我后不后悔回来,那是不后悔的,就算什么忙也帮不上,我也想待在离陆寂最近的地方,陪他赢了这盘棋。
京海。
商界因为孟氏被查封人人自危,最怕的当然还是周母,因为顾时措被抓了,她怕顾时措把周齐越供出来。
为此特意把儿子叫回来商量怎么办。
周母动了杀心,想赶在顾时措开口前把他杀了。
周齐越不赞同:“不行,陆寂怕是就等着我们动手呢。”
“什么?”周母诧异:“陆寂知道是我们在扶持顾时措了?”
周齐越点点头,说出了自己的猜测:“陆寂这回,可能是拿自己做局,借他人之手,一举铲除顾时措和孟氏的钉子,以及斧头帮。”
周母倒吸一口凉气。
如果真是这样,那陆寂就太可怕了。
她紧紧抓住儿子的手:“怎么办?早知道我就该听你的,放弃孟氏,不该让顾时措去跟陆寂打擂台。”
她后悔死了。
“您先别慌。”周齐越安抚的拍了拍她的手背,微微压低声音:“致胜我套了好几层壳子,查不到周氏头上,顾时措不管说什么他无凭无据,警方最多找我们问话,您只需要三缄其口就行。”
这个周母擅长,她立刻点头,又想起林殊和,问道:“林殊和愿意配合吗?她跟顾时措毕竟关系不一般。”
她怕林殊和狠不下心。
周齐越冷笑:“她会愿意。”
林殊和但凡有一点点在乎顾时措,他也不至于沦落至此。
顾时措如今被抓,她巴不得跟他撇清关系。
他从老宅离开先去找了林殊和,没有绕弯子,开门见山的跟她说了。
不出意料,林殊和一口答应,她连一秒都没有犹豫。
她还特别担心周氏被牵连,再三问周齐越:“周氏不会出事吧?”
周齐越笑的极冷:“现在知道怕了?拿股份的时候怎么不见你怕?”
林殊和被怼的哑口无言。
周齐越拂袖离开,话已至此,又有顾时措这个活生生的例子在前,林殊和要还不知道跟周氏划清关系,那真就是没救了。
上了自己的车,周齐越头疼的揉了揉眉心。
陆寂这偷袭偷的毫无征兆,打的所有人措手不及,等他反应过来时,顾时措已经跑不了了。
幸好他深谋远虑,致胜跟周氏表面上毫无瓜葛,警方最终也只能查到顾时措头上,他会是致胜的幕后老板。
至于致胜的资金来源,那都是这些年,顾时措在孟氏的合同上做手脚“偷”来的。
周齐越又把自己早就埋好的金蝉脱壳之计过了一遍,确定查不到自己头上后才略舒了口气。
“有没有孟拂的消息?”他开口问吴铭。
吴铭摇头:“派去机场盯着的人没看到过孟小姐,我猜她被陆寂堵在国外回不来。”
陆寂什么都算计好了,动手前肯定会把孟拂送出去,一旦开始,不到结束不会让孟拂回来。
“你不了解她,她一定会回来。”周齐越的第六感很强烈。
吴铭也不敢反驳他的话:“那我加强机场的人手?”
周齐越摇头:“人都撤回来吧,她回来也不会直飞京海,在市区暗地里找找,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
吴铭恍然大悟,心想周总不愧是老板,他只能是个秘书,一点不冤。
周齐越安排好这些,闭上了眼睛,他快一天一夜没合眼了。
陆寂没直接对他出手,却跟他隔空对了一招,他差点没接住。
周齐越希望这次过后,孟氏跟周氏能井水不犯河水,他现在实在不想跟陆寂硬碰硬。
无他,陆寂是瓦器,周氏是瓷器,还是个装着炸弹的瓷器,太容易爆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