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殊和捧着平板,对自己搅弄出来的风云甚是满意。
顾时措的身世当然不是他自己说出去的,而是她放出去的,周齐越想放弃孟氏,也要看她答不答应。
正得意之时,周母的电话打来,让她回趟老宅。
林殊和不认为周母找她会有什么好事,从心里不想去见,可她没资格拒绝,还得抓紧时间过去。
到了老宅,佣人跟她说夫人在书房等她。
林殊和上了楼,敲开书房的门,脚刚踏进来,一盏茶杯就摔在了她脚边,滚烫的茶水浸湿了昂贵的地毯,也打湿了她的裙边。
她心里一紧,声音里就多了些小心翼翼:“你是为顾时措身份曝光的事生气吗?”
“那本日记,是不是你伪造的?”周母不答反问。
林殊和不知道她怎么突然问这个,急忙道:“当然不是,日记是我帮顾时措整理遗物的时候发现的。”
周母死死盯着她,想从她脸上找到撒谎的痕迹,可林殊和太坦然,半点不像在撒谎。
林殊和就是坦然,在这事上,她一点谎没撒,故此不心虚,还十分奇怪她的问题:“你为什么认为日记是假的。”
“因为孟长生认下了顾时措,说明他跟顾思确有私情,也知道顾思走的时候怀了孕。”周母道。
林殊和不可思议。
她看过顾思的日记,知道孟长生并不知道顾时措的存在,顾时措对孟长生的恨意,都是周母给他编织的谎言,这件事,连周齐越都不知道。
周母把所有人都瞒的死死的,杜绝一切被戳破谎言的可能,所以她才能凭借日记,逼周母出手,让周齐越跟孟拂离了婚娶她。
昨晚曝光顾时措身世时,她也只是想膈应孟拂,让孟拂的日子不好过,哪里敢想孟长生会认下顾时措啊。
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怎么会这样?”林殊和也傻眼了,她自己都忍不住开始怀疑日记的真假了。
“你再仔细回忆回忆,顾思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周母必须得确定这点,才敢放手一搏。
林殊和其实对顾思的印象已经很淡了,记忆中是个长的不算特别漂亮,但是总有一身好气质的女人,她好像在一个小公司当职员,赚着微薄的收入,艰难的养活着顾时措。
看起来很正常,一点不像是个有着幻想症的神经病。
因此当初看到她留下的日记,得知她有幻想症,一直幻想自己跟顾时措的爸爸是一对恋人,还惨遭抛弃时,她惊讶极了。
那会藏起日记也没有什么心思,只是不想顾时措知道自己的妈妈是个神经病,他刚失去了母亲,成了孤儿,颓废的要命,靠着对生父的恨意支撑着。
若是连这点恨意都没了,她怕他想不开。
林殊和说完,周母陷入了更大的疑惑。
林殊和同样疑惑,但她觉得这是搞垮孟氏的好时机,不管顾思的日记是真是假,顾时措的身份得到认可是真的,那就可以利用顾时措去对付孟拂。
脑子转的飞快,她想到了一种可能:“从孟长生的反应看,日记肯定是真的,至于最后顾思说自己有幻想症,我猜可能是不想顾时措余生都活在仇恨中,甚至以卵击石去报复生父,因为她很清楚,顾时措没那个本事报复。”
这话就像一把剑,生生劈开了周母脑海里的重重迷雾。
是了,定是这样,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顾思一定是为了让顾时措放下仇恨,好好活着。
确定了这点,周母的心安定下来,她的脸上露出势在必得的神色。
她要做的事,谁也阻挡不了。
亲儿子也一样。
周齐越总是再三让她放心,说自己有办法悄无声息的把雷拆除,她不是信不过他,事实证明这五年来他做的很好,已经抹掉了她曾洗过钱的痕迹,可她做事向来有planB,那样才更安心。
所以她不会放弃吞并孟氏。
那笔钱在周齐越手里,没有他的首肯她动不了,集团的钱也不能大笔外流,她还是要遮掩一下的,不能让人发现是她在背后搞孟氏。
如此一来就只能想其他办法筹钱了,而且她还不能出面,得找个帮手。
周母把主意打到了林殊和身上,这倒是个现成的。
林殊和被她的眼神看的头皮发麻,小声问:“是我猜的不对吗?”
“不,你猜的也许正是真相。”周母朝她招招手:“你过来,我有事同你交待。”
林殊和还没被这么和颜悦色的对待过,一边窃喜,一边警惕的走过去。
接下来说了什么,除了婆媳二人,再无第三人知道。
……
入夜。
我趴在陆寂床上,滑动着平板,一会翻翻热搜评论,一会翻翻孟氏今天的大盘,后者是看一次心疼一次,这一天得蒸发多少钱了。
记得某猫总裁出轨,一天就让市值蒸发500亿呢。
500亿,想想都要心肌梗塞。
陆寂洗完澡出来,见我捂着胸口皱眉,关心了句:“不舒服?”
我点头:“心疼。”
“心脏疼?”陆寂紧张起来:“还是胸口疼?”
我都快哭了:“都疼。”
陆寂二话不说,打横将我抱起:“去医院。”
“去医院也没用,除非医生能把今天蒸发的市值变回来。”我有气无力的道。
陆寂脚步一顿,知道我心疼的原因后,没好气的把我扔回去:“难成大器。”
我对这个评价不服气,一骨碌爬起来:“几百亿呢,又不是几百万,我还不能心疼一下啦?我现在都后悔死了,你说我装什么清高啊,周齐越给的肯定是内奸名单,我就该拿回来的。”
当时脑子肯定是抽了,还说什么我和陆寂恭候他兵临城下,这不纯纯二逼发言吗。
有捷径不走非要迎难而上,这是得的什么毛病。
“拿回来我也不会看。”陆寂掀开被子躺下去。
我扭头问他:“为什么?”
“不需要他让。”大佬语气淡淡,自信满满。
我一时语塞。
“睡吧。”陆寂关了灯,房间陷入黑暗,他的声音也在黑暗中再次响起:“不会让你输。”
这副胜券在握的样子,终于让我知道自己得了什么病,那是叫‘陆寂’的病,不屑抢跑,也不屑偷看答案,永远自信且……高傲。
我在黑暗中精准扑到他身上,嗓音魅惑:“长夜漫漫,不做点什么了?”
下一秒,我被男人翻到身下,漫漫长夜才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