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氏集团。
周母来的时候周齐越正要出门,正好被堵在了门口。
“你要出去?”周母问。
周齐越:“约了人。”
周母道:“推了吧,我有件重要的事情跟你商量。”
周齐越如今不太想跟他妈说话,蹙了蹙眉:“我的事也比较重要,你如果不着急……”
“着急!”周母打断他,强势的吩咐吴铭:“你去把约推了。”
吴铭不敢动,看了眼周齐越,瞪着他的吩咐。
周齐越眉头蹙的更深:“你有什么事?”
“顾时措的事。”周母把他推回办公室:“出了这么大的事,你就不管不问?”
周齐越知道这事躲不过去,对吴铭挥挥手,示意他把约会推了。
吴铭会意,带上门转身去打电话。
母子俩分坐到沙发上,周母又问:“顾时措的身份曝光了,你后面有什么打算?”
“没打算。”周齐越索性坦言。
周母的火气蹿上来,指着他的鼻子骂:“你脑子里除了孟拂是不是就不装其他了,为了她,连周氏都不顾了吗?你别忘了有多少人指着你吃饭,别忘了我们脚底下踩着一个大雷,一旦爆炸,能把我们炸的粉身碎骨,你为了个女人,就要眼睁睁看着那么多人去死吗。”
面对周母的谩骂指责,周齐越格外平静,他不带任何私人情绪的回答她:“放弃孟氏的决定跟孟拂无关,是我不想跟陆寂硬碰硬,他如今黑白两道通吃,我们离他远点,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他也不会无缘无故调查我们,一旦成了敌人,谁能保证他查不到那些事?”
这话听的周母火气更大:“周齐越,你当你妈是傻子吗,这话说出去,三岁小孩都不信。算了,我懒得跟你掰扯这个,孟长生要卖掉手里的股份,我们必须趁机拿下来,再推顾时措去跟陆寂打擂台,我们坐收渔翁之利。”
“卖股份?”周齐越诧异:“为什么?”
“因为孟容要跟他离婚,以孟容的性子,怎么可能原谅孟长生,孟长生跟她过了半辈子,最是了解她,所以想在股份没被稀释前卖掉。”周母说道。
周齐越错愕:“他……不是很爱孟夫人吗?”
京海豪门圈子里,谁不知道孟长生爱妻如命,两人也是圈内的模范夫妻。
孟董就算得不到原谅,也不至于背刺孟夫人吧?
这简直颠覆周齐越的三观。
“爱?”周母笑的讽刺:“天底下哪个男人的爱能从一而终的纯粹?都是一时新鲜,或早或晚都会被金钱,权利,利益打败。”
这话说的颇为意味深长。
周齐越还是无法相信,毕竟他和孟拂曾做了五年夫妻,是亲身感受过岳父有多爱岳母的,现在跟他说那些都是装的,他怎敢相信。
“齐越,你是被孟拂迷了眼,连带着也对她的父母有了滤镜。但你忘了吗,孟长生本就是为了权势地位抛弃女友的凤凰男,他能为了前途抛弃心爱之人一次,就不会再抛弃第二次?”周母提醒他。
周齐越被点醒,是啊,顾时措怎么来的,他太清楚了。
孟长生原本就是陈世美啊。
“即便如此,我们也不能买他的股份,妈,我们没那么多资金。这两年周氏百分之八十的资金都拿去研发什么了,你比谁都清楚。”周齐越摆出困难。
周母当然知道集团没那么多资金,她压低了声音:“我们不是还有很多那种钱吗?正好借这事流通出来,转一圈就干净了,一举两得的事。”
“你疯了!”周齐越气的青筋凸起:“那些钱轻易能拿出来用吗?你还嫌我过的不够如履薄冰吗?为了给你收拾烂摊子,我先辜负了林殊和,又辜负了孟拂,你还要把我害成什么样,是不是非得我进去你才满意!”
周氏集团是周母在公公死后,斗败了周家其他继承人得到的,可那几年内斗太厉害,周氏也亏空的厉害,周母走投无路,为了获取资金,用周氏帮别人洗钱,这才熬过最困难的时期。
可洗钱毕竟是犯法的,这是周氏的一颗雷,一旦引爆,万劫不复。周母因此盯上了孟氏,想让孟拂当替罪羊,再让周氏借孟氏的壳子重生,她也能金蝉脱壳。
计划很好,但周齐越不完全赞同,他同意吞并孟氏,但不同意让孟拂顶罪,他算不上好人,可孟拂已经够无辜的了,他纵使厌恶她,也做不出来那种事。
所以过去五年,他只借了孟氏的势,快速发展周氏,暗中一点点抹去洗钱的痕迹,将那些不干净的钱藏的严严实实的,想着找个大项目再慢慢洗干净。
龙川地块就是他计划了很久的项目,那么大体量的项目,足够他把一半的钱洗干净,可惜半路杀出个陆寂。
幸好他还有备选方案,现在就等着跟司家搭上线了。
结果他妈又想铤而走险。
周齐越怎能不气,怎能不怨,要不是他妈当年走错路,又怎么用得着他牺牲自己来给她擦屁股,这些年他殚精竭虑,过的还不够苦吗?
他从未像此刻这样怨恨过他妈,如果周氏干干净净,他也不会结婚五年都不碰孟拂,他一个正常男人,怎会没有需求,孟拂又长的那样美,他又不是太监,能无动于衷。他是怕,怕跟她有了夫妻之实,她更迷恋他,他一直冷落她,是为了让她心灰意冷主动离开。
他跟孟拂若是没有阴谋的联姻,孩子都能上幼儿园了,怎会走到这一步。
周母第一次在儿子眼中看到恨意,她伤心的眼泪瞬间下来,哭着骂他:“你恨我?你居然恨我?我这辈子都是为了谁,是为了我自己吗?我还不是为了你,要没有你,我早就跟你爸离婚了,要没有你,我何苦要争周氏,何苦去做那种事,你以为我想当个坏人吗?我是没办法,你不心疼我还恨我,我生了你该死吗?”
周齐越听够这种话了,从小到大都是如此,他被她的母爱压的喘不过气,他不想跟她争吵,可心底的怨恨实在忍不住:“是为了我还是为了你自己,你心里清楚,不要再拿我当借口,我受够这种窒息的母爱了。”
周齐越摔门而出,徒留周母一人掩面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