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闭的小屋内,听着屋外时而铿锵有力、时而幽幽倾诉的吼声,卫渊心如止水,在面前铺开了荒界特有的玉纸,提笔写下了题目:【深渊重生】教义。_3?叭/看`书~徃¨ +耕-鑫¢蕞¢全,
他顿了一顿,才写下教义的第一句话:天地为重,巫次之,祖巫为轻。
卫渊顺手又接了一句“天巫啥也不是”……
但想想不妥,于是划掉,改成“天巫有德者居之”。然后顺着这句话展开,问:‘何为德?’。
如是洋洋洒洒,转眼就是几千言,主要讲的就是,于天地有功,于众生有功,于最广大的巫族有功,是为德。
写到这里,卫渊十分满意,然后发现不知不觉,新的一天已经到来,又到了开坛讲法的时间。
卫渊于是披上覆盖全身的罩袍,出了小屋登上讲坛,照例三杯之后,开始讲法:“从今日起,【深渊重生】教派正式成立,各位就是第一批教众,可有不愿的吗?”
仓鼠第一个提问:“请问匠神在教中任何职?”
卫渊微微一笑,道:“本座代行教主。按本教教义
他话未说完,仓鼠就道:“我加入!”
卫渊一滞,想好的词差点都忘了。这天语到了荒界后好像真的变傻了,连托都挑不好时候。
正当他心中暗骂时,众力巫居然一个接一个地道:“我加入!”
“我也加入!”
“匠神在什么教,我就在什么教!”
“今日之法,实在发巫深省!当开一大坛!”
……
卫渊默默地看着眼前一片开坛畅饮的教众,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他就在心中反省,是不是服从性测试搞得太多了?自己辛辛苦苦写的那么多教义,真的有必要吗?
不过该走的流程还是要走完的,卫渊就道:“本教总重心诚,既然加入,就不可轻易反悔……”
卫渊还没来得及抛出血誓,就有力巫在自己胸口狠狠一刀,鲜血飞溅一丈!他歃血为誓,指着鲜血叫道:“老子誓死追随匠神!谁反悔谁是老鼠养的!”
“就是!”
“老子倒要看看,哪个鼠辈敢反悔!”
众巫纷纷划开胸口,洒出热血,以血起誓。EZ晓税徃 庚芯嶵哙这是力巫最高规格的誓言,一般认为若有违背,无法回归祖宗之地。
卫渊哭笑不得,不知道该高兴还是怎样。但他随即发现,大部分力巫都在盯着天语和少数几个聪明巫,眼神不善。转眼间就有力巫发难。
“你们几个,到现在都修不出匠神传下的功法,是不是心怀不轨?”
“这几个家伙,贼眉鼠眼的,一看就不是好鸟!”
“鸟太抬举他们了,这几个家伙分明就是鼠辈!哼,我们力巫的眼里不揉沙子,你们要不是心不诚怎么会修不出太阴巫力?”
“就是,这里最差的也是三天就修成了,你们几个聪明的,怎么都成不了?老子们不听借口,只看结果!”
天语万没想到力巫们转眼之间就将枪口对准了自己,急忙想要辩解,但是不管怎么说,力巫们就是不信。他别无他法,赶紧自划一刀,指血为誓,这才过关。
余下几个聪明巫想要逃避,却发现众力巫已经向两边分开,自动留出一条通向大门的路。他们无从选择,思前想后,最后还是一一划开胸口,指血为誓。
都发下血誓之后,就是一片其乐融融,皆大欢喜。众巫均觉今日讲法高深莫测,自己如醍醐灌顶,仿佛明白了什么,又仿佛什么都没明白。就是这种将悟未悟的状态,格外美好。于是众巫感动得无以复加,惟有开坛。
卫渊高居上首,也是无言。自己一共就只讲了几句话,还都没说全,这群家伙就将接下来的事全办完了?
此时卫渊识海震动,一道接一道的气运落下,道道都是当中一根明红芯子,全都是顶级气运。^衫.疤/墈^书^旺, ¢蕪*错~内_容^只有几道初阶的,一看就是那几个聪明巫的。
可卫渊总觉得有些不真实,气运就这么来了?都没啥考验磨难吗?没付出就有大收获,让卫渊都有些良心不安。
此时才过去一炷香时间,于是剩下的两个时辰都变成了垃圾时间。卫渊这个教主的职责,就剩下了开坛。
外面热闹非凡,小屋中则是多了一道身影。熔龙坐在卫渊的位置上,正细细读着刚刚写下的教义。
第二日是修炼日,但众多教众宿醉未醒,不得不推迟到晚上。这一次修炼课,转为修炼力巫们各自的修行法。结果众巫惊喜发现,巫力增长速度竟是过去数倍!
大家惊喜之余,对卫渊更是崇拜,许多巫这才想
起,卫渊曾经一巫一枪,顶着数千炎妖逆流而上,猛得一塌糊涂。于是不少力巫将称呼从匠神改为了枪圣。
绝大多数力巫都是进境如飞,只有几只鼠辈原地踏步,这下他们可是真的急了,于是公推天语出来,找卫渊讨个说法。
天语在众巫期待目光中走进卫渊小屋,砰的一声将门摔上,就听屋内响起咆哮:“教主,你说过众巫平等,怎地却偏私,不肯授我等真正秘法?这是歧视!”
众巫面面相觑,万没想到仓鼠如此之勇,敢和枪圣匠神教主据理力争。
但在屋内,天语迅速且小声地道:“老大,咱们才是自己人啊,怎么那些笨蛋修炼得那么快?你得帮我啊,有啥补救方法没?”
卫渊叹道:“我都传了半部玉蟾望月图,让你们修太阴之力。荒界力巫原本修炼法没有一点阴力平衡,现在修出一点太阴之力,就好比黑夜中一点烛火,虽然微弱,但无比明显。以此为核,能够自动牵引荒界之力来聚集,修炼速度不光会大增,还能突破原有的上限。
方法都是一样,谁让你们几个自作聪明,非要想些有的没的?现在观想已成,走偏了就难以纠正了。”
天语也是十分委屈:“我哪知道那是玉蟾?一想到你的名号,我就……唉,都怪你,你要是当时选了花栗鼠,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了。”
卫渊哼了一声,道:“我就算选了仓鼠,你也会想些有的没的。”
天语挠了挠头:“这倒也是。”
卫渊沉吟道:“这里的力巫都是多年积累,我只是帮助他们将潜力激发而已,外面那几个也是同理。但你不同,你法躯全是靠吃药堆上来的,现在药力已经
化得差不多,所以根本就没有积累。我若是出手给你们激发,最后他们几个的进境会远超于你,你能接受吗?”
天语大惊:“那不行!那我以后还怎么镇得住他们?能不能有点私下的,对我有大用、对他们只有小用的方法?”
“没有。”
天语脸色暗淡,叹道:“我怎么就不能专心呢?”
卫渊笑道:“你要是专心就不是现在这样了。过来,这个给你。”
说着,卫渊伸指一弹,将一点太阴之力送入天语体内,然后道:“差不多够用一月,消耗完了我再给你补充。以后你修炼速度会比其他力巫略慢,但比外面那几个快多了。”
天语小声道:“能不能也给他们一点?少少的一点就行。”
卫渊笑容不变,道:“无功不赏。”
天悟愕然,道:“那我……”
“你不一样。我这人一般情况下铁面无私,但也不会忘记昔日情义。只要不影响大局,以我们情义,能照顾的我自会尽量照顾。”
出屋之时天语心中复杂。然后面对几个围上来的聪明巫,天语一脸沉重,叹道:“我错了。你们错没错我不知道,但我觉得我错了。”
说罢他不理众巫,径自而去,时不时一声长叹。余下几个聪明巫面面相觑,不明白屋内发生了什么。
数日无话,第二批装备已经造好,卫渊又装备了五十个力巫。当日一战后,熔龙看到了战团威力,直接又拨了两百个力巫给卫渊。
这两百力巫虽然实力排名比较靠后,但都是心思单纯之辈,特别容易热血、特别擅长感动,卫渊不费吹灰之力就收获了两百新教徒兼两百顶级气运。
并且入教三日之后,两百力巫整整齐齐地炼出了太阴月华,由此坐实了卫渊的想法:这两百号巫,都是熔龙专门挑出来的。
就这样卫渊白天训练力巫、打造装备,晚上则是修改教义,越写越深,越写越是有所领悟,于是下笔之际,小屋顶上时时会有铅云汇聚,但那一道雷,迟迟没有劈下来。
卫渊浑然不觉,只是在不断书写教义,渐渐地,就到了建立一个新世界的部分。
云中积蓄已久的雷霆终于爆发,熔龙也压制不住,只能眼看着那道如瀑布般的雷浆落下,小屋屋顶无声无息地化为虚无,雷浆灌满了屋中每一个角落!
小屋上,突然出现一道形似圣徽的虚影,一口将雷浆吞得干干净净!
雷劫消散,小屋早已化为虚无,卫渊站在当场,怔怔地看着手中只剩下一角的玉纸,有些不知所措。
他随即看了看天,心下冷笑:这等程度的雷劫,自己又有何惧?还不如成法相时度的劫狠。
天劫能销毁玉纸,但新世界的构想已在卫渊心中,再写出来就是了。这天劫难道还能每天来一次不成?
然而接下来连续三日,天劫准时而至,一天不落,且一次比一次威力大,第三次直接将卫渊劈成了烤红鼠。
至此卫渊再次体会到何为天地之威不容违逆,暂时放弃了教义第三篇章的写作。
熔龙面前桌案上,则是摆上了四张焦边的纸片,
凑在一起也不过是三分之一张玉纸大小。每个纸片上都残留一些文字,但即使放在一起,也是残缺不全,断断续续。
熔龙拿起一张纸片,开始细细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