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若不是你,被炎妖冲进了要塞,我们的伤亡还会大很多。EZ晓说网 哽薪嶵全你另一个随从只是重伤,仓鼠也还活着,不用担心。你今天杀了足够多的炎妖,所以图书殿的第三层从现在起也对你开放。从现在起,要塞里对你没有禁区,任何地方你都可以去。”
说着,熔龙就将一块令牌扔给卫渊,道:“这是我的令牌,现在你的权限和其它三位荒巫一样了。”
卫渊十分意外,道:“这么信任我?是不是快了一点?”
熔龙道:“对我来说,只是炎妖才是心腹大患。除此之外,不管是和幽巫的矛盾,还是与辽族的血仇,都远不能和炎妖相提并论。我们在这里,不是抵御异族,而是抵御异种!你斩杀了这么多炎妖,不管身上有什么秘密,我都可以不管。
你如果看过天柱,就会明白,上一次炎妖席卷整个荒界时,或许还未尽全力。”
“这件事祖巫不知道吗?”
“祖巫有太多事要忙……”熔龙没有就这个话题深入。
“灭杀炎妖的话我会尽力。”卫渊道。
“那就好。”熔龙起身,道:“该送战士们回家了,你的那个随从也在里面,过来看一看吧。”
卫渊随熔龙出了秘室,前往要塞中央的大祭坛处。三名荒巫已经在那边了,看到熔龙和卫渊一起过来,他们并无意外。这一战卫渊展示出的战力,已经直逼荒巫,甚至还斩杀了一头御景炎妖。
虽然炎妖个体实力比同境界的力巫要差一点,但御景再差也是御景。力巫时就能斩杀御景炎妖,意味着什么,这几个荒巫自然清楚。
此时一个个战死的力巫被放入特制的魂棺,众多祭巫将一些被撕碎的力巫身体部件都尽可能地回收,然后一同放入魂棺。
随后祭巫们会在尸体上涂抹味道浓郁的祭油,这种油料里面还有特殊的香料,并且融入大量祭祀之力,可以稳固灵魂,维持与今世的因果。
这样力巫们在转生后,就会有一定机率保留今世的修行天赋,起步会比普通巫族高很多。¨狐,恋¢文·学\ ^最?新.章^节?更/新\快/个别天资绝顶、气运在身之巫,甚至能觉醒部分今世记忆。
这些力巫转生后,慢慢会成长为巫族新一代的中坚力量,从而推升巫族整体实力。
处理完的魂棺,被一排排整齐地码放在大祭坛上,等待仪式之后,肉身会下葬在要塞地下,变成整个要塞大阵的一部分。这也是当年力巫们到达锋芒后,所立下誓言的一部分。所有力巫都是如此,没有例外。
只有卫渊是自愿前来,非是死囚,所以不受誓言约束。
真钢的尸体也被放在了一具魂棺中,卫渊并未阻止。这个仪式中,巫们以自己的法躯为代价,换来提升转世轮回的机率,并且有可能保留今世的修行天赋。对来到锋芒的力巫们来说,某种程度上相当于重生一回。卫渊觉得,这对真钢也是好事。
仪式结束,卫渊就又进了图书殿,这一次仅仅三天就出来了,然后重回住所。
站在院门前,卫渊才发现,在原本大荒匠神的牌匾旁又多了一块牌子,且凝聚气运甚至比大荒匠神还要多。这块牌子上刻的是:大荒枪圣。
新牌匾不是出自猎三一之手,而是众力巫一起献上的。
极天城,城主大殿被乌云所笼罩,一道道雷霆不断落入宫城,将许多宫殿殛毁。
这不是天劫,而是天巫九目在发怒,道道雷霆就是他的咆哮。而这场怒火已经燃烧了整整三天,至少有一个倒霉的荒巫被九目撕碎,遭迁怒而死的力巫上百。
谁也不知道九目在怒什么,只知道这个时候绝对不能去触他的霉头。
偌大的宫城中,此刻没有一只巫敢逗留,就连荒巫都有可能在这堪比天劫的雷霆下重伤,力巫挨上一道必死无疑。
正中央大殿内,九目显出完整法躯,正在疯狂打砸着殿中的一切。殿中的东西早就被砸光了,他现在砸的是荒界原石。一片片坚硬无比的石板在他反复砸打下渐渐地龟裂、破碎,九目三天就干了上千个工匠一百年也干不完的活。
终于,九目感觉到了一丝疲惫巫力见底,手臂都有些抬不起来,法躯上到处都是发力过猛而产生的微小伤口。¨小!说/宅* ?更!新\最?快*
他不断喘息着,用谁也听不懂的声音吼叫着,真正意思只有他自己才能明白:“阳谋!这是阳谋!他们绝对是故意的,绝对是!”
好不容易他才冷静下来,阴冷地自语:“不给我活路是吧,那大家都别想好过!”
数日后,新的增援抵达锋芒。看着这包含两位荒巫和整整三百精锐力巫的队伍,熔龙十分意外。
……
青冥,张生放下手中账册,随口问了几个问题。
她对面坐着个老者,全身绷紧,显得极为紧张,但问题回答得滴水不漏,数字也大多记在心中,对答如流。
这老者是青冥钱庄的六大主事之一,现在负责整个赵国方向的青元业务。青冥钱庄原本并不起眼但卫渊创立青元后,它就成为了发行青元的主体,一时之间水涨船高,俨然已是钱庄业中的巨无霸。
张生问的问题有的非常常见,有的却是极为刁钻晦涩,好在老者能够成为主事,也是有真本事的,光凭记忆就答上了绝大多数,个别问题查一查账册也就答出了。
张生没有置评好还是坏,只是告诉这苏姓老者可以出去了。
走出院门,老者登上马车,关上车门后,这才猛地出了一身冷汗,瘫软在车厢内,几乎坐不起来。
车厢里还有一个年轻人和一个柔美女人,一齐过来将老人扶起。年轻人就问:“义父,有受到刁难吗?”
老人喘息了一会,方才稳定,摇头道:“倒是还好,问得有些偏,能看得出他不怎么懂钱庄业务,倒也不是有意刁难。”
年轻女子就道:“干爹可是钱庄的擎天一柱,从钱庄初创时起就在了,一直做到现在。就算是界主老师,也得对干爹客客气气的。”
年轻男子也道:“青元能够风行各地,靠的是什么?是青冥钱庄!而钱庄靠谁,就靠六大主事!义父在六大主事中排第二,没有义父,哪来的青元?”
老者抚须微笑,但仍是道:“青元是界主所创,现在来看,简直是石破天惊,纵是仙人降世,也不过如此。不过后来青元又有很多复杂变化,却又非是当初可比。
你们两个,现在离摸到青元真正奥妙的皮毛还差
得远,切记不可浮躁,还要沉下心来多下几年苦功,方能真正有所长进。”
年轻男女应了,然后互望一眼,交换了个眼色,男子就道:“义父,那几家又在催了,那件事……”
苏姓老者皱眉道:“不知道为什么,我一想到刚刚那人,就是心惊肉跳!那件事先暂缓,他们再催,你们就拖着。”
年轻女子有些诧异,道:“听说界主老师仍然是个道基,天赋相当平庸。您老可是法相,还会怕他不成?”
老者叹道:“我这法相,又不擅长杀伐,说不定还真有可能败在太初宫道基手下。”
年轻男子有些急切,道:“界主失踪,青元就是您一手遮天!这等好机会可是百年难遇,万一被其它几位主事抢了先,我们可就没那么好的条件了。”
苏姓老者似是有些意动,但还是摇了摇头,缓道:“货币一道千变万化,先出手并不一定是好事。我们且先看看,不急。”
年轻男女再劝,但老者就是不点头,马车已然行远。
殿中,张生周围浮现一个又一个光球,侍从们则是搬进来大叠账本。张生一本本打开,读得飞快,后殿中则是处处飘浮着光球,每个光球前都站着个持剑士。此刻他们不是在御剑攻伐,而是在分析处理账册中无数的数字。
渐渐的,无数奥秘从浩如烟海的数字中浮现,然后又有持剑士不断根据已经探知的奥秘往后推衍,看看会发生什么。
张生嘴角忽然轻轻向上一勾,自语道:“原来还可以这样,倒也有趣!只是牵一发而动全身,还得再核实验证,方得稳妥。来人!”
张生就叫进来侍从,命他们去请余知拙过来。
片刻后余知拙赶到,同时还带了十余个修士,且带来了几百本厚厚的账册。见了张生,余知拙就道:“过去几年锻兵坊主要的账册都在这里了。如果你要看细项,我再找人搬,不过那就太多了,合计起来怕是有一万七千余册。”
锻兵坊早已是个庞然大物,现在更是能够供应青冥几十万大军的常用装备,平时三千万领民所用的工具器皿也都是锻兵坊提供。余知拙此时搬来的都是整个锻兵坊的账册,只包括了分项大类,就已经是几百本了。
张生道:“这些我先看着,若有需要,再麻烦余师兄。师兄不忙走正好我有一些问题想要请教,比如说胸甲,我们往外卖时,定价有何依据?”
余知拙一怔,这是个基础问题,但是实在太基础了。不过出于对张生的尊重,他还是认真地道:“很简单,首先我们有成本,诸如精铁、炭料,等等。工匠、道基修士也是要吃喝的,正如牛马需要草料。这些零零碎碎地加在一起,就是我们成本。
然后售价是有上限的,上限就是九国采购同样甲胄的价格。比如赵国军中购入一副上品胸甲是五十两仙银,西晋是五十五两,西晋北境军是六十两。
我们的价格最终就会落在上下限之间。但距离上限必然会有很大距离,一般来说是上限的四成,毕竟中间要过手的环节太多,每个环节上的人都要赚银子。”
张生点了点头,又问:“那我们如何定价,能让总仙银最高;又如何定价,才能令获利最丰?”
余知拙又是一怔,这两个问题就有些高深了。于是他便结合周围局势和九国现状,详细阐述。
就这样,转眼间两人就聊了一天一夜。
等离开时,余知拙疑惑道:“我还以为你想要查锻兵坊内的贪腐,怎么突然问这么多关于价格上的事?价格一事,不就是随行就市吗?”
张生道:“现在贪腐倒是不急,那些人纵然贪了一点,也无处可花。等到青冥内部薪资完善,商货流通无碍,人人皆有私产,那时才是彻查贪腐之时。现在就算有人贪钱,也不过是替我们暂存而已。”
余知拙走后,张生又找来孙宇、徐恨水、锄禾老道等各据一方之人,详细询问盘查,并且要了账册过去。如是半月过去,张生已经将青冥内所有重要产业都摸了一遍。
直到此刻,张生方才下令点兵,大军向碧水界域进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