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王见她沉思不语,眉头微皱:“你在想什么?”
楚玲琅想了想说:“我在想,要是我母亲不回忘川,会不会一逃死劫?”
地王摇摇头,似有所思:“不会,她最大的错误就是一时恻隐,去了人间。她虽然熟懂人性,但她无法左右人性,这便是为人的不得已,哪怕天神历劫,也是无法改变这多端变化,令人无常的人性。”
楚玲琅愣了愣,脑中想起了留言珠里的话:……都不可圣母心泛滥……
“或许,她太善良了,才如此结局!”
楚玲琅呐呐地说:“她的遗言无非就是提醒我,不可以以一慈而悯众生,岂不知这众生多以假面为慈。所以母亲的意思,她在人间遇到的人,都非她心中所想的样子”
说到此,忙坐起身,有些激动说:“所以,母亲临死前就去过地魔灵脉,然后就用所有神灵之力,将自己最后一道遗影放在那里,等的就是你将她带出忘川。”
地王听她如此说,也就释怀的一耸肩,笑了笑:“所以,你现在应该相信,那天出现在血湖的,是你母亲吧!”
楚玲琅略有些尴尬,心下却在暗思:这么说,母亲送我这骷髅花的本意,无非就是不想让我在人间处处受制,还想让我来化解她和他、他和他们之间的恩怨是非。
想到此,不由得无奈的一叹,再次暗思:可是母亲,你却让我遭到了忘却的反噬,你这是变着法的挖坑埋女儿啊!
但转念一想,随后一笑,继续暗思:无妨,我有这么多法器和神器在身,忘却也是短暂一瞬,再说,地王对你情义深重,他定会护我周全!
想到这儿,不由得呵呵一笑起来。
地王见她莫名一笑,心头一怔,忙挪蒲而离,警觉着说:“你又想干什么?”
楚玲琅一愣,忙说:“师哥,这就是你不对了,既然你我如今都坦诚相待了,你还这样防着我,那不妥吧!”
地王冷哼一声,不慌不忙说:“楚玲琅,在重塑殿,你大可不用昧心算计,我虽顶着你心上人的容颜,但你我都心知肚明,我不是他。况且,正如你所说,我们之间已经冰释前嫌,坦诚相待,那就更不用端着了。”
楚玲琅一听,忙正色说:“那好,既然尊者如此说,那我也就不兜圈子了!我……”
话还没说完,地王已经抬手朝她面部一挥,接着,楚玲琅就觉自己已经说不出话来,不由得一急,抬手当眉心一引。
瞬间,仅听一阵凤鸣声破空响起。
随即,一支凤凰翎羽立刻从她眉心一闪而出,直接化一道红色光剑朝他的方向一刺而过。
地王一见上古凤凰的翎羽,心头一惊,顾不得多想,忙挥指化一道深黑色光晕将其紧紧束缚,而后‘咦’了声:“楚玲琅,你的神术可是冰系,你用冰系之力用火系之术,就不怕再次被反噬!”
楚玲琅可无法用言语让他闭嘴,只得双手相互一错,一道道忘川紫红色神灵之力,齐齐的泄向那柄越发通红的翎羽剑中。
地王无奈,只得由指变掌,朝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翎羽就是一挥手。
也就在瞬间,楚玲琅眼前哪有地王的身影,眼前除了一团越来越大的深黑色的镜子外,就是一片翻腾而起的黑云席卷而来。
饶是翎羽剑一声凤鸣,直接一个穿镜而去。
同时,灵息一声剑鸣,自行化一道森白色剑芒将楚玲琅护卫当中,随后轻鸣:“楚玲琅,他可是地界魔尊,你母亲见她尚能与之相较,你如今地神之体刚成,哪能与之对抗,你还是先离开这里再说吧!”
无奈楚玲琅被下了封口令,一时不得言语,只得嘤嘤连声紧着点头。
在伸手一指那些滚滚黑云后,也就挥指朝自己眉心处猛然一点一带。
接着就听‘咕咕’连声,那眉心之处蓦然张开一道血光。
与此同时,就见一片片纯白色的骷髅花接二连三的从眉心处瞬息纷出,然后在那些翻滚的黑云当中渐渐变成透明的花色来。
随着花色越来越多,那些浓雾即散,深黑色圆镜也在翎羽剑的红光中变得越来越小。
最后直到地王一声‘收’字的落地,翎羽剑快速闪回楚玲琅的眉心之中,而那些骷髅花却围着神色痛苦,脸色煞白的楚玲琅周身打转。
灵息见此,心头大骇,急叫道:“不好,楚玲琅,你神灵不济,赶紧回心海!”
话音一落,灵息就一声剑啸,继而一周回旋,直接剑身上下翻飞一周,强行将那些骷髅花快速驱散。
随后,就直飞而起,着道道森白剑光直直逼退那些奋而上前,直扑楚玲琅而来的骷髅花。
然此刻的楚玲琅只觉自己浑身乏力,就连一丝的神灵之力也凝结不起,忙蹙眉暗思: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居然控制不了这小小的骷髅花,难道,难道地王说的反噬就是神灵之力顿时消失。
想到此处,忙盘膝打坐,意欲按灵息之意,进入心海。
然就在自己刚盘膝之际,只觉胸口热血沸腾,忍不住张口吐出一口鲜血。
随着这口鲜血吐出的同时,只见那朵朵骷髅花瞬息发出一阵阵热血沸腾的‘咿咿呀呀’声。
随即,颜色骤变。
顿时,红影漫天。
灵息一见,冲立在一朵朵深红色骷髅花后方、冷眼相看并不知何时已经着一身深红色长袍的地王急叫一声:“地王,你什么意思?”
地王环臂相报,冷冷一笑:“骷髅花遇水透明,性情多疑百变;遇神灵之力充沛,性情刚正雅量;遇她神识灵力稍有不济,性情暴虐躁杀。”
灵息一听,忙化一道白色剑光直击楚玲琅心窝而去。
随着那阵剑光一闪而过的同时,楚玲琅‘啊’的一声惨叫起来。
同时,但见彩光一闪,一条条不同色泽的花瓣齐齐相拥而出,在瞬间,就集成七条长宽各不相等的花河来。
接着,这些花河均齐齐向楚玲琅的身体相错而去,瞬息就将她慢慢裹成一团七色花球。
地王一见,眉头再次一皱,冷声说:“白乐乐,你舍得出悠悠岛了?”
话音刚落,只见一片红色花瓣慢慢从那花球处飘至地王眼前,然后用她一往如常的轻缓的声音说:“地王,该来的总会来的,姐姐从悠悠岛离开的最后一句话,就是让你护着这个孩子些!”
“那个时候,她还信我?”
地王有些质疑,又有些激动:“都说她体内的血蛊是我所下,她怎会相信于我?”
白乐乐轻叹:“她从未质疑于你,之所以沉默不语,是因为她决定以死来结束这个解不开的死结!”
地王眼神数变,从质疑到欣喜,再到暗淡。
最后面部一阵轻颤,眼神暗淡地说:“她是想保他吧!”
白乐乐轻吁:“都道是忘川之主是冷面冰心,没有一丝感情,可都不知,姐姐悲悯众生,却被众生所累。如果玲琅顺利回到忘川,我倒希望她只是忘川之主楚玲琅,而不是人间历劫的楚玲琅!”
地王听着她的言语,眉头再次紧皱,最后默然点头。
白乐乐见此,道一声‘也罢’后,也便渐渐飘向那团花球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