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铿锵——!!!”
声刺耳至极的金铁交鸣骤然炸响!
一道迅如鬼魅的玄色身影不知何时已突破混乱的护卫圈,如同瞬移般出现在李清欢身前!他脸上蒙着士兵的布巾,只露出一双沉静如深潭、不起丝毫波澜的眸子。?搜`搜#^小?&说°o网¥ ;已+¨?发/布1¢最,?μ新*?£章(?节*
面对皇帝全力劈下的利剑,他手中一柄看似寻常的制式长刀精准无比地向上斜撩格挡!
火星四溅!
一股沛然莫御的巨力顺着剑身传来,魏良只觉虎口剧痛,仿佛被铁锤砸中,整条手臂瞬间麻痹!那柄象征着皇权的佩剑再也握持不住,脱手飞出,在空中翻滚着划出一道刺眼的弧线,“当啷”一声跌落在地,沾满泥水。
魏良被这股巨力震得踉跄后退数步,一屁股跌坐在地,狼狈不堪。
他惊骇欲绝地抬头,只来得及对上那双淡然而深邃、仿佛能洞穿一切虚妄的眼眸。
那蒙面的士兵一击得手,毫不停留,手腕一抖,刀光如匹练般横扫,逼退了扭住李清欢的官员。
随即,士兵一把扯下脸上的蒙面布巾,露出一张清隽而棱角分明的年轻面庞,眼神锐利。-我!的\书,城? -更,新_最,快_
下方,站在众人中心的鹿闻笙,紧绷的心弦在看到这张脸时骤然一松,嘴角不由自主地勾起一抹如释重负又带着赞赏的笑:
“张淼?!”
“喂!”
一个略带戏谑的清朗声音紧跟着响起。
只见张淼身后,一个身形略显单薄的身影站了出来——正是严舟。
他对着惊魂未定的魏良扬了扬下巴:
“可不是就你叫的来人。”
话音未落,他指尖快如闪电,带着残影,精准无比地在扭住萧砚的那两名官员后颈要穴上轻轻一点!动作轻柔得如同拂去灰尘,却蕴含着精妙的内劲。
那两名前一秒还凶神恶煞的官员,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眼神涣散,身体如同被抽去了骨头般,软趴趴地瘫软下去,连哼都没哼一声,倒头便睡。
魏良被张淼那雷霆一击骇得魂不附体,但眼见李清欢和萧砚就要被带走,一股急怒直冲顶门,他嘶声裂肺地对着那些还在犹豫的官员吼道:“他们就两个人!废物!都愣着干什么?!趁现在!趁现在把阵眼给朕抢回来!抢回来啊!!”
他声嘶力竭,试图重新点燃这些“同盟者”的贪婪和恐惧,唾沫星子混着雨水喷溅,状若疯癫。^x~k¢a~n?s*h?u¨w¢u/.·c^o`m^
那些官员被吼得一个激灵,然而,回应魏良的只有一片死寂和畏缩的眼神。
那些平日里作威作福、脑满肠肥的高官显贵,此刻看着如同磐石般钉在原地的张淼,和他身边那个看似单薄却出手如电、诡异莫测的严舟,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窜上来,脸上肌肉抽搐,眼神惊疑不定。
他们平日里养尊处优惯了,习惯了驱使他人,何曾亲自面对过如此锋芒毕露的修士?脚步不由自主地往后蹭,手心全是冷汗,哪里还敢上前?
一个个僵在原地,噤若寒蝉,别说上前抢夺,连大气都不敢出。
“抢回来?就靠着你们这群乌合之众吗?”
一个带着明显讥诮的清朗声音响起,如同冰珠落玉盘,清晰地穿透了魏良的嘶吼和现场的嘈杂。
余烁阳抱着胳膊,姿态闲适得不像是身处风暴中心,从祭台侧翼的人群中缓步踱出。
他虽穿着宫中侍卫的制式衣裳,但那身热烈张扬、仿佛自带光芒的气质却丝毫未被掩盖,连额角几缕不羁的发丝都透着股勃勃生气。
他眼神炯炯,锐利如鹰隼扫过那群畏缩的官员,嘴角勾起一抹极具嘲讽意味的弧度。
“而且,” 余烁阳的声音陡然拔高,刻意拖长了尾音,“真要说起来,我们这边的人,才是最多的!”
随着他话音落下,他身后,如同变戏法般,一道道身影如同破开乌云的利箭。从混乱的人群阴影中、从祭台廊柱后......悄然无声地汇聚而出。
他们或作仆役打扮,或扮作寻常军士,或伪装成惊惶的百姓,此刻却都挺直了脊梁,卸去了伪装,露出了原本清正的面容。
一张张鹿闻笙熟悉的面孔尽数出现,他们眼神如出一辙的明亮、坚定,手中兵器虽形制各异,却都闪烁着凛冽的寒光,周身气势虽刻意收敛,但汇聚在一起形成的无形气场,如同沉凝的山岳,瞬间压得对面那些官员几乎喘不过气。
这些人一现身,便迅速以鹿闻笙所在位置为核心,结成了一道半圆形的防御阵势。
他们虽未刻意爆发威压,但那股经历过生死磨砺、同进同退的肃杀之气,已如无形的潮汐般扩散开来,将祭台下方的混乱与高台上的癫狂都隔绝在外,形成了一片令人心悸的“净土”。
“趁现在,快阻止他们!别让皇帝他们把人带走!”
就在修士们现身,震慑全场之际,混乱的百姓人群中,不知是谁声嘶力竭地吼了一嗓子,紧接着又有人用力推搡了前面的几人一把,时机拿捏得恰到好处。
这声呼喊如同投入滚油的火星!
那些原本被恐惧和混乱压制、有些茫然无措的后知后觉的民众,瞬间被点醒!
是啊,那些揭露真相、带来希望的人正被解救,而皇帝和他那些走狗还想抓回“阵眼”继续维持这吃人的阵法!滔天的恨意和求生的本能瞬间压倒了恐惧!
“拦住官兵!让他们走!”
“冲啊!别让狗官得逞!”
“跟他们拼了!”
“拦住他们!”
“不能让他们再害人!”
“拼了!”
衣衫褴褛的老农挥舞着不知从何处捡来的木棍,赤红着眼睛往前冲;抱着孩子的妇人尖叫着,却用身体狠狠撞向挡路的士兵盾牌;平日里唯唯诺诺的学徒书生,此刻也涨红了脸,嘶吼着奋力推搡!
他们像一股股愤怒的溪流,汇聚成势不可挡的怒潮。
怒吼声、哭喊声、决心赴死的咆哮声混杂在一起,如同平地惊雷!黑压压的人群,如同决堤的浊浪,带着一种玉石俱焚的悲壮,朝着士兵们组成的最后一道脆弱防线——那象征性围着的木栅栏——狠狠冲撞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