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混在臣子队列里的叶映洲和厉狰,此刻更是演技精湛。§/优e`品?;小?.}说?网? ?已{发¥布-最[e.新-%?章ˉ¤节??
他们嘴上跟着人群高喊着“护驾!护驾!”,声音洪亮,情真意切,仿佛比谁都忠心。
然而身体的动作却完全是另一回事。
叶映洲身形灵巧,如同游鱼般在人缝中穿梭,看似急切地要冲向高台,实则巧妙地用肘部、肩膀“不经意”地撞开、绊倒了好几个真正想去护驾的官员。
厉狰则更为直接,他那魁梧的身躯就是最好的路障,口中喊着“让开!让开!俺要去护驾!”,庞大的身体却如同推土机般在人群中“开辟”道路,所过之处人仰马翻,反而将通往高台的路堵得更死。
两人一灵巧一蛮力,配合默契,嘴上忠心耿耿,行动上却是在给混乱添柴加火,这般添如乱。
现场已经乱成一锅粥,皇帝可以趁热喝了。
“师兄!”
吴飞蓬、唐鹤、炎昭明几人也奋力在慌乱推搡的人群中逆行过来,他们呼唤着鹿闻笙,拥挤推搡的人群似乎也挡不住他们汇合的决心。
几人终于围拢到鹿闻笙身边,段嘉述和炎昭明动作麻利地将他身上还缠绕着的粗麻绳索解开、丢开。+h.o/n\g+t-e~o¨w^d?.~c~o^m¢
身体束缚解除,鹿闻笙活动了一下被勒得发麻的手臂和膝盖,看着眼前一张张熟悉而关切的面孔——心中莫名涌起一股强烈的暖流和力量。
鹿闻笙问道:“卫寻他们呢?”
“据说宫中还有一个难缠的国师坐镇,卫寻他们,趁乱潜入宫中去寻了,看能否找到关键线索!”
鹿闻笙正想再说什么,一声震耳欲聋的轰响骤然炸开!
“轰——哗啦!!!”
一道浑浊的、裹挟着恐怖力量的滔天巨浪,如同沉睡的恶龙被彻底激怒,猛地拍击在岸边,临时加固的木制护栏如同脆弱的火柴棍般瞬间被拍得粉碎!
冰冷腥臭的河水夹杂着碎裂的木屑、石块和淤泥,如同暴雨般劈头盖脸地浇向靠近河岸的人群——
这突如其来的、仿佛来自河神本身的震怒,让原本闹哄哄、乱糟糟的现场瞬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刻入骨髓的、源自灵魂深处的恐惧和记忆,如同冰冷的毒蛇,瞬间缠绕住了所有人的心脏,方才还在推搡、尖叫、奔逃的人们,瞬间如同被施了定身咒,僵硬在原地,脸上血色尽褪,只剩下无边无际的恐惧和茫然。·w*o*d*e_s,h!u-c/h?e+n?g,.!n*e^t\
无论是惊慌失措的官员,还是远处惊恐观望的百姓,身体都在这一刻僵硬了。
魏良被侍卫七手八脚地从翻倒的御座下拖拽出来,龙袍撕裂,冠冕歪斜,脸上沾满了泥土和水渍,惊魂未定。
在侍卫的搀扶下勉强站稳,冠冕已失,披头散发,龙袍沾满泥泞和水渍,狼狈不堪。
他大口喘着粗气,浑浊的眼睛里充满了劫后余生的惊恐,以及对那奔腾河水深入骨髓的畏惧。
他几乎是手脚并用地爬向高台边缘,极度的恐惧和扭曲的愤怒让他彻底失去了理智,指着下方被同伴围在中间的鹿闻笙等人,颤抖着声音,对着陷入恐惧僵直的人群嘶声咆哮,声音尖利得几乎破音:
“看到了吗?!河伯发怒了!都是他们!都是这些妖人引来的灾祸!你们还想再死一次吗?!快!快将这些人都丢下河!用他们的命祭河伯!求得河伯息怒!事到如今,不是他们死,就是我们所有人一起死!都得死啊!!”
此话一出,如同在滚烫的油锅里泼进一瓢冷水!
人群瞬间被引爆!
有的人眼神迷茫,被皇帝的怒吼和巨浪的威吓所震慑,下意识地看向鹿闻笙等人;有的人脸上露出更深的惊恐,身体瑟瑟发抖,不知该如何是好。
亦有那些知晓阵法内情、依附于阵法维持自身“富贵”的高官显贵,脸上瞬间爬满了狠厉之色,眼神阴鸷地盯着鹿闻笙一行人,蠢蠢欲动。
魏良身边几位重臣更是交换着凶狠的眼神,显然认同皇帝的说法,要将鹿闻笙等人作为祭品平息“河怒”。
“抓住他们!”
“丢下去!快丢下去!”
“为了象生城!为了我们的性命!”
几个被恐惧和利益冲昏头脑的官员嘶吼着,率先响应,试图鼓动士兵和周围那些被恐惧支配的百姓。
士兵们面面相觑,一部分在长官的呵斥下重新握紧了武器,眼神变得凶狠,再次朝着鹿闻笙等人围拢过来,只是脚步多了几分迟疑和源自对河水本能的畏惧。
“休要听他胡言!”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叶映洲那清朗而带着金石之音的声音穿透了嘈杂的浪声和皇帝的嘶吼。
他踏前一步,目光如电般扫过那些面露狠色的官员和动摇的士兵。
“这阵法运行至今,全无外界灵气流转之象,亦无其他能量供给来源!你们可曾想过,那支撑这偌大幻境、维持尔等‘死而复生’假象的磅礴能量,究竟从何而来?!”
他的质问如同惊雷,直指核心,瞬间让一些面露狠色的人动作一滞,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疑。
叶映洲阵法颇有造诣,虽不知闵枭阵法运行的根本,但是几番折腾,加上闵枭那阴狠的行事风格,也有所猜测。
“便是抽取你们自身残存的魂力!抽取当年惨死于浊浪河中、至今仍被禁锢不得超生的万千冤魂之力!如同水车榨油,釜底抽薪!它每维持一日,你们残存的魂力就被多榨取一分!直到彻底油尽灯枯,魂飞魄散!你们真以为能在这虚假的‘富贵’中永生永世吗?这不过是饮鸩止渴,慢性消亡!”
管他是不是如此,先叫这些人投鼠忌器再说——叶映洲眼底划过一丝狡黠,却不知自己其实说中了。
叶映洲的话语,如同一道惊雷,在死寂的河畔炸响!
那些原本被恐惧和煽动裹挟着、准备动手的士兵们,动作猛地一滞,脸上露出了巨大的惊疑和动摇。
而外围抱团躲着、虽惊恐万分却并未离开的百姓人群中,终于掀起了一阵无法抑制的骚动。
低低的议论声、压抑的抽泣声、以及难以置信的惊呼声交织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