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原编剧来着，对吧？”宋沉抬抬眼镜，面色如常，丝毫没有被新人驳了面子的不快。在得到乔绾然肯定回答后，宋沉的下一个问题就没他表面那么和善了。
“你做编剧这一行多久了？”
乔绾然的“几个月”一出口，会议室的其他人似乎有些震惊，这才入行没多久，写的剧本就能被选中翻拍，就在这一瞬，大家的眼光锁定在乔绾然身上，神色各异，眼中情绪莫名。
只有宋沉依旧是那副姿态，价格不菲的钢笔在他右手的拿捏下和桌子碰撞出“咚咚”的响声。
乔绾然没再说话，一阵静默后，宋沉率先打破了沉默，不过这并没让乔绾然的处境好转一些，反而像是一把无形的箭，在不知所处已经上弦锁定。
“你觉得你写的这个本子怎么样？”宋沉缓缓开口，语气像是充满关心的长者，他的眼神中没有挑衅，乔绾然却觉得有些难以呼吸，她似乎有些察觉，他根本瞧不上自己。
回答的声音有些颤抖，乔绾然现在有些后悔了，但也不知道在后悔什么，她或许不该提这想法，她或许不该来当副编剧，她或许不该卖掉剧本……不知道了……
“还行吧。”乔绾然的声音有些微微颤抖，希望这样中庸的回答能不出错吧。
宋沉喉咙里挤出闷闷的哼哼声，再搭配上他那明明无神却又能熟练用来打量人的小眼睛，看得人心里真是不爽。
乔绾然的脑海里已经快要搭建好适合宋沉经历的情节故事，现实中的宋沉却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几乎要ko乔绾然。
宋沉以一句“我觉得一般”作为开头，开始了对剧本全方位的批判，还不忘“好心劝告”乔绾然不要过分骄傲……
一天时间开的会，好像没干什么。
“写的不好就别买版权呗，说什么运气好，怪难听的。”乔绾然心里想着，只是默默低着头暗下决心，一会儿一定得找羽楠和欧阳好好吐槽一番。
会后，几个编剧和编剧助理围在宋沉周围请教问题，看着倒是殷勤倍至，最前面的那个编剧助理说话声音真好听，说的话也叫人如沐春风，后面几个看着显然是不那么会应对这种场合的，只能干巴巴站在一旁，时不时和大家一起笑笑。
乔绾然一个人在一旁很尴尬，让她在这种情况下围过去还不如杀了她，不过就算没这档子事儿，她也不过是站在后面跟着笑，也不知道笑什么。假如她再张狂一些，仗着自己是原编剧挤到最前面摆弄自己，好像更丢人。
一通外卖电话打进来，终于结束了这大场面。
宋沉装模作样地看了眼手机，“呦，时间不早了，散了吧。”旁边的一个个大都一副聊得不够尽兴的表情，但实际上，除了个别张口继续恭维宋沉的人，剩下的谁不是松口气的状态。
乔绾然出了会议室，到楼下看到了自己订的6杯奶茶，这还是开会前订好的，被那总编剧说得头昏脑涨都忘了这事了。
反正下班了，拿着奶茶上去若无其事甚至要笑意盈盈地请他们赏脸拿一杯，这无论是再怎么做心理建设，乔绾然都做不到。
乔绾然提着一大提奶茶，各样的都有，回公寓的路上收到了陆其轩的消息，他也刚下班，正要来接自己。两人约好在小区门口见面，乔绾然很想努力挤出个笑脸，但她感觉自己的表情管理在开会的时候就已经崩了，现在不泪流满面已经算是情绪管理很给自己面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