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早。
“叩叩——”屋外,近卫敲响了房门。“将军。”“苏帅着人来告,请将军于巳时前往玄武堂议事。”屋内,魏淑丹睁眼惺忪,有些恍惚地看向房门处。“将军?”外头,近卫许久未听得将军回应,不免四周找起青黎和司珍的身影。好在下一刻,屋里头传出一个熟悉的声音:“我晓得了。”“是。”近卫不免松了口气。“如今是什么时刻?”屋内再次传来一问。“辰正一刻。”“好,你告知来人,我随后便到。”“是,将军。”近卫随即抱拳退下。见人影退去后,魏淑丹一手撑着床榻,用力起身坐直。揉了揉眼眶,她慢条斯理地打了个呵欠,这才转身下地。昨日跟梅姝说事太晚,谈完之后,她自个又胡思乱想了大半夜,搞得如今昏睡得不知时候。也不知道今早苏爷爷叫她去玄武堂商议何事?如若谈及苗二和李兰钧,她又该如何说……想着想着,魏淑丹心底又冒出了昨夜挥之不去的紧迫感。她忧心忡忡地取了常服外袍,随意地套在身上。眼见得一条条腰带挂在面前,她却无心去看,只拿了条蹀躞带弄在腰间,便开始往上头挂匕首、腰牌,还有小布袋。“啪嗒——”这时,房门传来轻响。魏淑丹闻声回头,却见青黎和司珍带人端来了梳洗的木盆热水。两相对视,一行人忙张口轻唤,接着便各司其职,整理内室,摆上吃食。一番洗漱后,魏淑丹和青黎二人用了早饭,这才往玄武堂去。玄武堂内,众将云集,因堂上还有好些个将领没有到,其他人便各自凑做几处,小声说着近来历城发生的事。 “什么?”一浑厚的声音响起,“这些糊涂之辈还敢提那石碑?”“呵,老虞,你这才知道?”贺飞的手肘支在身前桌案上,半是轻佻地睨这说话的人,“连日来,这些轱辘话在地牢里可是没停下片刻。”十营主将虞山,听到这话,忙一挥手,:“去去去,谁没事还往地牢跑?也就你六营吃力,要审这些个玩意。”“知道就好。”贺飞端起案上的安神饮抿了一口,继续道,“这些人可不是什么玩意。”“上月,附近山脉忽现蛇患,使不少百姓被蛇咬伤;霜降那会,天降霹雳,将东城墙的一个墙头劈坏,这石碑恰恰好就出现在东城门下……”说着,贺飞不自觉地捏紧了手中的茶盏,面色凝重。“如若石碑上无字,那还好说。偏就上头写了那么些混账话!如今就算不为彻查动乱源头,也得仔细拷问,不然帝都那边怪罪下来,我们谁也担不起。”门外,恍然听到这些话,魏淑丹睁大了眼,抬头望进堂中。看着里头安坐的众人,她迟疑片刻,随即踏上台阶,缓步进了玄武堂。“魏将军来了。”刚进屋,靠近大门的九营主将便看了过来,见是她进来,忙点头示意。魏淑丹闻声看去,一张带着安抚的笑脸便映入眼帘:“柳叔。”她抱手于胸,朝来人微微躬身,行了一礼。“不忙事。”柳将军连忙摆手,端坐席上,回之以礼,“你这次受的伤不轻,需得仔细调养,才好早日提刀上阵。”“是,多谢柳叔挂怀,我记着的。”刚说几句话,堂上其他将领也看了过来,一时间好些人开口询问。魏淑丹一一问好,口中连连称呼“叔叔”、“伯伯”。待相互见礼后,魏淑丹才走到以往的坐席,缓缓坐下。甫一落座,旁边的贺飞便扬手召唤堂后的小厮,让他再拿一壶安神饮。“身子可好?”贺飞指着魏淑丹的桌案,示意小厮将安神饮放上去。“谢十九叔,我还好。”魏淑丹抬手接过小厮递来的茶盏,点头谢过,“就是头有些晕沉。”闻言,贺飞打量着她的面色,轻轻皱眉道:“昨日才听人说你醒了,怎么转眼又带人往外跑?不知道爱惜些自己么?”“没这么娇弱。”魏淑丹端起茶盏,轻笑着回他。“你就犟吧。”一旁的虞山听到她的话,摇了摇头,“今日议事也早了些,该是让你好好休养几日再来的。”“军务为重。”魏淑丹收起笑容,郑重道,“便是苏帅今日不提,我也打算今日过来禀报。”说着,她放下安神饮,转头询问:“不说这些了。十九叔,虞叔,你们刚刚在说什么?是与前些日子,百姓冲营一事有关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