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暮色升起。
安静许久的土房外,突然出现一声极其响亮的关门声。“砰!”“老东西!”一个身形尚算壮实的男人对着关上的木门啐了一口,骂骂咧咧地出了门。不远处,晚间巡山的褐衣人循声看了过来。但与这个男人阴狠的眼神相互触及时,他们立即转过头,装作看不见的走了。男人冷哼一声,随即拿着一个碎裂开的食盒,往山下走去。直到土房的轮廓在暗沉下来的天色中渐渐朦胧,他扭身就进了旁边的树林。刚隐藏好身形,恰巧又一队巡山的褐衣人过来了。男人随即紧紧地盯着这波人的动向,等人都离开了,才放松了脊背。“咔嗒,咔嗒!”魏淑丹跺了跺脚,轻轻甩动手臂。隐藏在乱发之中的眼睛如同鹰钩一般,不断地扫视着外头。乍看之下,她的形容竟同吴剔庸有几分相似,若是再细细体察,却也能分辨出来。“哼。”魏淑丹冷哼一声,一边盯着外头,一边在林子中向敌巢大门的方向前行。如她所料,这吴剔庸在这敌巢的名声怕是凶恶的很。刚刚她还在猜想,为何土房发出这么大的声响,也未曾有褐衣人前来问询?如今顶着这与吴剔庸相似的模样,纵使她的头发乱得如同鸡窝,也没有人敢轻易上前招惹。“呼——”她缓缓舒了口气。看来她是赌对了,眼下还算顺利。只是……抬头看了看天色。 要是夜色再浓一些,火杆与天光争色的时候,便是她顶着这副尊容,混进敌巢的最佳时机。顾忌到身上的装扮,魏淑丹抓了抓乱糟糟的头发,放缓了下山的步调。终于,天色已昏暗,近在眼前的敌巢营寨大门渐次点亮火杆。魏淑丹定了定神,避开守门敌寇的观察的目光,俯下身小心地从林中窜出。她的脚步重重地踏在泥地上,装作恼怒至极的模样,一边迎风理着头发,一边大步下山。“咳,咳嗯,咳咳,呸——”冷风习习,建造精细的营寨大门口,持火守门的褐衣人扯了扯身上较为单薄的衣衫,大声地咳嗽两回。“嚓嚓嚓嚓——”山道上,传来人重重的脚步声。守门的抬头一看,见到一个蓬发垢面,衣衫皱巴的熟悉身影,忙呵斥道:“谁啊?站那别动!”谁知,在他呵斥完后,对方不仅没有停下脚步,反而像是更加生气一般,大踏步地冲下来。“喂!喂!站……站住!”守门人有些气恼,一边继续呵斥着,一边又被对方身上的杀气……没错,是杀气。杀气把他吓得后退两步!“呸!”冲过来的熟悉人影哑声骂道:“滚,不认得我是谁么?”听他这么一说,最初开口的守门人有些发愣,呆呆地扭头去看身边的同伴。可其他守门人隐隐以他为主,见他的气势都弱了起来,他们面面相觑,不着痕迹地摇了摇头。打头的守门人瞪了他们一眼,随即硬着头皮,回望面前的人。这里是后山,山上巡视者甚众,料想……料想也不是什么外来的人。想清楚了这点,他心里安稳不少,遂打眼朝眼前人的面容上细细看去。可眼前人似乎十分不耐,伸手搭上这个守门人的肩膀,倏然收紧了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