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到岸上,银翘就问大安:“可有跟踪咱们的人?”
未曾见过!
桐桐上了马车:“莫要紧张,咱们不曾避人,有人知道我最近爱来这里,也不奇怪。·小′税?C^M.S! -更^辛^嶵!全.”
大安朝银翘指着的方向看了看才问说:“郡主,可要查此人!小的回去便告知雷班头。”
“不用!”别搭理!桐桐撩开帘子朝湖里看了一眼,看他们能耍出什么把戏来。
马车走远,又有一艘船靠上了岸,而后有一马车缓缓过来,黄衣女子上了马车,摘了帷帽,露出一张如露珠般娇嫩的面庞来。
车上的男子看她:“如何?”
这女子摇头:“妾……不知爷从何打听来的,说郡主是强势女子?”
“怎么?”男子看她,“在宫中口舌如刀,这样的女子内心必跋扈霸道。时日渐久,必为男人所厌弃。”
这女子:“……”她笑了一下,“不如找个由头,请郡主与金大人游湖,爷再瞧瞧。”
男子挑了挑眉,未再言语。
第二日,四爷收到卢家的帖子,他打开看了一眼,因着有公事,便交给柳平,“送回内宅。”
桐桐正要找篓子,想着去摸田螺呢,帖子被送来了,“游湖?”署名是卢文辉。
卢文辉是卢家的孙辈,身有举人功名,年二十,之前尚未出仕。
桐桐:“……”之前卢文辉没出仕,而今这么多空缺,只怕他得出仕了。
若是如此,那这个游湖自当是要去的。
休沐这一日,桐桐用心打扮。这个时节游春正好。正好有宫中赐下的锦缎,裁剪好的衣裳今儿也换上。
四爷扭脸一看,穿的像是一只荷花精。
他给笑的,重新给选了一套递过去:“……雨初晴,水风清,晚霞明……今儿这天气,适合这一套。*e*z.k,a!n?s`h/u-._n¨e·t\”
桐桐看着镜子中的自己:“身上这套不好看?”
“好看!”四爷一脸的笃定,“昨夜雨,今儿天晴,碧空如洗,满池荷叶,风吹水波,清波荡漾……此时就缺一抹晚霞色……”
桐桐没有质疑,利索的去换了,在家中还不显这件衣裳,可真等到了湖边,还真就是这一抹晚霞色最动人。
自家雇了船,坐在船上,四爷在船舱中摆开阵仗,各色颜料调开,开始作画。
此时,船还未动,只靠岸停靠着。
卢文辉带着夫人来时,远远的看见一对男女。近前来,竟是发现那女子乃是绝色,灵动又活泼。男子一身白袍作画,她倚靠凭栏,手抓着荷叶拨弄湖水。
再近前两步,能听见两人的说话声。
女子说:“……画具颜料是我备好,本打算画你的……”
“一会子要应客,坐着不动可不成。”
“你在我心里搁着呢,还需得看才能画么?”
男子的声音愉悦,一副忍俊不禁的样子,“等我画完了,你慢慢画,画不完今晚不走便是了。”
“该寻个画师……”桐桐逗弄小鱼:“把咱俩都画进去!画上只画一个人多没意思,孤零零的……”
卢文辉低声问他夫人:“你在甄家见过郡主,这是郡主?”
“是郡主!”卢家奶奶羞红了脸,不敢再近前。
卢文辉摸了摸鼻子,难怪说之前的办法不可取呢!这是一种迥异于寻常女子的表达。既不是羞羞答答,又不是仰慕倾慕,这是一种……听了会叫男人面红耳热的……叙情!
四爷回头看了一眼,便慢慢的收笔,说桐桐:“起身了,把袖子溅湿了。·小/税_C*M¢S/ ·追+罪~新!彰-踕_”
桐桐扔了荷叶:“湿了怕什么,你给我捂着。”
捂着需得将胳膊伸到对方的袖子里去!
卢家奶奶一捂脸,羞的转头就走。
卢文辉不自在的转过身,想咳嗽又觉得偷听好似不好。
桐桐朝那边一看,一瘪嘴:比浪?我可会浪呢!
第1117章 红宇琼楼(59)一更
游湖还需得画舫。
卢家的画舫有三层,华丽非常,船上应有尽有。
四爷和桐桐被请到画舫上,卢家这位奶奶陪着桐桐上了画舫二楼。二楼视野更好,满池翠绿,风吹过,绿海翻浪,惊水鸟无数,这景致是真好。
桐桐凭栏而立,远眺湖面,笑道:“四时景不同!再过些日子,满池待放荷花……”
“应是如此了。”
卢文辉的夫人姓金,乃是西宁王府庶房庶女。而金家与西宁王府联宗,那些年一直依托西宁王府。这两年金家再未给王府分润银子,那边也没有追问。
背后如何不得而知,面上还是和善的。
金氏请桐桐入席:“郡主请坐。”
“荷叶酒。”卢文辉给四爷斟酒,“您品品,如何?”
四爷斜靠在椅背上,手里一把折扇轻轻的摇着,看着面前的琉璃杯中的酒水,瞧着竟是水汪汪的翡翠,他端起来闻了闻,而后才轻抿了一口:“入口清冷,回味却缥缈,好酒!”
卢文辉便笑了起来:“金大人说好酒,那必是好酒。”
说着,也跟着坐下,“说起来,跟金大人真不是外人。从甄家论,姑表之亲,骨肉至亲。”
是说礼法上,属于姻亲。
“拙荆姓金,出身西宁王府,跟金大人乃是同族。论起来,你我该是郎舅。”
四爷就笑,跟卢文辉碰了一个:“在下焉能不知与卢家的关系?只是案子中涉及了卢宝荣,他又因我查案而死,此事一直哽在我心里……”
“莫要如此!莫要如此。”卢文辉一脸的惭色,“该惭愧的是卢家!家大业大,宗族大。金大人不是外人,咱也不说外道话。您就说说,哪门哪户里不出几个不屑子孙?
如卢宝荣之流,早该有人整治!卢家少一祸患,也是救了卢氏家族。那样的东西,不定会给家族招来多大的祸患!此事,卢家上下感激不尽,如何会怪罪?”
四爷又跟卢宝荣碰了一下:“早知如此,该早日亲近才是!”
“原也并非是疏远王府!”桐桐端着荷花露,跟金氏挨着说话,“实是当日涉及东宫,又有侧妃为此而死,如何能知宫中何意?正因为亲近,才要远着王府些。”
金氏:“……”这些个话,你敢说我不敢听呐。
“知道的,说这金家还算晓得事理,知道祸要独担,福要共享;那不知道的,指不定怎么说金家忘恩负义,小门小户之家,到底了少了些见识。自以为有了些依仗,便猖狂了起来。”
桐桐说着就叹气:“这些话不用出门,在家尽知。老太太亦是心中惶恐,就怕被人误会了去!我才说了,既是骨肉至亲,当体谅其难,必不至于误会至此;若非骨肉者,所思所想,与咱们何干?”
金氏:“……”我是那家中嘴拙的!可饶是我娘家也有那口灿莲花的,也不及郡主这般……这般的……会讲道理的人。
而且,那些背后说金家的话,她都怀疑被郡主给听去了。
桐桐又说起了甄家:“……并非不愿意亲近,而是不知如何亲近!旧事皆忘,丧礼时只那么数天,头疼欲裂,请了两位钦差身边的太医给诊治,竟是觉得搬离甄家与病情有益处。
如此这般,回姑苏还大病一场。太后娘娘让礼部官员送了信来,千叮咛万嘱咐,不叫再见故人,就怕响起过往,又头疼。
便是与亲人相互惦记,可你知我,我知你,彼此知境况。若两厢皆好,心中自可安!见又如何,不见又如何?彼此安好便是好。”
金氏:“……”实不知该怎么接话了。
她给郡主又捧上糕点:您吃点吧!把嘴占上。
四爷则玩的文雅多了,读书人嘛,卢文辉还有举人功名,难得出来,远离案牍劳形,不谈公事。
咱就说这景,“诗文中哪句应景?”
卢文辉答曰:“自是’接天莲叶无穷碧‘应景。”
“说的好!还就这句最衬!”
卢文辉将脑子里关于作者杨万里的生平都过了一遍,只等着对方提及这个话题,可谁知道人家一张嘴就问说:“兄可知林子方?”
卢文辉:“……”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这是出自杨万里写的《晓出净慈寺送林子方》。
我知道杨万里,你跟我提林子方?
我还知道净慈寺,它就在杭州,常去游玩,你也不问,就问我林子方。
除了知道林子方是杨万里的朋友,其他的并不知。
四爷就指了指对方的杯子:“饮一杯!饮一杯。”
卢文辉饮了一杯,心想扳回一局吧。他问说:“杨万里出生在哪一年?”
“建炎元年!彼时,靖康之变,东京失守,宋徽宗之子、宋钦宗之弟——赵构辗转至应天,在元祐皇后指定下登基,改元建炎,南宋王朝建立。”
卢文辉又喝了一杯:好的!你答对了。
换四爷来问:“杨万里的先生是谁?”
卢文辉:“……”杨万里拜师诸多……这诸多……到底是多少,不知!究竟都有谁,更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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