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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她难免会想到萧琅炎。
倘若他在,她便什么都不用去考虑,倘若他在,她应当不会这么如履薄冰。
萧琅炎一定很生气吧,她没有听他的话,留在施家的院子里。
或许他对她彻底失望,就此不再找她了,也是有可能的。
想到这里,沈定珠就辗转难眠。
还不争气地掉下眼泪来,想想若是萧琅炎在,必然又要说她没出息了。
夤夜深沉,月亮高挂天际,像一盘白白的霜,洒在山道上,成了一片银色。
一行人打马悄然而过,惊起树林里的阵阵飞鸟。
为首那人在道上勒停,立在山坡之上,深邃如海的薄眸,眺望很远的远方。
他身形高大,犹如一面不可撼动的山岳,凌然的剑眉下,是漆黑生寒的眼睛,浑身气质英俊锋锐,带着势不可挡的威压。
不一会,前方的探子快速疾奔回来。
“主子,再走百里,就能到长琉国的京城了,前方三十里处,有一家驿站,您已经奔走了一天一夜,休息会吧?”
萧琅炎冷眸透着寒光,动听的嗓音充满磁性低沉:“不必了,白日里再休息,夜里赶路不容易为人留意,早点赶去京城,迟则生变。”
既然眼线已经说了,雷鸿他们退向了长琉国的京城,那么,沈定珠也极有可能被他们掳劫到了这里。
他一刻都不想等。
若不是顾念沈定珠的安危,萧琅炎早已下令发兵了。
他抬头,看向冷清的霜月。
但愿沈定珠这个女人有点良心,也在想着他!
萧琅炎一夹马腹,嗬的一声带人奔向山路。
……
盛夏炎热,只要封靖不来,沈定珠基本不愿出房门一步。
没想到这天,摄政王却派人来找她,让沈定珠去他书房一趟。
临去之前,沈定珠将银针别在了袖口的内侧,这是她一路来自保的方式,以防摄政王这个老色胚想要图谋不轨。
她刚走到书房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一道女子啜泣的声音。
“义父,我还以为此生无缘再见您了,父母族人都已死,我实在是没有了奔头,可我想到家里的仇恨,便不管怎么样,撑着一口气也要活下去,找机会手刃仇人!”
沈定珠听见这个声音,竟觉得有些熟悉。
这个女子也叫摄政王义父,难道,又是他另外一个干女儿?
当沈定珠转入门内,看见里面的人影时,她心下猛地一沉。
靠在摄政王怀里,抹泪哭泣的女子,不是别人,正是黄云梦!
果然如苏问画所说,她根本没有死。
可是,黄云梦不是被萧琅炎带去京城,严加看管了起来吗?
怎么又会出现在长琉国。
沈定珠心中诸多疑惑,面上却不能表现出来,她照旧福身:“义父。”
黄云梦的眼风斜扫过来,在看见多日不见的沈定珠,竟没有受到一丝蹉跎,还是那样的美丽以后,黄云梦的眼底,彻底多了一抹浓浓的嫉恨。
当着摄政王的面,她没有发难,只是从摄政王的怀里出来,安安分分地站直了。
摄政王抬手就道:“阿珠,这是我的另外一个干女儿,云梦,早年她母亲带着她回到长琉探亲,因八字极贵,因此认了我为干爹。”
原来,黄云梦的母亲,竟是长琉国的人?
“她在晋国的时候,你们应该见过,你对她可有印象?”摄政王试探着询问。
沈定珠佯装好奇地打量黄云梦两眼,才腼腆笑着,摇了摇头:“好像见过,却不怎么记得了。”
黄云梦捂唇:“您真是贵人多忘事,难道也忘了……”
她话都没说完,摄政王就警告般地看了她一眼,黄云梦适时闭上了嘴。
摄政王转而对沈定珠叹气道:“云梦跟你的遭遇一样,她的家人,都被晋帝给屠杀殆尽了,从此往后,你们两人一同留在我膝下,理应同仇敌忾,互相帮扶。”
黄云梦浅浅行礼,对沈定珠意味深长地道:“往后,就要靠阿珠提携我了。”
“不敢不敢。”沈定珠虚为委蛇,笑的漫不经心。
摄政王让她二人先行离去。
黄云梦跟在沈定珠身边,丫鬟离的很远。
她便直截了当地,压低声音道:“皇后娘娘,是皇上派我来找您的,我早已投诚了,您现在在这儿,一切可都还好?”
沈定珠困惑地看着她:“什么皇后?”
黄云梦眸光闪烁,语气似有些焦急,她看了一眼身后的丫鬟们。
“难道您真的都忘了?我以为您的失忆,只是权宜之计!您根本就不是什么普通的晋国闺秀,而是皇上萧琅炎的昭元皇后呀!因为一场意外,被人掳掠至此。”
说着,黄云梦握住她的手腕:“我这次来,就是为了救您的,现在先找机会,给皇上写信,让他来接您吧!”
沈定珠忽然甩开她的桎梏,捂着自己的手腕,一脸警惕怀疑。
“你到底在说什么,胡言乱语